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认有孕后,安凌(敏贵人)的行动愈发谨慎。她以“风寒未愈”为由,深居简出,连每日的景仁宫请安都告了假。延禧宫上下被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,所有饮食香料皆由宝鹃和另一心腹宫女亲手料理,绝不经由他人。
与此同时,她加快了与太后建立联系的步伐。那道融合了安神醒脑与佛家禅意的香方,她己反复推敲完善,定名为「清心梵云香」。此香以常见的檀香、薄荷、石菖蒲为基础,辅以少量苏合香、冰片,香气清冽悠远,闻之确有宁神之效,且制香手法暗合佛家“清净”之意。
她并未亲自出面,而是寻了个由头,再次召见了卫临。
「卫太医,」安凌屏退左右,只留宝鹃在门口守着,将誊抄好的香方递给他,「本主近日翻阅古籍,偶得此方,于宁神静气颇有奇效。只是本主体质特殊,不便试用。听闻太后娘娘凤体违和,时有头痛,不知此香是否合用?太医常在宫中行走,见识广博,可否代为参详一番?若觉尚可,或可请温太医(温实初)寻个机会,以他之名呈与寿康宫(太后居所)一试?毕竟,他性情耿首,由他献上,更显诚意。」
她这番话,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香方是“古籍所得”,自己“不便试用”,请卫临“参详”,最后让与太后并无利害关系、且以耿首闻名的温实初去献。整个过程,她只是一个无意中获得香方的妃嫔,出于对太后的孝心,辗转通过太医之手献上,不图名利,只为尽孝。
卫临是聪明人,立刻明白了安凌的深意。他仔细看了香方,眼中闪过赞赏:「小主心思灵巧,此方配伍精妙,性味平和,正合太后凤体。且这‘清心梵云’之名,暗合佛理,太后定然喜欢。微臣知道该如何做了。」
「有劳卫太医。」安凌微微颔首,「此事若成,于太后凤体有益,便是功德一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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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。
温实初虽性子古板,但对医术(包括药香)极为痴迷。卫临以“共同研讨”为名,将香方拿给他看。温实初一见便赞不绝口,认为此方对太后症状极为对症,且用料安全。他本着医者仁心,果然寻了个为太后请平安脉的机会,将此香作为自己“精心研制”的安神香献上。
太后年迈,本就深受头痛失眠困扰,试用此香后,竟觉神清气爽,连日来头疾都减轻了不少,心中大悦。
「温太医,此香甚好,哀家用了很是受用。」太后靠在软榻上,语气和缓了许多。
温实初连忙躬身,老实回道:「太后娘娘谬赞,微臣不敢居功。此香方……此香方乃微臣与同僚研讨古籍所得,能得太后青睐,是微臣等的福分。」
他虽未提及安凌,但这“研讨古籍”之说,却与安凌之前的说辞不谋而合,无形中为日后留下了伏笔。
太后深深看了温实初一眼,未再多问,只是赏了他些东西,并吩咐竹息姑姑:「这香很好,日后便用这个吧。温太医有心了。」
「是。」竹息姑姑应下,心中却记下了此事。太后久经风浪,岂会真信这香方是温实初凭空想出?背后定然有人。只是此人行事低调,不图名利,倒让太后高看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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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安凌暗中铺设太后这条线时,华妃的试探果然来了。
这日,许久未见的富察贵人突然来访,言称听闻安凌病了,特来探望。
宝鹃将来人拦在殿外,恭敬回话:「富察小主万安,我家小主风寒未愈,恐过了病气给您,实在不便见客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进阶王妃:拆骨为香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」
富察贵人却不肯罢休,提高了声音:「都是姐妹,何必如此见外?我特意带了些上好的血燕来给敏贵人补身子,快让我进去!」
殿内,安凌靠在软枕上,听着外面的动静,嘴角噙着一丝冷笑。富察贵人愚蠢冲动,定是受了华妃指使,前来探听虚实。若自己真让她进来,只怕她那双眼睛,便会像刀子一样在自己身上剐来剐去,寻找任何“不对劲”的地方。
她对宝鹃使了个眼色。
宝鹃会意,对外面扬声道:「富察小主一片好意,奴婢代小主心领了。只是太医再三嘱咐,小主需绝对静养,不能见风,更不能劳神。还请小主恕罪,待我家小主病愈,定当亲自登门致谢。」
话说得客气,态度却坚决。
富察贵人在外面又纠缠了几句,见宝鹃死活不让进,只得悻悻离去,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:「哼!摆什么架子!不过是个贵人,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!」
安凌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,心中毫无波澜。她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华妃绝不会因为一次碰壁就放弃。
果然,没过两日,皇后那边也派了剪秋过来“探病”。
剪秋可比富察贵人难对付得多。她代表着皇后,宝鹃无法强硬阻拦,只得将她请进外间等候,自己进来回禀。
「小主,剪秋姑姑来了,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,前来探望小主,还带了些补品。」
安凌眸光一凝。皇后……她终究还是坐不住了。是关心?还是和华妃一样,起了疑心?
「请剪秋姑姑稍坐,我这就起来。」安凌示意宝鹃帮她简单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衫,看起来像是强撑着病体起身的模样。
她缓步走出内室,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,对着剪秋微微欠身:「有劳剪秋姑姑走这一趟,还请代陵容谢过皇后娘娘关怀。」
剪秋连忙扶住她,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尺子,在她脸上、身上细细打量:「敏贵人快请起,您还病着,何必多礼。娘娘听闻您病了,甚是挂心,特让奴婢送来这些补品,嘱咐您好生养着。」
「谢娘娘恩典。」安凌由宝鹃扶着,虚弱地坐下,「只是偶感风寒,劳娘娘挂念,实在是臣妾的罪过。」
「贵人言重了。」剪秋笑道,「只是娘娘吩咐了,让奴婢务必亲眼看看贵人,回去也好让娘娘放心。不知贵人如今感觉如何?太医可说了何时能痊愈?」
安凌心中冷笑,果然是要亲眼确认。她用手帕掩唇,轻轻咳嗽了两声,声音带着沙哑:「多谢姑姑关心。卫太医看过了,说是邪风入体,需慢慢调理,怕是要再静养些时日才能出门。」
剪秋看着她确实一副病弱模样,不似作伪,又见殿内药气氤氲,这才稍稍打消了些疑虑,又说了几句场面话,便起身告辞了。
送走剪秋,安凌松了口气,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。方才她几乎是调动了全部演技,才勉强瞒过剪秋那双利眼。
她知道,这样的试探绝不会只有一次。随着她“病”的时间越长,各方的疑心只会越来越重。
她必须尽快让太后那边有所回应,获得更稳固的庇护。
她抚上小腹,感受着那里悄然发生的变化。
孩子,再给母亲一点时间。
母亲定会为你,撑起一片安生的天地。
她望向寿康宫的方向,眼神坚定。
香己送出,只待东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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