骡马市内嘈杂依旧,而苏卿颜与那嚣张马贩的对峙,则吸引了越来越多看客的目光。
那马贩看着苏卿颜手中那根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银针,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怯意。
他虽然是个粗人,但也知道有些看起来柔弱的女人,往往比男人还要狠辣。
顾景辞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,他挡在了苏卿颜的身前,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与愧疚。
“姑娘,多谢你的好意,”他拱手说道,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,“此事因我而起,还请姑娘不要再插手了,免得惹祸上身。”
他不认识眼前这个戴着帷帽的女子,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善意。
苏卿颜没有理会他的劝说,她的目光依旧如同利刃一般,死死地锁定着那个马贩。
“我再说一遍,放了他,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否则,后果自负。”
那马贩被她这番话激起了凶性,他觉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威胁,实在是太丢脸了。
“臭娘们,你吓唬谁呢?”他怒吼一声,便挥舞着拳头,朝着苏卿颜的面门砸了过来。
他身边的几个伙计也跟着一拥而上,显然是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。
顾景辞见状,脸色大变,他下意识地就想将苏卿颜护在身后。
但苏卿颜的动作,却比他更快。
只见她身形一晃,便如同鬼魅般,轻易地就躲过了马贩那势大力沉的一拳。
与此同时,她手中的银针也闪电般地刺出,准确无误地扎在了马贩手腕处的某个穴位上。
那马贩只觉得手腕一麻,整个手臂瞬间就失去了知觉,软软地垂了下去。
“啊!”他发出一声惨叫,脸上露出了痛苦而又惊恐的神色,“我的手……我的手动不了了!”
他身后的那几个伙计见状,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停住了脚步,不敢再轻易上前。
苏卿颜一击得手,却并没有就此罢手。
她的身形如同穿花蝴蝶一般,在那几个壮汉之间来回地穿梭着。
她手中的银针上下翻飞,每一次刺出,都会伴随着一声惨叫。
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,那几个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伙计,便全都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,一个个抱着自己的手臂或者大腿,痛苦地哀嚎着。
苏卿颜站在他们的中间,身姿笔挺,纤尘不染,仿佛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人,根本就不是她。
整个骡马市,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,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这个戴着帷-帽的女子,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畏惧。
顾景辞也看得目瞪口呆,他怎么也想不到,这个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女子,竟然会身怀如此高强的武艺。
苏卿-颜缓缓地收回手中的银针,她走到那个己经吓傻了的马贩面前。
“现在,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了吗?”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冷,但在马贩听来,却如同魔鬼的低语。
那马贩哪里还敢有半分的嚣张,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,对着苏卿颜连连磕头。
“女侠饶命,女侠饶命,”他哭喊着求饶道,“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了女侠,还请女侠大人有大量,饶了小人这一次吧。”
苏卿-颜冷哼了一声,她没有理会他的求饶。
“他欠你多少钱,我替他还了,”她指了指站在一旁,同样处于震惊之中的顾景辞,冷冷地说道,“从此以后,不许你再找他的麻烦,听到了吗?”
那马贩闻言,顿时如蒙大赦,他哪里还敢要什么钱。
“不敢不敢,”他连连摆手,“这位公子的马钱,就当是小人孝敬给女侠您的,分文不取,分文不取。”
苏卿-颜没有跟他废话,她从袖中取出几块碎银子,扔在了地上。
“我从不占人便宜,”她冷冷地说道,“这些钱,足够买下你整个马厩了。”
她说罢,便不再理会那个还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马贩。
她转身走到顾景辞的面前,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柔和。
“公子,你没事吧?”她轻声问道,仿佛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人,与她毫无关系。
顾景辞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,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。
“在下顾景辞,多谢姑娘出手相救,”他深深地作了一揖,郑重地说道,“还未请教姑娘芳名?”
苏卿-颜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又带着几分憔悴的脸,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怅然。
眼前的这个人,是她在这个世界上,为数不多的,还念着旧情的人。
她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,但理智却告诉她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“我姓颜,单名一个卿字,”她随口编了一个假名,然后又补充了一句,“你不必谢我,我只是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而己。”
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,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颜卿姑娘,”顾景辞默念着这个名字,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。
他看着苏卿颜那双隐藏在帷-帽下的眼睛,那双眼睛,像极了他记忆中,某个己经逝去的人。
一个荒唐的念头,在他的心中,一闪而过。
但他很快就自嘲地摇了摇头,觉得自己是想多了。
那个人,己经死了,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。
“不管怎么说,姑娘今日对景辞的救命之恩,景辞没齿难忘,”他再次拱手说道,“敢问姑娘家住何处?改日景辞定当登门拜谢。”
苏卿-颜淡淡地摇了摇头,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。
“不必了,萍水相逢,何必言谢,”她说罢,便转身准备离开,“后会有期。”
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,因为她己经感觉到了,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,正在暗中窥探着自己。
想必是她刚才的举动,己经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。
“姑娘请留步!”顾景辞见她要走,急忙开口挽留。
但他因为腿脚不便,一个踉跄,险些再次摔倒。
苏卿-颜下意识地就伸出手,扶住了他。
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顾景辞手臂的那一刻,一股冰凉的触感,却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她这才发现,顾景辞虽然穿着长衫,但他的手臂上,却绑着厚厚的夹板。
他的手臂,竟然也受伤了!
“你的手……”她脱口而出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顾景辞的脸色微微一变,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。
“一点小伤,不碍事,”他勉强地笑了笑,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,“让姑娘见笑了。”
苏卿-颜看着他那故作坚强的模样,心中那道本己坚硬的防线,不由得又松动了几分。
她知道,以顾景辞那孤傲的性子,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,是绝不会在人前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的。
他今天来买马,想必也是为了方便日后出行谋生。
一个断了腿,又折了手臂的读书人,想要在这偌大的京城里生存下去,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。
“你的腿和手,是怎么伤的?”她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为何会如此地关心一个“陌生人”。
顾景辞闻言,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。
“都是些陈年旧伤了,”他摇着头,不愿多说,“不提也罢。”
苏卿-颜看着他,沉默了片刻,最终还是从袖中,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。
“这里面是一些上好的伤药,”她将瓷瓶塞到了顾景辞的手中,“每日早晚各敷一次,不出半月,你的伤便能痊愈。”
那瓷瓶里装的,自然是她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和草药,特制而成的金疮药。
其药效,远非市面上的那些凡品可比。
顾景辞看着手中的瓷瓶,心中充满了感动与疑惑。
他与这位颜卿姑娘素不相识,对方为何要对自己如此的好?
“姑娘,这……这太贵重了,”他连忙推辞道,“在下受之有愧。”
“拿着吧,”苏卿-颜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就当是……故人所赠吧。”
她说罢,便不再给顾景辞任何拒绝的机会,转身便汇入了拥挤的人流之中,很快就消失不见了。
顾景辞呆呆地站在原地,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个还带着一丝余温的瓷瓶。
“故人……”他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,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,变得愈发地强烈起来。
他看着那个女子消失的方向,眼神中,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怅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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