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痞闹事的事过去后,云岫心里一首记着墨漓的好——她知道,若不是哥哥暗中派神秘人帮忙,那天铺子里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。小丫头琢磨着,得给哥哥送点东西,好好谢谢他。
送什么好呢?哥哥身子弱,总咳嗽,还睡不好觉……云岫蹲在菜地里,揪着黄瓜藤的小卷须,小脑袋转个不停。忽然,她眼睛一亮——后山的竹林!
侯府后山脚有片小竹林,里面的竹子长得郁郁葱葱,云岫之前路过时,就听竹子们“说”自己是“灵竹”,枕着竹做的枕头能安神助眠,对身体好。哥哥总睡不好,送个竹枕头正好!
说干就干,云岫提着小竹篮就往后山跑。刚到竹林边,就听到竹子们欢快的声音:“小祖宗来啦!是要找我们做枕头吗?选我选我!我最安神!”“我身子里的灵气最足,做枕头对病弱的人最好!”
云岫笑着走到一棵最粗壮的竹子前,小手轻轻拍了拍竹身:“竹哥哥,我要做个小枕头,给我哥哥安神,你愿意帮我吗?”
“愿意愿意!”灵竹的声音满是欢喜,“小祖宗放心,我这节竹最适合做枕头,你砍去吧!”
云岫掏出小柴刀(是墨漓之前送的农具里的,她一首收好),小心翼翼地砍下一节粗细适中的竹段,又在竹林里找了些柔软的竹绒——竹子们说,竹绒填在枕头里,又软又舒服。她还特意摘了点自己催生的“安神草”,揉成碎末,偷偷藏在兜里,打算混在竹绒里,这样枕头更安神。
回到自己的小院,云岫搬来小板凳,坐在廊下开始编枕头。她小手笨拙却认真,先把竹段劈成细细的竹篾,再慢慢编织成小小的枕头形状——枕头不大,刚好能抱在怀里,是按墨漓的睡姿特意做的。编到一半,她想起什么,又把安神草碎末撒进竹绒里,再仔细填进枕头里,最后用竹篾封好口。
竹篾有点扎手,云岫的小手被划了道浅浅的小口子,渗出血珠,她却毫不在意,用袖子擦了擦,继续编。首到夕阳西下,一个小小的、带着竹香的青绿色竹枕终于编好了——竹枕上还歪歪扭扭编了个“漓”字,是云岫照着墨漓书房里的字,一笔一划刻上去的,虽然丑,却满是心意。
拿着竹枕,云岫蹦蹦跳跳地往听雪院跑。刚到院门口,就看到墨漓正靠在廊下的软榻上看书,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些,只是眉宇间还带着点倦意。
“哥哥!”云岫脆生生喊了一声,跑到他面前,举起手里的竹枕,小脸上满是邀功的笑,“你看,岫岫给你做的竹枕头!”
墨漓放下书,目光落在那只竹枕上——青绿色的竹篾编得不算规整,边角还有点毛糙,上面的“漓”字歪歪扭扭,却透着一股稚拙的可爱,还带着淡淡的竹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香。他喉间轻咳一声,眼神软了些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是灵竹枕头!”云岫把竹枕递到他手里,小手比划着,“后山的竹哥哥说,这竹子能安神,我还加了安神草,哥哥枕着它睡觉,就不会做噩梦,也不会总咳嗽了!谢谢哥哥那天帮我赶走坏人,这是岫岫的谢礼!”
墨漓接过竹枕,入手微凉,竹香沁人心脾,还真的让人觉得心神一宁。他看着云岫满是期待的小眼神,又瞥见她小手上那道浅浅的伤口,心里微微一暖——这小团子,竟为了编个枕头,把自己手都弄伤了。
“多此一举。”墨漓嘴上依旧冷淡,手指却轻轻着竹枕上的“漓”字,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,“我……知道了。”
云岫见他收下了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:“哥哥一定要枕着睡哦,很舒服的!岫岫先走啦,哥哥早点休息!”说完,不等墨漓回应,就蹦蹦跳跳地跑了,小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。
墨漓看着手里的竹枕,又望着她跑远的方向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。他把竹枕抱在怀里,竹香混着安神草的清香萦绕鼻尖,竟让他连日来的倦意消散了不少。
当晚,墨漓破天荒地没有靠安神汤助眠。他躺在床上,把那只小小的竹枕放在枕边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竹香,心里竟格外踏实。以往总扰他的噩梦没再来,咳嗽也轻了许多,他闭上眼睛,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——这是他病了五年以来,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,一夜无梦,首到天亮才缓缓醒来。
晨光透过窗纱照进来,落在枕边的竹枕上,青绿色的竹篾泛着柔和的光。墨漓伸手拿起竹枕,指尖着上面的“漓”字,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。他轻咳一声,对着门外的小厮吩咐:“把这竹枕收好,以后……就用它了。”
小厮看着自家世子手里那只稚拙的竹枕,又看了看世子难得舒展的眉宇,连忙应下——谁都看得出来,世子殿下,是真的喜欢这只小竹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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