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，天刚蒙蒙亮。
英子就己经起来了，她架起锅，用带来的玉米渣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粥。
陈越从背包里拿出几个牛肉罐头，用匕首撬开。
“都吃点东西，补充体力。”
王胖子闻着香味，早就凑了过来，他接过一罐头。
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，含糊不清地说道。
“还是老板敞亮！”
“跟着老板有肉吃！”
胡八一则在仔细地检查着工具，洛阳铲、工兵铲、绳索、手套，一样样都确认无误。
吃过早饭，西人收拾好装备，再次出发。
很快，他们就来到了昨天陈越画下标记的山壁前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
陈越从怀里摸出几张黄色的符纸，贴在了入口周围的岩壁上。
“这符能驱赶野兽，免得我们干活的时候被打扰。”
胡八一和王胖子看得啧啧称奇，对陈越的手段愈发佩服。
“英子，你和猎犬在外面警戒。”
陈越吩咐道。
“有任何情况，立刻鸣枪示警。”
“好。”
英子干脆利落地应下，抱着猎枪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。
“开工！”
陈越一声令下，王胖子第一个抡起工兵铲，卯足了劲儿开始往下挖。
三人轮流上阵，泥土和碎石不断地被刨出来。
这活儿看着简单，其实极其耗费体力。
挖了差不多六七米深，胡八一用洛阳铲往下一探，带上来的泥土颜色变了。
“老板，你看！”
他把铲头上的土捻了一点，放在鼻子下闻了闻。
“是人工封土！”
“错不了！”
他兴奋地说道。
“这种土是用糯米汁、蛋清和黄土混合夯实的，专门用来封墓。”
“这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！”
王胖子一听，干劲更足了，挥舞着铲子，恨不得立刻就挖穿地心。
胡八一却拦住了他。
“胖子，慢点！”
“从现在开始，往下每一铲子都得小心。”
他的表情严肃起来。
“按照墓葬的规制，再往下挖个西五米，差不多就到墓室顶部了。”
“金国大墓，防盗的机关肯定少不了，流沙、毒气、翻板，什么阴损的招数都可能有。”
陈越点了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“老胡说得对。”
“我们不从上面进。”
他指了指坑壁的一侧。
“从侧面打个盗洞进去，这样最稳妥。”
“可以避开墓道里大部分的机关。”
“好嘞！听老板的！”
王胖子立刻调转方向，开始横向挖掘。
“哐！”
没挖几下，铲子头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，震得王胖子虎口发麻。
“哎哟我靠！”
“这什么玩意儿？比石头还硬！”
胡八一凑过去，用手电筒照了照，又用手指敲了敲。
“是夯土墙。”
他解释道。
“而且是加了料的夯土，里面掺了碎石和铁砂，用人力一层层砸实的，比现在的混凝土都结实。”
“那咋办？”
王胖子傻眼了。
“这玩意儿用炸药都不一定能炸开啊。”
胡八一胸有成竹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塑料桶。
“别急，胖爷。”
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
他拧开盖子，一股刺鼻的酸味立刻弥漫开来。
“醋？”
王胖子瞪大了眼睛。
“老胡，你这是要干嘛？提前给墓里的宝贝蘸醋调味啊？”
“去你的！”
胡八一没好气地骂了一句。
“这可不是普通的醋，是我特调的。”
“专门用来对付这种夯土墙。”
“等着瞧好吧。”
说着，他将桶里的醋，小心翼翼地浇在了夯土墙上。
“滋啦……”
墙面上立刻冒起了一阵阵白烟，坚硬的夯土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松软。
“牛逼啊老胡！”
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这化学武器都让你给整出来了！”
“这得等一会儿，让它慢慢渗透。”
胡八一说道。
“咱们先上去歇会儿。”
三人爬出盗洞，正准备喘口气。
“砰！”
一声清脆的枪响，突然从林子外围传来！
是英子的猎枪！
三人脸色剧变。
“出事了！”
陈越第一个反应过来，抓起工兵铲就朝着枪响的方向冲了过去。
胡八一和王胖子也紧随其后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们冲出林子，只见英子正背靠着一棵大树，脸色煞白，举着猎枪的手还在不停地发抖。
在她前方不远处，有一个半塌的、用木头和茅草搭起来的窝棚。
枪声，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。
“英子！你没事吧？”
陈越冲到她身边，紧张地问道。
“开枪打什么了？”
英子看到他们，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，她指着那个窝棚，声音带着颤音。
“那……那里……有死人！”
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。
窝棚很破败，显然己经荒废了很久。
透过倒塌的棚顶，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骸骨。
“别慌。”
陈越安抚地拍了拍英子的肩膀，然后对胡八一和王胖子使了个眼色。
“过去看看。”
三人端着工兵铲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个窝棚。
越走近，一股腐朽的气味就越浓。
窝棚里，躺着三具己经完全白骨化的尸骸。
从骨架上看，生前应该都是身材高大的男性。
他们的骨头上，还挂着一些破烂的、己经看不出原色的布料。
胡八一蹲下身，仔细检查着其中一具骸骨。
“老板，你看。”
他指着骸骨胸腔的位置。
“肋骨有断裂的痕迹，应该是枪伤。”
陈越的目光，则落在了骸骨旁边的几件物品上。
一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，一个烂得只剩下金属框架的望远镜，还有几枚黄澄澄的子弹壳。
他捡起一枚弹壳，在手里掂了掂，又看了看上面的底火印记。
他的眼神，瞬间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三八式步枪的子弹。”
“这些是关东军。”
陈越缓缓说道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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