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好痛。
像是宿醉之后,又被人用闷棍敲了一记。
贾砚挣扎着睁开眼。
一股从未闻过的熏香味钻进鼻子里。
不是他出租屋里那股外卖味道。
他动了动手指,触感是冰凉顺滑的丝绸。
不对。
他那起球的旧被套可不是这个感觉。
贾砚猛地坐起身,头脑里的昏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冲散。
入眼的是一张紫檀木雕花架子床,挂着半旧的青色软罗帐。
房间里摆着一水的古雅家具、瓷瓶。
透过格栅窗,能看到外面青砖黛瓦的屋檐和一角灰蒙蒙的天空。
这是哪?
拍古装剧的影视城吗?
他低头看自己。
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色中衣,料子是棉布的很舒服。
但这不是他的衣服!
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,像闪电一样劈中了他的大脑。
“我靠……”
不会吧?
他只是看《红楼梦》看得太投入,晕过去了而己。
怎么一醒来,场景都换了?
就在这时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一个小姑娘端着水盆走了进来。
她大概十西五岁的年纪,看见贾砚醒了,脸上露出一点惊喜。
“二爷,您醒了?”
小姑娘把水盆放到架子上,快步走过来,“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,可吓死奴婢了。”
二爷?
奴婢?
贾砚的大脑彻底宕机,他指着自己的鼻子,声音干涩。
“你……叫我什么?”
小姑娘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一愣,小心翼翼地回道:“二爷啊。您是咱们府里的二爷,贾砚。”
贾砚。
他也叫贾砚。
可他不是什么“二爷”。
贾砚心里咯噔一下,掀开被子就往外冲,踉踉跄跄地扑到一面模糊的铜镜前。
镜子里的人,面色苍白,眉眼依稀有几分他从前的影子,但更年轻,也更清秀。
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完全不是他那个被社会毒打过的社畜模样。
完了。
真的穿了。
还穿进了他看到一半的《红楼梦》里!
贾砚扶着桌子,双腿发软。
他不是贾宝玉,那个含着玉出生的天之骄子。
根据脑子里零星多出来的记忆,他这个“贾砚”,是贾府旁支的旁支。
早就出了五服,血缘关系淡得可以忽略不计。
父母早亡,只有一个远房的叔叔在荣国府里当个小管事。
他才得以借住在这大观园旁边的一个小跨院里。
说白了,就是个食宿自理的穷亲戚。
一个在贾府里,比刘姥姥强点也有限的边缘人。
贾砚一屁股坐回床上,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这泼天的富贵,怎么轮到我这就缩水了?
别人穿书,不是皇子就是首富,再不济也是主角。
他倒好,穿成了红楼梦里的一个路人甲。
一个注定要跟着贾家这艘破船一起沉没的倒霉蛋。
不行!
他不能坐以待毙!
贾砚猛地站起来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
他看过原著,他知道所有人的结局!
贾家被抄,宝玉出家,黛玉早逝,元春暴毙,王熙凤病亡……一败涂地,满盘皆输。
他这个小小的旁支子弟,到时候只会更惨。
被赶出去,沦落街头,都算是好下场。
既然来了,就不能这么窝囊地等着悲剧发生!
他要活下去,还要活得好!
贾砚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最大的优势,就是他来自未来,他熟知剧情。
这是他唯一的金手指。
他必须利用这个优势,在贾家这艘注定沉没的大船上,为自己找到一条救生艇!
想要自救,就得先往上爬,进入权力的核心圈。
贾府里,现在谁的权力最大?
明面上是贾母,但老太太轻易不管事。
真正掌握实权的,是王熙凤!
对,就是她!
贾砚打定了主意。
他要主动出击,想办法搭上王熙凤这条线。
他换上外衣,整理了一下仪表,推门走了出去。
他凭着原身的记忆,七拐八绕,朝着荣国府的中心走去。
一路上,遇到的下人看到他,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,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。
显然,他这个“二爷”没什么分量。
贾砚毫不在意。
你们等着,要不了多久,就得反过来巴结我。
他来到王熙凤处理日常事务的院子外,没有贸然进去,而是在一棵大树后悄悄观察。
院子里人来人往,几个管事媳妇正在向王熙凤汇报工作。
贾砚眯着眼,看到了那个坐在廊下主位上的女人正是王熙凤。
就在这时,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。
两个管事为了库房里一批木炭的数目对不上,吵得不可开交。
一个说账上记着五百斤,另一个说实收只有西百五十斤。
王熙凤被他们吵得头疼,柳眉倒竖,拍了一下桌子。
“吵什么!为了五十斤炭,就在我这里丢人现眼!”
“查!给我一笔一笔地查账!”
两个管事顿时噤声,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气。
贾砚在外面听着,脑子飞速转动。
机会来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从树后走了出来,对着院子里的方向深深一揖。
“侄儿贾砚,见过凤姐姐。”
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。
王熙凤抬眼看他,眼神里带着审视。
“你是……哪房的?”
“回凤姐姐,侄儿是西府旁支的贾砚,暂住在园子边上的小院里。”贾砚不卑不亢地回道。
王熙凤想了一下,似乎对他有点模糊的印象。
“哦,是你啊。有什么事吗?没看到我正忙着?”
“侄儿不敢打扰凤姐姐。”贾砚躬着身子,语气却很清晰。
“只是方才在外头,听到了两位管事的争论。侄儿斗胆,或许能为凤姐姐分忧。”
这话一出,那两个管事立刻向他投来不善的目光。
王熙凤倒是来了点兴趣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哦?你一个半大孩子,能有什么法子?”
“回凤姐姐,数目对不上,未必是有人贪墨,也可能是计量的方式出了问题。”
贾砚顿了顿,继续说道。
“木炭从入库到领用,中间会因为天气干燥而损耗水分,重量自然会变轻。”
“这五十斤的差额,或许就是‘耗’掉了。”
“只要定下一个合理的损耗比例,以后再有此类事情,就好办了。”
这个概念,在现代商业里叫“合理耗损”,再正常不过。
但在这个时代,却是个新鲜的说法。
院子里一片寂静。
王熙凤眼里的不耐烦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惊讶赏。
她没想到,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、畏畏缩缩的穷亲戚,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有条理的话来。
聪明。
而且是那种能落到实处的聪明。
她当即拍板。“就按你说的办!”
然后,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贾砚。
“你这孩子,倒是机灵。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?”
“回凤姐姐,只是瞎看些杂书,上不得台面。”贾砚依旧保持着恭敬。
王熙凤笑了,这声“凤姐姐”叫得她很受用。
她正缺得力的人手,眼前这个小子,看着是个可造之材。
“我看你不错。正好我手头一堆乱账,你既然懂这些,就先去账房帮衬着吧。”
王熙凤随手一指旁边的一个小管事,“你带他去,给他找个活儿干。”
贾砚心中狂喜。
成了!
第一步,成功!
他强压着激动,再次躬身行礼:“谢凤姐姐赏识,侄儿一定尽心尽力!”
然而,在他低头的瞬间,能清楚感觉到,院子里好几道嫉妒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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