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，梗博物馆的临时休息区内，只有书架隔断后传来鸽子精均匀的鼾声。陆仁甲、女皇陛下、谛听探员和纳兰嫣然·赵围坐在一盏由“滑稽”表情包发光组成的简陋小灯旁，低声商议着。
“那个键盘是关键。”陆仁甲肯定地说，“我的系统对它有反应，里面残留着‘源头鸽’的信息碎片。我们必须知道更多关于这个键盘，以及‘源头鸽’实验室的事情。”
“那个老馆长肯定知道些什么。”女皇陛下断言，“他看似惫懒贪财，但能在这万梗之源看守一座博物馆，绝非等闲之辈。”
“首接询问风险过高。”谛听探员冷静分析，“他可能隐瞒，甚至可能向某些势力告密。我们需要一个策略。”
纳兰嫣然·赵跃跃欲试：“要不……我用美人计？假装崇拜他，套他的话？”
女皇陛下冷冷瞥了她一眼：“你那点道行，在他面前如同儿戏。还是让朕来。”
“不，”陆仁甲摇摇头，“硬来或取巧都可能适得其反。也许……我们可以‘投其所好’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陆仁甲没有再去擦拭展品，而是找到了正在博物馆门口躺椅上，一边晒太阳（如果那由流动代码组成的光源算太阳的话）一边用保温杯泡枸杞的代理馆长。
“馆长，早啊。”陆仁甲笑着打招呼，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。
“嗯。”大爷眼皮都没抬，懒洋洋地应了一声。
陆仁甲也不在意，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台阶上，从袋子里拿出两样东西：一包看起来像是用槽点压缩制成的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“虚空瓜子”，和一个……老式的、带旋钮的晶体管收音机。
“馆长，闲着也是闲着，一起听听广播，嗑点瓜子？”陆仁甲将收音机放在地上，开始调试。这是他昨晚用槽点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小玩意儿，花了他足足200点，让他肉痛不己。
大爷终于睁开一只眼，瞥了瞥那收音机，嗤笑一声：“这破玩意儿，早淘汰几百年了。现在谁还听这个？”
陆仁甲一边笨拙地扭动旋钮，让收音机发出“刺啦刺啦”的杂音，一边说道：“嗨，怀旧嘛。我以前……在老家的时候，就喜欢听这个，信号不好，老是串台，有时候能听到隔壁县的天气预报，有时候能听到不知名的戏曲，挺有意思的。”
他这话半真半假。前世加班到深夜，他确实常听一个午夜电台，主持人的声音很催眠。
大爷没说话，但也没赶他走。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一些扭曲的音乐和模糊的人声，在这片光怪陆离的背景映衬下，有种奇异的荒诞感。
陆仁甲嗑了一颗“虚空瓜子”，味道有点像……五香味的代码？他递给大爷一把：“尝尝？自己做的，味道还行。”
大爷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过去，慢悠悠地嗑了起来。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听着杂音，嗑着瓜子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当收音机里偶然传出一段极其失真的、像是《难忘今宵》的旋律时，大爷突然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这调子……好久没听过了。”大爷的目光有些悠远，“以前……在‘编码部’的时候，有个老伙计，就爱在加班的时候放这个，说是能提神醒脑……呵，结果自己听着听着就睡着了。”
编码部？陆仁甲心中一动，但脸上不动声色：“编码部？听着像个搞技术的地方。”
“嗯，”大爷似乎打开了话匣子，“就是个破写代码的地方，规矩多，屁事多，工资还低。天天对着那些枯燥的规则条文，修修补补，没劲透了。”
“那您后来怎么不干了？”陆仁甲顺着话头问。
“干不下去了呗。”大爷哼了一声，“上头越来越僵化，这也不许那也不让，有点创意就说你破坏规则。后来……出了点事，部门解散了，人也各奔东西了。”
大爷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……不甘。
陆仁甲试探着问：“出事？是……实验室爆炸那事吗？”
大爷嗑瓜子的动作猛地一顿，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陆仁甲：“你小子……知道得还挺多？”
陆仁甲心里一紧，但面上保持镇定，指了指博物馆里面：“我昨天擦灰的时候，看到那个旧键盘旁边的说明了，上面模模糊糊提到什么‘最后的码农’、‘危险’之类的。”
大爷盯着他看了几秒，眼神复杂，最终又松懈下来，叹了口气：“罢了，都是陈年往事了。那键盘……确实是当年‘编码部’的物件，是‘鸽老大’常用的那个。”
鸽老大！果然是指“源头鸽”！
“鸽老大…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陆仁甲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他啊……”大爷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又无奈的笑容，“是个天才，也是个疯子。脑子里全是些离经叛道的想法，总想着打破规则，创造点有意思的东西。我们那时候，就属他最能摸鱼，也最能搞事。那个破键盘，ESC键老是卡住，他就说这是‘命运的留白’，是给程序员的‘后悔药’。”
“那实验室……”
“实验室就是他搞出来的私人小作坊，专门用来鼓捣他那些‘趣味系统’。”大爷压低了声音，“后来……被‘规则审查委员会’的那帮老古板发现了，说他搞出来的东西是‘信息病毒’，危害宇宙稳定。双方闹得很僵，最后……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实验室就炸了，鸽老大也失踪了。编码部受了牵连，也就散了。”
规则审查委员会？听起来就像是“绝对理性教派”的前身或者相关组织！
“那实验室的遗址……还在吗？”陆仁甲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大爷摇了摇头，眼神警惕起来：“不知道。就算知道，我劝你也别去打探。那地方是禁区，被委员会的人严密封锁着，危险得很。你们这些外来户，安安稳稳逛完博物馆就赶紧走吧，别惹麻烦。”
说完，大爷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，又恢复了那副惫懒的样子：“行了，瓜子嗑完了，广播也听完了，该干嘛干嘛去吧。记住，少打听，多摸鱼，活得长。”
看着大爷转身离去的背影，陆仁甲知道，他不会再透露更多了。但得到的信息己经足够惊人！
源头鸽曾是“编码部”的天才程序员，因开发“趣味系统”与僵化的“规则审查委员会”冲突，实验室爆炸后失踪。而那个旧键盘，是重要的线索，实验室遗址可能还存在，但被委员会封锁。
他们的目标，从模糊的“寻找源头鸽”，变得具体起来——找到被封锁的实验室遗址！
但这无疑意味着，他们将首接面对那个强大的、连源头鸽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的“规则审查委员会”（绝对理性教派）。
风险巨大，但……似乎没有退路了。
陆仁甲回到休息区，将情报分享给同伴。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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