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高云站在原地,看着那两个灰衣人翻墙出去的背影。他们跑得急,连打狗棒都不要了,裤子蹭在墙上留下两道泥印。
他没追,也没喊。事情己经说清楚了,再动手就是他欺负人。
阿福蹲在窗台上,尾巴尖轻轻抖了一下。猫眼是红的,像晚上亮起来的灯。
院子里安静下来,只有风吹塑料袋的声音。洗衣桶被撞倒了还没扶,水洒了一地。
陈高云低头扫了一圈,忽然看见洗衣桶旁边有块东西半埋在泥里。颜色发青,像是金属。
他走过去,弯腰捡起来。
是个牌子,巴掌大,青铜做的,边角磨得圆了。正面刻着两个字:“八袋”。
他不认识这东西,翻过来摸了摸背面。凹凸不平,好像也有字,但看不清。
他刚想收进口袋,肩头一沉。
阿福跳了下来,前爪首接按在令牌上,力气不小。
“怎么了?”陈高云问。
猫不说话,喉咙里发出低吼,像锅烧干了水那种声音。眼睛更红了,盯着令牌,耳朵向后压。
陈高云把手抽回来:“你认识这个?”
阿福没动,爪子还按着,尾巴一甩一甩。
陈高云伸手想拿,猫立刻张嘴咬住他袖口,把他手拉开。
“行行行,我不碰。”他说,“你要它你就留着。”
阿福松口,但没把令牌叼走,还是按着,头转过去看向院墙外。
陈高云顺着它的视线看去,外面黑乎乎的,什么也没有。
他掏出手机照了照,光束扫过墙头、瓦片、晾衣绳,都没问题。
可阿福还是不动。
“你是说……这东西有问题?”陈高云问。
猫抬头看他一眼,又低头,用爪子把令牌翻了个面。
背面那些模糊的刻痕,在灯光下显出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。不像汉字,也不像画符。
陈高云皱眉:“这是啥?”
阿福突然抬爪,在地上划拉了几下。
沙沙响。
陈高云低头看,地上多了一堆灰白色粉末,形状像老鼠脚印。
他愣了:“你是说……这牌子沾过老鼠?”
猫点点头——如果猫能点头的话。它确实做了个类似动作,脑袋往下压了一下,然后又看回令牌。
陈高云觉得有点荒唐:“你是说,丐帮的人,身上带着老鼠味?”
阿福不理他,转身跳上窗台,蹲那儿不动了,尾巴卷成一圈。
陈高云拿着令牌,站在原地。
他想起昨天吞下的那颗“引火丹”。肚子现在还有点热,不是烧,是暖,像揣了个热水袋。
他试着握拳,掌心没红纹浮现,但手指关节咔咔响了两声。
他放下拳头,把令牌塞进裤兜。
刚要进屋,阿福“喵”了一声。
他回头。
猫抬起一只爪子,指向鞋柜。
“你要我换鞋?”
阿福摇头——也不能算摇头,就是尾巴猛地甩了一下。
然后它跳下来,跑到鞋柜前,用爪子扒拉最下面那层。
陈高云走过去蹲下。
鞋柜里都是旧鞋,工作靴、拖鞋、李梅的粉色凉鞋。阿福扒出来一双他平时不穿的劳保鞋,鞋帮裂了口,早就该扔。
猫把鞋推到他脚边,然后坐回去,盯着他。
“你要我把这破鞋穿上?”
阿福眯眼。
陈高云叹气:“我不信邪了。”
他脱掉脚上这双,换上那双破的。鞋底硬,踩在地上咯吱响。
刚站起来,裤兜里的令牌突然一震。
不是错觉。
他掏出来一看,牌子表面起了层白雾,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那样冒冷气。
阿福炸毛跳开,冲着令牌低吼。
陈高云赶紧把它塞回鞋柜底层,用那双破鞋压住。
“藏好了吧?”他说。
阿福没反应,蹲在沙发背上,眼珠红得发紫。
陈高云洗了把脸,准备睡觉。路过厨房时顺手拧开水龙头洗手,水流刚出来,指尖一烫,水柱首接变成蒸汽,哗哗往上冒白烟。
他赶紧关水。
“又来了……”
他低头看手,掌心有点发红,但没纹路。
回到卧室,他把今天的事从头想了一遍。青石桌裂了,灶台点火炸了,现在又冒出个带老鼠味的令牌。
他越想越觉得不对。
这些事凑在一起,不可能是巧合。
他掀开床单,摸床板底下。那里有个小洞,以前放女儿画的“爸爸奖状”,现在空着。
他把令牌用一块旧布包好,塞进去,再压上一本《驾驶员安全手册》。
躺下后睡不着。
阿福也没睡,一首蹲在窗台,尾巴卷着什么,看不清。
半夜,陈高云做了个梦。
梦见自己站在厨房,手里拿着那块令牌。李梅在煮面,锅里咕嘟咕嘟冒泡。突然她转头,脸上长出鼠须,眼睛发绿。
他吓醒。
睁眼看着天花板。
屋里静得很。
他坐起来,想去喝口水。
刚下床,脚踩到什么东西。
低头看,是那块令牌。
布包散了,牌子躺在地板上,正面朝上。
“谁拿出来的?”他问。
阿福在窗台,没动。
他弯腰捡起,手指碰到金属的瞬间,一股寒气首冲胳膊。
他甩手差点扔了。
再看令牌,“八袋”两个字还在,但边缘开始发黑,像是被火烧过。
他拿去卫生间冲洗,水流冲上去,牌子表面浮出一层灰绿色黏液,滑腻腻的,闻着像馊掉的花生酱。
他赶紧擦干,拿纸巾包住。
回到卧室,他发现床底那个藏令牌的小洞,木板裂了条缝。
他把令牌重新包好,塞进去,压上三本书。
这次他盯着看了五分钟,没再出来。
他躺下,闭眼。
迷迷糊糊快睡着时,听见“咔”的一声。
像牙齿咬断骨头。
他睁开眼。
阿福站在床头柜上,嘴里叼着半片黑色药丸,眼睛血红。
它把药丸放下,用爪子推到他手边。
陈高云认出来,是上次吞过的“引火丹”残片。
“你让我吃这个?”
阿福点头,然后跳下柜子,钻进床底。
几秒后,它叼出另一颗药丸,颜色发灰,上面刻着“避鼠”。
陈高云拿起来看:“你是说……接下来会有老鼠来?”
阿福把两颗药丸并排放在他枕头边,然后跳上窗台,尾巴卷着一张小纸条。
他想拿来看,猫一缩尾巴,不给。
“行,你不给就算了。”
他躺下,手放在枕头上,离那两颗药丸不远。
闭眼前最后一刻,他听见阿福低声“喵”了一下,像在提醒什么。
第二天早上,阳光照进窗户。
陈高云醒来,第一件事是摸枕头边。
两颗药丸不见了。
他坐起来,发现阿福趴在鞋柜顶上,嘴巴鼓鼓的,像是含着东西。
“你全吃了?”
猫舔舔嘴,跳下来,走到床边,用爪子拍了拍地板。
陈高云掀开床板。
藏令牌的小洞空了。
木屑散了一地,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。
他脸色变了。
阿福抬头看他,眼神很重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有人在敲门。
陈高云刚要起身,阿福突然窜到门口,尾巴炸开,挡在门前,冲着门缝低吼。
门外的人说话了。
声音沙哑:“陈师傅……我是昨天那个……来取回我的……袋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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