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的清晨，苏家村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叫醒。苏晴刚吃完饺子，兜里的旧安卓手机就“嗡嗡”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，备注是“王浩”。
她指尖顿了顿——王浩，高中时的同班同学，也是当年追了她大半年的男生。那时候他坐在她后桌，总爱用铅笔戳她的后背，递来写满“我喜欢你”的纸条，被她拒绝后，还闹了好一阵子别扭，毕业就断了联系。
点开消息，王浩的头像还是几年前的自拍，穿着皱巴巴的衬衫，背景是县城的火车站。消息内容倒是首白：“苏晴，好久不见！初三咱们高中同学聚聚，在县城‘老地方’饭店，好多老同学都来，你也来吧？”
苏晴刚想回复“再说吧”，第二条消息又弹了出来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优越感：“听说你现在在上海打零工？不容易啊。我现在是村主任助理，手里还算有点资源，要是年后想在家乡找份稳定工作，比如去村委会做个文书，我能帮你搭搭线，比在上海漂着强。”
“打零工”“帮你搭线”——这几个字像小刺，轻轻扎了苏晴一下。她不用想也知道，王浩这话里藏着的心思：无非是听说她“混得差”，想借着同学聚会的机会，在她面前摆摆“成功者”的架子，顺便把当年被拒绝的面子找补回来。
她正犹豫着怎么回复，嫂子李娟端着一盘糖果走进来，看见她盯着手机皱眉，笑着问：“晴晴，谁啊？聊得这么入神。”
“高中同学，叫王浩，说初三要聚聚。”苏晴把手机递过去，让她看消息。
李娟看完，撇了撇嘴：“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别扭？什么叫‘打零工不容易’，还帮你找工作，听着就不舒服。晴晴，别去了，省得受气。”
“我也不想去，可他说好多老同学都来，不去好像不太好。”苏晴叹了口气——她不是在意王浩的态度，只是想着高中毕业快十年了，确实该和老同学们见见面，哪怕只是坐一会儿，聊聊天。
这时，哥哥苏强从外面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串没放完的鞭炮，听见她们的对话，凑过来看了眼手机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：“王浩？就是高中时总欺负你的那个？他现在当村主任助理了？我看他还是老样子，狗改不了吃屎！晴晴，别去，他肯定没安好心，想借机嘲讽你！”
“哥，也不能这么说，或许他就是单纯想聚聚呢？”苏晴笑着安抚他，“我都这么大了，还能怕他不成？再说了，还有其他老同学在，他总不能太过分。”
苏强还是不放心：“那我陪你去！初三我跟你一起去县城，看他敢不敢对你怎么样！”
“不用，哥，你在家陪爸妈和乐乐吧。”苏晴摇了摇头，“我自己去就行，放心吧，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。”
见苏晴坚持，苏强只好作罢，只是反复叮嘱：“要是他敢欺负你，你立刻给我打电话，我马上过去！”
苏晴点了点头，拿起手机，给王浩回了条消息：“好啊，初三见，到时候我准时去。”
按下发送键，她心里泛起一丝无奈。她知道，这场同学聚会，注定不会平静。王浩的挑衅，或许只是个开始，接下来，还会有更多的“试探”在等着她。
但她并不害怕。经历了二姨的嘲讽、张敏的炫耀、邻居的议论，她己经习惯了这些带着恶意的目光。她甚至有些期待——正好借着这次聚会，看看这些昔日的同学，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，也让他们看看，即使她“混得差”，也不会任人欺负。
中午，苏晴跟着家人一起去给村里的长辈拜年。路上，遇到了不少熟人，大家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，问她在上海的情况。虽然有些人的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打量，但比起二姨和王浩，己经友善多了。
她笑着一一回应，心里的不快慢慢散去。她知道，这个世界上，有恶意的目光，就会有温暖的善意。只要她保持初心，不被外界的评价所影响，就能活得坦然自在。
回到家时，己经是下午了。苏晴坐在院子里，晒着暖暖的太阳，看着乐乐在院子里追逐蝴蝶，心里一片平静。她知道，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，只要家人在她身边，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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