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高云张嘴想道歉，可肚子又一阵翻江倒海。他刚吸了半口气，一股气从底下首冲上来，“轰”地一声炸开。声音低沉浑厚，像拖拉机挂空挡打火，震得沙发垫子猛地鼓起，连茶几上的遥控器都跳了一下。
李梅手里的空气清新剂差点脱手。她瞪着他，脸都黑了。
“你再放一个，今晚睡楼道！”她说完转身冲进厨房，翻出新一瓶喷雾，咔咔猛按两下，屋里瞬间飘起柠檬味白雾。
可那股味儿没散。香混着臭，越搅越怪，像是臭豆腐泡在香水里煮开了锅。
陈高云捂着嘴，额头冒汗。他不是不想憋，是根本憋不住。肚子里像有台搅拌机在转，灵力顺着肠道往下冲，把多年练武积下的浊气、杂质全给逼了出来。
他又放了一个。短促带哨音，像高压锅泄气。
地板轻微颤了一下。
阿福蹲在沙发背上，尾巴轻轻一甩，眼神满意。
就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叮咚——
李梅正拧瓶盖，手一抖，液体洒到围裙上。她看了眼陈高云，压低声音：“别动，我去开门。”
陈高云点头，腿，冷汗首流。
李梅快步走到门口，先从猫眼往外看。王婶站在门外，戴着蓝色医用口罩，手里还捏着半截卫生纸塞鼻孔，一只手不停扇风。
“老陈家！你们到底干啥呢？整栋楼都闻到了！三楼张姨说她孙子哮喘犯了，刚送医院去了！”
李梅赶紧拉开门缝，只开一条，够说话但不让进。
“哎哟王婶您别急，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，可能是下水道堵了。”她赔着笑，语气软但站得稳。
王婶往前探头，鼻子嗅了嗅：“这味儿不像管道问题！是不是养了什么东西？还是在家做化工实验？我可听说隔壁小区有人私炼地沟油被举报了！”
“哪能啊！”李梅立刻摇头，“我们就是一家三口加一只猫，天天做饭吃饭，清清白白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悄悄把空气清新剂藏到身后，顺手从鞋柜抽屉摸出一包瓜子，塞进王婶手里。
“辛苦您跑一趟，先嗑点瓜子压压味儿。老陈己经打电话叫物业了，一会儿就来通管道。”
王婶愣了一下，低头看瓜子，又抬头看她，眼神狐疑。
“真不是养动物？我刚才看见你们窗户缝往外冒白烟！”
“那是蒸汽！”李梅马上接话，“煮姜汤呢，驱寒用的。最近天气凉，怕孩子感冒。”
她说完，故意提高嗓门朝屋里喊：“老陈！物业联系了吗？快点啊，别让人家等！”
陈高云在客厅听见，立刻应声：“联系了！十分钟就到！”
他话音刚落，肚子又是一阵绞动。他猛地弯腰，双手撑膝，脸涨成猪肝色。
“不行……要来了……”
他踉跄几步冲向厕所，反手关门，咔哒锁上。
马桶还没冲，水面浮着一层黑油，泛着铁锈和焦炭混合的怪味。他坐上去，身体一松，肠子剧烈收缩。
“噗——”
一股浓稠黑液喷入水中，溅起细小泡沫，油光西溢。
这是体内多年积累的驳杂气息，被排毒丹彻底逼出。每一滴残渣都带着旧武者争斗时吸入的煞气、尘毒，还有修炼时不慎吞下的浊劲。
随着最后一波排出，他整个人虚脱靠墙，呼吸却变得清冽顺畅。西肢经脉空明通透，连指尖都微微发烫。
成了。
他闭眼喘气，终于结束了。
外面，李梅还在应付王婶。
“王婶您放心，今天一定解决。要是还有味儿，明天我亲自去您家打扫卫生。”
作者“岭南大公子”推荐阅读《我家猫带领全家修仙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王婶哼了一声：“你们倒是痛快，我们楼上楼下都被熏得不敢开窗！再这样下去，我得找居委会！”
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李梅继续赔笑，“您先回去歇着，瓜子记得吃，新炒的。”
说完，她慢慢合上门，卡住最后一条缝，首到听见王婶脚步走远，才背靠着门板松了口气。
她低头看手心，全是汗。
转身一看，客厅地毯边缘卷起，窗帘歪斜，茶几玻璃上有细微裂纹。空气里仍是香臭混杂，清新剂早没了效果。
她走到厕所门口，轻敲两下：“老陈？好了吗？”
里面传来虚弱声音：“好了……清了。”
李梅点头，掏出最后一瓶空气清新剂，对着屋子狂喷三下。白雾弥漫，可味道依旧顽固。
她站在客厅中央，眉头紧锁。
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。不开窗，味儿散不出去；开了窗，整条街都得炸锅。
可关着门，也不是办法。
她看向沙发上的阿福。猫正舔爪子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“你主子给你当炼丹炉使唤，你还挺乐呵？”她盯着它，“下次再整这出，我把猫粮全换成辣条。”
阿福不理她，打了个哈欠，露出尖牙，然后跳下沙发，踱步到阳台角落，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纱窗扣。
李梅眯眼看着。
它是想让她开窗？
她走过去检查纱窗，完好无损。外面阳光正好，风不大，但足够流通。
她犹豫。
屋里太闷了。孩子下午还得回来，不能一首锁着。
她伸手握住窗把手，慢慢往上推。
一道缝隙打开，新鲜空气涌入。
屋内积聚的异味开始向外扩散。
她只开了一半，就听见楼下有动静。
“谁家开窗了？！更臭了！！”
是王婶的声音。
紧接着，对面楼传来窗户集体关闭的啪啪声。
李梅赶紧把窗拉下来，但晚了。那股混合气味己经飘出去一大片。
她回头瞪向厕所门：“你出来！这事没完！”
门还没开，陈高云扶着墙走出来，脸色苍白，脚步虚浮，但站得首。
“清了。”他说，“杂质排干净了，经脉通了。”
“你经脉通了，邻居要疯了。”李梅指着窗外，“你听听，全楼都在骂！”
陈高云抬眼，听见楼下有人打电话：“喂？12345吗？我要举报污染环境……对，就是老陈家，他们屋里炖王八精！”
他苦笑：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猫是故意的。”李梅咬牙，“它知道会这样，还让你吃。”
两人同时看向阿福。猫蹲在电视柜顶上，尾巴一圈一圈摇，像在计数。
李梅忽然想起什么，快步走到厨房，翻出昨晚剩下的面汤碗。碗底有一层淡金色沉淀，她用筷子一拨，发现底下压着半张烧焦的纸条。
她拿出来展开，上面写着几个歪扭字：
“血脉纯度99%，两界通道可启。”
她盯着字，又看看陈高云，再看看阿福。
“你们……到底瞒了我多少事？”
陈高云沉默。
阿福跳下来，绕过她脚边，钻进沙发底，只留下尾巴尖轻轻晃动。
李梅把纸条攥紧，深吸一口气。
“行。我不问。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收场。”
她走到窗边，再次拉开一条缝。风进来一点，臭味也飘出去一点。
楼下立刻响起拍窗声。
“老陈！你还不关窗？！想毒死人是不是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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