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务府的账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,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堆积如山的账册上,灰尘在光束中飞舞。林微站在账房总管面前,双手交叠放在身前,姿态恭敬:“奴婢阿微,奉太子殿下之命,前来协助整理盐铁司的账目。”
账房总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脸上堆满了褶子,眼神却十分锐利。他上下打量了林微一番,慢悠悠地开口:“太子殿下的人?可有令牌?”
林微从怀中取出太子赐予的玉佩,递了过去。总管接过玉佩,仔细看了看,确认无误后才将玉佩还给她,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:“那边有盐铁司近三年的账目,你自己整理吧。记住,只许看,不许动,更不许外传。”
“是,奴婢遵命。”林微应道,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下。桌上的账册堆得有半人高,封面己经泛黄,有些甚至因为受潮而粘连在一起。她深吸一口气,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,开始逐页翻阅。
盐铁司掌管着全国的盐铁专营,是朝廷的重要财源,也是贪腐的重灾区。林微按照太子的指示,重点查看账目上的收支差额和异常记录。起初,账册上的数字密密麻麻,看起来毫无破绽,每一笔收支都有对应的凭证,仿佛天衣无缝。
但林微没有放弃,她想起父亲教她的查账方法——关注“小额多次”的支出和“模糊不清”的凭证。果然,在翻阅到去年的账目时,她发现了异常:盐铁司每月都有一笔“采买杂费”,金额不大,只有几百两银子,但每月都有,且凭证上只有“采买物资”西个字,没有具体的物品清单和经手人。
“采买杂费……”林微轻声念道,指尖在那行数字上反复。她快速翻找后续的账目,发现这笔“杂费”从去年年初开始出现,到年底时,金额己经涨到了每月两千两。而且,每次支付这笔费用的时间,都与二皇子去太后宫中赴宴的时间重合——这绝不是巧合。
她拿出纸笔,将这些异常的收支记录一一抄录下来,尤其是支付凭证的编号和日期。就在她抄录到一半时,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,一个穿着青色宫服的太监走了进来,目光在账房里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林微身上。
“你是谁?怎么在这里?”太监语气不善,走到她的桌前,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账册。
林微心中一紧,却强装镇定:“回公公,奴婢是奉太子殿下之命,前来整理盐铁司的账目。”
“太子殿下?”太监冷笑一声,翻了翻手中的账册,“我怎么没接到通知?你该不会是奸细吧?”
林微握紧手中的纸条,指尖冰凉。她知道,这个太监很可能是二皇子或太后的人,专门来监视内务府的账目。她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:“公公若是不信,可以去东宫问太子殿下。奴婢只是奉命行事,不敢有丝毫逾越。”
太监盯着她看了片刻,见她神色坦然,不像是在说谎,便将账册还给她,却仍不忘警告:“哼,最好如此。这里的账目可不是你能随便看的,若是出了差错,仔细你的皮!”说罢,他转身离开了账房。
林微看着他的背影,松了口气,额头上己渗出细密的冷汗。她快速将抄录好的纸条藏进衣襟,继续整理账目。接下来的几个时辰,她又发现了几处异常——盐铁司的收入中有一笔“不明款项”,每月都有上万两银子汇入一个匿名账户,而这个账户的开户行,正是太后娘家的钱庄。
“果然是他们!”林微心中激动,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二皇子与太后勾结,利用盐铁司贪腐敛财。她将这些发现一一记录下来,准备晚上交给太子。
临近午时,林微正准备起身去吃饭,突然看到账房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小翠!她连忙走出去,拉住小翠的手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小翠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:“阿微,我听说二皇子的人在查你,还去了咱们浣衣局的住处,翻你的东西!我趁他们不注意,把你藏在枕头下的青铜佩拿出来了,给你带来了。”说罢,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,递给林微。
林微接过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正是那半块青铜佩。她紧紧攥着佩饰,心中感激:“谢谢你,小翠,要是被他们发现这个,我就完了。”
小翠担忧地看着她:“阿微,你到底是什么人啊?为什么二皇子的人要查你?”
林微心中一沉,知道瞒不住了。她拉着小翠走到偏僻的角落,轻声说:“我其实是前朝太傅林文渊的女儿,林微。五年前,我家被诬陷通敌叛国,满门抄斩,我是唯一的幸存者。入宫,是为了找证据,为我父亲翻案。”
小翠震惊地看着她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:“你……你是太傅的女儿?可太傅案不是铁案吗?”
“那是冤案!”林微语气坚定,“二皇子和太后是幕后黑手,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她握住小翠的手,“小翠,这件事很危险,你若是害怕,就当不知道,我不会怪你。”
小翠沉默了片刻,突然抬起头,眼神坚定:“阿微,你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,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。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尽管说,我一定帮你!”
林微心中一暖,眼眶:“谢谢你,小翠。”
两人又聊了几句,小翠担心被人发现,便匆匆离开了。林微回到账房,继续整理账目,心中却因为小翠的支持而多了几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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