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王胖子打着哈欠走出房间,一眼就看到胡八一正蹲在院子里。
死死盯着那把德制工兵铲,眼神里全是痴迷。
“老胡,我说你至于吗?”
“从昨晚到现在,你眼睛就没离开过这铲子。”
“你抱着它睡的吧?”
王胖子凑过去,伸了个懒腰。
胡八一头也不抬,用袖子擦了擦漆黑的铲身。
“你不懂。”
“这玩意儿,是艺术品。”
王胖子撇撇嘴,一屁股坐在石凳上,脑子里还在回想昨晚那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小山似的物资,被老板轻轻一拂,就没了。
真没了。
“哎,老胡,你说老板那是什么神通?”
“袖里乾坤?还是须弥纳芥子?”
“他娘的,跟变戏法一样,不,比戏法牛批多了!”
胡八一站起身,把工兵铲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边。
“我哪知道。”
“我只知道,咱们这位老板,绝对不是凡人。”
他的表情很严肃。
“跟着他,这趟活儿,悬。”
“但也可能……有大机缘。”
正说着,陈越从屋里走了出来,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。
他换了一身利落的便装,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。
“醒了?”
“准备出发。”
三人轻装简从,连个包都没背,首接就出了门。
这可把王胖子给憋坏了。
“老板,咱们就这么空着手走?”
“那咱们昨天买的东西呢?”
陈越走在前面,头也不回。
“东西在我这,丢不了。”
“到时候要用,自然会拿出来。”
胡八一拉了一把还想再问的王胖子,冲他摇了摇头。
不该问的别问。
这是规矩。
三人先是挤上了南下的火车。
车厢里人挤人,空气中混杂着汗味、泡面味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。
王胖子被挤得龇牙咧嘴,一张脸皱成了苦瓜。
“我靠,这什么破车,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!”
“早知道咱们就该买卧铺!”
胡八一靠在窗边,看着飞速倒退的景物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己经好几年没回那个叫岗岗营子的地方了。
陈越最是气定神闲。
他不知从哪找了个小马扎坐下,双目微闭,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,稳如老狗。
火车换长途客车,客车下来,又换上了一辆颠得人屁股开花的骡子车。
赶车的是个黢黑的老农,话不多,只管闷头挥着鞭子。
王胖子彻底崩溃了。
“哎哟我的亲娘嘞!”
“这路是给人走的吗?”
“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!”
他抱着车辕,哀嚎不止。
胡八一脸色也不太好看,紧紧抓着车帮,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了。
只有陈越,依旧稳坐中央,甚至还有闲心从怀里摸出一包蜜饯,慢悠悠地吃着。
“吃点?”
他把蜜饯递到王胖子嘴边。
王胖子有气无力地张开嘴,叼走一颗,嚼了两下,感觉才活过来一点。
“老板,您……您怎么一点事儿没有啊?”
陈越淡然道:“心静,自然稳。”
王胖子翻了个白眼。
这说的是人话吗?
颠簸了整整三天,当远处出现一片熟悉的村落轮廓时,胡八一的眼睛亮了。
“到了!”
“前面就是岗岗营子!”
骡车晃晃悠悠地进了村,村口的土路上,一个戴着老花镜,正在扒拉算盘的老头抬起头。
他看到胡八一,愣了一下,随即推了推眼镜。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八一?”
胡八一跳下车,激动地跑了过去。
“会计叔!是我!我回来了!”
老会计一拍大腿,乐了:“哎呀!真是你小子!你可算回来了!”
两人正激动地叙旧,王胖子也凑了过来,开门见山地问。
“大叔,跟您打听个事儿,你们这儿的牛心山,最近没出什么事儿吧?”
老会计脸上的笑容一僵。
“牛心山?”
他叹了口气。
“别提了。”
“前阵子地龙翻身,把山给震开了一道大口子。”
“你猜怎么着?里面竟是个大墓!听考古队的人说,是辽国萧太后的陵!”
“现在好了,考古队把山都给围起来了,宝贝也全拉走了,连块破瓦片都没给咱留下!”
这话一出,王胖子当场石化。
“啥玩意儿?!”
“考古队……来过了?”
他的声音都变了调,感觉天都塌了。
“那咱们不是白来了?!”
胡八一也是心头一凉,整个人都懵了。
千算万算,没算到国家队捷足先登了!
这叫什么事儿啊!
陈越走下车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。
“来都来了,先安顿下来看看情况。”
“急也没用。”
老会计连忙招呼他们:“对对对,先去村部,支书看到你肯定高兴!先吃饭!”
村支书是个爽朗的老头,见到胡八一回来,热情得不得了,当即就在家里摆了一桌。
席间,听说他们是来“考察民俗”的,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切方便。
晚上,三人被安排在了胡八一当年的小伙伴,一个叫燕子的姑娘家里。
燕子家是村里少有的砖瓦房,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王胖子还是不死心,趁着吃饭的工夫,贼眉鼠眼地问燕子。
“燕子妹子,我跟你打听个事儿。”
“你们村里,就没剩下点瓶瓶罐罐啥的老物件?”
“就是……考古队没看上眼的那种?”
燕子正在给他们添饭,闻言摇了摇头。
“没了。”
“那些叔叔阿姨们可仔细了,连村民家里都挨个问了,说是什么保护文物。”
“有点年头的东西,都被登记收走了。”
王胖子的脸彻底垮了下来,扒拉着碗里的饭,味同嚼蜡。
这趟买卖,算是彻底黄了。
胡八一也是一脸颓然,喝着闷酒。
只有陈越,不紧不慢地吃着菜,还夸了一句:“燕子姑娘,你这酸菜炒粉条,味道不错。”
一顿饭吃得气氛沉闷。
晚上,几人坐在院子里乘凉,胡八一抽着烟,忽然问燕子。
“燕子,这牛心山没指望了。”
“那……这附近,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山头,有过什么传说?”
“比如以前的老坟地啥的。”
燕子的父亲,一个沉默寡言的老汉,正蹲在墙角卷着旱烟。
听到这话,他抬起了头,磕了磕烟斗。
“老坟地?”
“那可就多了去了。”
“不过要说有宝贝的,俺倒是听过一个。”
王胖子耳朵一竖,瞬间来了精神,噌地一下凑了过去。
“大爷!哪儿啊?您快说说!”
老汉吸了口烟,慢悠悠地吐出个烟圈。
“在边境线上,有个地方叫黑风口,那里面有条野人沟。”
“传说,沟里头埋着一个金国的大王公。”
“不过那地方邪性得很,没人敢去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有些黯淡。
“我那二弟,就是你燕子婶的二叔,年轻时候不信邪,跟几个伙计去了。”
“结果,就他一个人疯疯癫癫地跑了回来,没过几天就死了。”
“其他人,一个都没回来。”
这话一出,院子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。
王胖子却不怕,反而更兴奋了。
“邪性好啊!”
“越邪性的地方,宝贝越多!”
他扭头看向胡八一,眼睛里冒着光。
胡八一掐灭了烟头,心里的火又被点燃了。
萧太后陵是没了,但金国王公墓,这不又是一个新目标吗?!
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陈越。
陈越端着茶杯,轻轻吹了吹热气。
“想去?”
胡八一和王胖子猛点头,跟小鸡啄米似的。
“那就去。”
陈越放下茶杯,做了决定。
燕子父亲看他们是铁了心,叹了口气:“那地方你们自己去可不行,林子里能迷死人。”
“这样吧,我帮你们去找个人。”
“我们这儿有个鄂伦春族的好猎手,叫英子,是个姑娘家,但本事比爷们还大。”
“她从小就在那片林子里钻,熟得很,让她给你们当向导。”
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胡八一立马来了精神,开始发挥他的专业特长。
他拉着燕子,压低声音嘱咐。
“燕子,帮我们准备点东西。”
“越多越好。”
“糯米,要纯的。”
“黑驴蹄子,记住,必须是纯黑的驴,不能有一根杂毛。”
“还有墨斗、蜡烛、红绳……”
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。
王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:“老胡,要这些干嘛?咱们不是有老板的黑科技吗?”
胡八一瞪了他一眼。
“老板的东西是底牌,能不用尽量不用!”
“这些是咱们吃饭的家伙,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,什么时候都不能丢!”
第二天,一个身形矫健,背着弓箭,皮肤呈健康小麦色的姑娘被燕子父亲领了过来。
她就是向导英子。
英子话不多,眼神却很锐利,扫了三人一圈,最后目光在陈越身上停顿了一下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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