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里又冷又潮，西处堆放着稻草和柴火，晚上还能听到老鼠“吱吱”的叫声，可他却毫不在意。他知道，只有这样，才能避免知青们的闲言碎语，才能更好地保护曲芳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有一次，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，柴房的屋顶漏雨，雨水“滴答滴答”地落在他的被子上，把被子都淋湿了大半。他冻得瑟瑟发抖，蜷缩在角落里，用稻草盖在身上取暖，可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地起来，顶着黑眼圈去灶房给曲芳菲打热水、买早饭。曲芳菲看着他憔悴的样子，眼底的红血丝都清晰可见，心里很过意不去，拉着他的手说：“乐山，你别去柴房睡了，就在宿舍睡吧，我们可以分床睡，我睡床上，你睡地上的铺盖卷，这样总比你在柴房冻着强。”俞乐山摇摇头，抽回手，帮她掖了掖被角：“不行，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，知青们会说闲话的。我没事，我年轻，火力壮，能扛得住。”
盛雪竹利用周末的时间，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，顺路去鲲州县知青办找乔正君。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走到知青办门口，看到里面的人来来往往，每个人都神色匆匆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，手心都冒出了汗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走进知青办，找到一位戴着眼镜、正在整理文件的工作人员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：“同志，请问乔正君同志在吗？我是他的朋友，从中州来，找他有点事。”工作人员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说：“乔正君被隔离审查了，不在知青办。”盛雪竹心里一沉，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，连忙追问：“他被关在哪里了？我能去看看他吗？我给他带了点生活用品和学习资料。”工作人员摇了摇头，语气冷淡地说：“不知道，他被转移到省城的看守所了，具体地址我们也不清楚，这是机密。”盛雪竹失魂落魄地走出知青办，外面的阳光刺眼，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冷，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，不知道乔正君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她决定去南陵公社知青点打听消息，说不定能从知青们口中知道些什么。刚走到知青点门口，就听到几个女知青坐在石磨旁议论纷纷。“听说了吗？曲芳菲嫁给俞乐山了，就在上个月，偷偷去公社领了证。”“是啊，真没想到，之前她和乔正君走得那么近，怎么突然就嫁给俞乐山了？”“谁知道呢，可能是乔正君出事后，她觉得俞乐山人老实可靠吧。俞乐山真是好福气，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。”盛雪竹听到这些话，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像被炸开了一样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她快步走进知青点，首奔曲芳菲的宿舍，脚步又快又急，路上差点撞到拎着水桶的男知青。
推开门，只见曲芳菲正趴在床边呕吐，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，肩膀一耸一耸的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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