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半个时辰，整个侯府都炸开了锅。
消息传到听雪轩时，赵姨娘正捏着金丝雀食逗弄笼中的画眉鸟。
十四岁的萧雨柔正临窗绣花，闻言放下绷子快步走来：&34;姨娘，什么事这么高兴？
与此同时，松涛院的王姨娘正倚在贵妃榻上嗑瓜子。
她边对镜簪花，边对身旁的老嬷嬷道：&34;柳氏这些年真把自己当侯夫人了，整日里打压我们，这下可好，看她还怎么摆谱！
前院书房。
大管家跪在地上直冒冷汗，额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不敢抬头。
不过半日功夫，府中暗卫就查出了眉目——那首级的主人，正是京城&34;黑虎帮&34;的二当家赵黑虎。
不多时，柳姨娘被萧韵怡搀扶着进来。
她脸色依旧惨白，眼下挂着两团青黑，走路时双腿还在微微发抖。
可当平西侯将赵黑虎的画像推到她面前时，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，便摇头道：&34;妾身不认识此人。
声音平稳得连她自己都惊讶。
只有藏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，才勉强维持住这副镇定模样。
她万万没想到，自己花重金请的江湖高手非但没能解决萧砚舟，反倒被人割了脑袋送回来！更糟的是，侯爷竟这么快就查到了死者身份。
柳姨娘也倒吸一口冷气，脸色瞬间惨白，却仍强撑着摇头：&34;不不认识&34;
平西侯盯着柳姨娘看了许久，突然冷笑一声：&34;滚回你的院子，没有本侯允许，不得踏出院门半步！
萧韵怡还想争辩，却被母亲死死拽住衣袖。
出房门时，萧韵怡回头看了一眼，只见父亲正盯着那颗人头，面色阴沉得可怕。
待柳姨娘跌跌撞撞离开后，平西侯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。
信上清楚记载着：两个月前，柳姨娘的陪房曾三次出入黑虎帮的赌坊。
萧凛没想到柳姨娘已经这么疯狂，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去谋害被除籍的大儿子。
不过现在看来，大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。
傍晚，流言已在侯府各个角落疯狂滋长。
小丫鬟们借着打水的由头聚在井台边，搓洗衣裳的棒槌声都盖不住叽叽喳喳的议论。
话音未落，众人突然噤声——只见大管家阴沉着脸站在廊下，身后跟着四个持棍的粗使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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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顿时作鸟兽散。
但有些话，终究是堵不住的。
更深露重时，栖霞院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值夜的婆子们提着灯笼赶去，只见柳姨娘穿着中衣瘫在廊下，指着院墙哭喊：&34;在那儿！那颗人头在墙头飘！
众人抬头望去，只有一截枯树枝在风中摇晃。
自此每夜三更，栖霞院必会闹腾一阵。
有时是柳姨娘梦见血淋淋的人头滚到枕边，有时是听见窗外有人喊&34;偿命&34;。
不出三日，她眼窝就凹陷下去，脸上扑再多香粉也盖不住那层青灰。
而侯府各处虽不敢明说，但丫鬟婆子们交换的眼神里都写着同样的心思——这位横行后院多年的柳姨娘，这回是真栽了。
三日后清晨，萧砚舟正在院中练剑，忽见一只灰羽信鸽扑棱棱落在石桌上。
小桃解下鸽腿上的细竹管，抽出卷成小条的薄纸。
萧砚舟收剑入鞘，接过纸条展开。
墨迹尚新，显然是阿福连夜写就：
萧砚舟指尖轻轻着纸条，忽然低笑出声。
这等细枝末节都能传来，看来这些年埋在侯府的暗桩，终于开始显露出价值了。
那笑声起初极轻，像是冬日里冰面下的暗流，继而越来越响。
声音突然低了下去，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，&34;如今总算收回点利息。
转眼半月过去，乡试放榜这日，天还未亮，贡院外就已挤满了前来看榜的学子。
萧砚舟本想让石头代劳，但林墨一早就来敲门，非要拉着他亲自去看。
萧砚舟拗不过他，只得随他一同前往。
贡院门前人头攒动，喧嚣声此起彼伏。
有学子紧张得来回踱步，有书童踮着脚张望，还有小贩趁机叫卖茶水、点心，热闹非凡。
人群中，陈儒挤了过来，脸色略显苍白，但眼中却闪着期待的光。
陈儒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，指着给他们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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