就在这时，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，王碧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带着一丝谨慎：“阿石，聂参谋，外面有位姓林的先生找您，说是从宜兰县来的，说是有老方同志的消息，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。”吴石和聂曦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警惕。宜兰县来的人？还知道老方的事？会是老方派来的联络员吗？还是……谷正文设下的圈套？
吴石起身走到门口，没有完全打开门，只是打开一条门缝，警惕地向外望去。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、戴着斗笠的男人，斗笠的边缘压得很低，几乎遮住了整张脸，身上还带着一股雨水和泥土的气息。“请问您是？”吴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审视。男人抬起头，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，左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，从眼角延伸到下颌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：“吴次长，我是老方同志的手下，叫小林。老方同志在宜兰县被保密局的人抓了，关在临时战俘营里，他让我冒着风险把这个交给您，说您一看就知道是什么。”说着，小林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，小心翼翼地递给吴石。
吴石接过油纸包，指尖能感觉到里面硬物的轮廓。他回到书房，打开油纸包，里面是一小块绣着梅花图案的手帕。手帕是深蓝色的，边角己经有些磨损，梅花的绣线也有些脱落，看起来己经用了很多年。这是台工委核心成员之间的信物，每个核心成员的手帕上都绣着不同的图案，老方的手帕上绣的正是这种寒梅，吴石一眼就认了出来。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，让小林走进书房，反手关上了门。“老方现在怎么样了？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被抓的？在战俘营里有没有受到虐待？”吴石一连串地问道，语气里充满了急切。
小林叹了口气，眼神里充满了悲愤：“老方同志是三天前被抓的，那天他刚布置完联络点的工作，在回客栈的路上被保密局的特务盯上了。他宁死不屈，遭到了严刑拷打，身上被打得遍体鳞伤，但他始终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台工委的秘密。保密局的人没办法，就把他关在了战俘营里，说等凑够二十个‘要犯’，一起押往台北的保密局总部。老方同志在战俘营里偷偷找机会联系到我，让我告诉您，他在战俘营里认识了一个叫‘老鬼’的人，说是您的老朋友，以前在第西战区共过事，让您想办法联系他，或许能借助他的力量营救他出去。”
“老鬼？”吴石皱起眉头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这个名字。他在第西战区待了五年，认识的将领和参谋没有上百也有几十，可从来没有听过“老鬼”这个名字。难道是老方在战俘营里遇到的其他地下党同志，用的代号？“老方有没有说‘老鬼’的具体特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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