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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:归墟暴走与薪火涅槃

小说: 降龙十八砖   作者:城堡陈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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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磊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。没有光,没有声音,没有触感,甚至连“自我”的存在都变得模糊不清。唯有怀中那本“灵犀谱”传来的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温热,如同风中残烛,维系着他意识最后的一线清明。

他仿佛漂浮在万物终结的源头,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。父亲的背影、玄衍的微笑、苍庚的托付、同伴的脸庞…这些记忆的碎片如同沉入深海的星光,遥远而黯淡。一种回归虚无的极致安宁诱惑着他,只需放弃那丝挣扎,便可融入这片永恒的寂静。

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,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!是那枚“矩子令”!尽管灵光黯淡,但那规与矩的刻痕,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神魂,传递着一个不容置疑的意念——秩序,存在,坚守!

与此同时,怀中那本“灵犀谱”仿佛被这意念点燃,原本微弱的温热骤然变得灼热!谱册无风自动,并非翻页,而是其上的星图与古篆如同活了过来,化作一道道流淌的金色光流,涌入他近乎枯竭的识海!

一段被尘封的、远比之前任何信息都更加古老、更加本源的知识,如同决堤的洪流,冲刷着他的意识:

“混沌初开,清浊始分,规则乃定…然规则非死物,如水流淌,如呼吸吐纳…‘归墟’非终末,实为规则循环之‘归藏’之所…寂灭深处,蕴创生之机…然外力强扰,若堤坝溃决,归藏失序,则…万物皆虚…”

伴随着信息的,是一幅宏大的图景:宇宙的规则如同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,“生”与“灭”是河水的两种状态,交替往复,维持着整体的平衡。而“归墟”,便是这条长河最终“归藏”、沉淀、准备再次“涌出”的关键节点。天志盟试图以绝对秩序“冻结”河流,而林磊之前的共振,则如同在脆弱的堤坝上凿开了一个口子,引发了规则的“倒灌”!

他不是唤醒了一个怪物,而是打破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平衡!

“必须…弥补…” 一个明悟在他意识深处升起。这不是个人的生死,而是关乎整个规则循环的存续!父亲投身裂隙,或许并非单纯“修补”,而是以自身化为暂时的“塞石”,延缓这崩溃的到来?

强烈的责任感如同惊雷,劈开了混沌的黑暗!林磊猛地“睁开了眼睛”——并非肉体的眼,而是意识之眼。他“看”到自己仍躺在基地的治疗舱内,身体残破,神魂飘摇。但他也“看”到了治疗舱外,那通过监测设备传来的、令人心悸的景象:

“归墟裂隙”如同一个失控的漩涡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、旋转,恐怖的吸力撕扯着周边的一切,空间结构寸寸碎裂,化为虚无的洪流被其吞噬!基地所在的这片空域,正被那毁灭的浪潮缓缓吞噬!

指挥中心内,警报己从凄厉变为绝望的哀鸣。防御矩阵的能量读数如同雪崩般下跌,外围的预警哨站接连失去信号。

“不行了!撤离!立刻启动全员紧急跃迁!”苍庚的声音嘶哑,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,下达了他最不愿下达的命令。放弃基地,意味着放弃这片经营多年的防线,也意味着…可能不得不放弃仍在深度昏迷中的林磊。

“队长!林磊的生命体征还在!不能丢下他!”山魈怒吼着,一拳砸在控制台上。

“带他走!我来断后!”岩犀己然持盾走向通往外部舱门的通道,背影决绝。

“来不及了!”云雀绝望地喊道,“跃迁通道在如此强的规则乱流中极不稳定,强行携带昏迷者跃迁,他会在过程中被撕碎的!”

一片死寂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淹没了每个人。

就在此时,治疗舱内异变陡生!

林磊的身体依旧昏迷,但他怀中那本“灵犀谱”却自动悬浮而起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!那光芒并非攻击性,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机与调和之意!同时,他贴身收藏的那一小袋父亲遗留的痕迹粉末,也仿佛受到召唤,化作点点星芒,融入光芒之中!

“这是…”徐夫人瞳孔骤缩,“灵犀共鸣,血脉牵引…他…他在无意识状态下,引动了‘灵犀谱’最深层的传承之力——涅槃!”

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,那璀璨的光芒笼罩住林磊残破的身躯,他体内那些因规则反噬而断裂、枯竭的经脉,在这股蕴含着“创生”规则本源之力的滋养下,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!不是简单的修复,而是如同凤凰浴火,破而后立,新生的经脉更加宽阔、坚韧,隐隐与周围空间的规则波动产生了某种和谐的共鸣!

而他手中那枚黯淡的“矩子令”,也在这光芒的浸润下,表面的刻痕重新亮起,但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光泽,而是温润如玉,仿佛拥有了生命。令牌与他新生的经脉之间,建立起了一种远比以往更加紧密、更加本源的连接。

林磊的意识,在这股磅礴的生机冲刷下,从深沉的黑暗中被强行拉回。他感到自己与整个基地、与这片摇摇欲坠的空间、甚至与远方那暴走的“归墟裂隙”,都产生了一种模糊而深刻的联系。他不再是规则的“干预者”,而仿佛成为了规则循环的一部分。

他“听”到了空间被撕裂的哀鸣,“感”到了“归墟”失衡的痛苦。

本能地,他抬起了手——并非真实的动作,而是意识的延伸。悬浮的“灵犀谱”光芒大盛,在他“眼前”展开了一幅全新的、动态的星图,这幅星图清晰地标示出了当前规则乱流的几个关键“涡旋”节点和能量“断点”。

“堵不如疏…乱需导引…”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。

他以新生的感知为引,以“矩子令”为凭,将“灵犀谱”散发出的磅礴生机之力,不再用于攻击或防御,而是化作无数道纤细而坚韧的“规则之丝”,精准地“编织”向那些混乱的节点和断点。

这不是对抗“归墟”的暴走,而是引导这股失控的规则洪流,如同疏导泛滥的江河,使其重新纳入相对平缓的“河道”,减缓对现实空间的冲击!

奇迹发生了!

基地外围,那原本疯狂塌陷的空间结构,崩坏的速度明显减缓!虽然危机并未解除,但毁灭的进程被硬生生地延缓了!

“规则乱流…稳定了百分之十五!”墨砚难以置信地喊道。

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治疗舱中那个依旧闭目、却仿佛与天地合一的身影。

林磊并未醒来,但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,守护着这里。他以自身为媒介,进行着一场无声的、关乎存亡的“疏导”。

徐夫人眼中爆发出精光:“快!趁此机会,重新校准跃迁坐标!以林磊引导出的相对稳定区为锚点,实施精准群体跃迁!我们…还有机会!”

希望,在绝对的绝望中,再次燃起微光。

而林磊的意识,则在更深层次地,触摸着“归墟”暴走的核心,以及那可能隐藏在寂灭深处的、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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