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迪A6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，
车内空调的冷气，丝毫吹不散程叶香脸颊上的热度。
她捧着手机，看着女儿发来的那些夸张的表情包和感叹号，心里又骄傲又好笑。
但当她看到最后那句“秘书转正”时，
刚刚舒展开的眉头，又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。
这丫头，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呢？
回到香榭里湾的别墅，一推开门，
一个穿着皮卡丘睡衣的身影就跟小旋风似的冲了过来。
“妈！姐夫！你们就是我的神！”
程欢一手举着平板，上面正播放着本地商业频道的新闻回放，
一个口齿伶俐的主持人正用激动的语气，播报着路通建材爆冷中标的消息。
另一只手，则毫不客气地伸向了陈默。
“庆祝大餐呢？我的龙虾呢？我的帝王蟹呢？”
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崇拜地看着陈默，那份热情，几乎要将他融化。
陈默指了指客厅的餐桌。
桌上，早己摆满了丰盛的菜肴，
波士顿龙虾那标志性的红色大钳子，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。
“哇哦！”
程欢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，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过去，抓起一只龙虾腿就啃了起来。
程叶香看着女儿这副没出息的样子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
然后走进厨房，准备拿碗筷。
餐桌上，程欢一边跟龙虾肉奋战，
一边含糊不清地再次提起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话题。
“姐夫，我说话算话，
从今天开始，我就为京华大学抛头颅洒热血！
但是呢，理论要结合实践嘛！”
她咽下一口虾肉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。
“你就让我去公司打杂，提前感受一下那种霸道总裁的氛围！
我保证不捣乱，就给你端端茶，递递水！”
程叶香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，正好听到这句话，脸色一沉。
“不行！”
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，语气严厉。
“你马上就要高考了，这是人生最关键的时候，分什么心！
好好在家给我念书！”
这一次，她的反对，更多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学业的担忧。
但那话语里，还是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，
不想让女儿和陈默离得太近的私心。
“妈！你怎么又这样！”
程欢不乐意了，嘴巴撅得能挂油瓶。
“学习和实践又不冲突！
再说了，我这是为了咱们家的公司添砖加瓦！
我这是上进心的表现！”
母女俩，眼看又要为这事争执起来。
“可以。”
陈默淡淡的两个字，再次终结了战争。
程欢的眼睛瞬间亮了，得意地冲她妈扬了扬下巴。
程叶香则是一脸的无奈和担忧，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。
“不过，”陈默话锋一转，“实习，有实习的规矩。”
他放下筷子，用餐巾擦了擦手，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进了书房。
几分钟后，他抱着一摞几乎有半米高的文件，
走了出来，“砰”的一声，放在了程欢面前的餐桌上。
那摞纸，比程欢所有的教科书加起来还要厚。
“从明天开始，每天放学后，来书房实习两小时。”
陈默指着那堆文件，面无表情地宣布。
“这是公司过去五年的所有财务报表、采购合同、以及员工档案。
你的第一个实习任务，就是把它们全部看完，然后，写一份不少于一万字的分析报告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
“报告内容，需要找出公司目前在成本、人事、和业务流程上，
至少三个可以优化的环节，并给出你的解决方案。”
“……”
餐桌上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程欢啃着龙虾腿的动作，凝固了。
她看着眼前那座纸山，又看了看陈默那张写满了“我很认真”的脸，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一万字？
分析报告？
还要给解决方案？
“姐……姐夫……你这是招实习秘书，还是在招CEO啊？”
她结结巴巴地开口，感觉自己的美梦，被现实的铁锤砸得粉碎。
她幻想中的实习，是穿着漂亮的小裙子，踩着高跟鞋，
优雅地给帅气的姐夫泡一杯手磨咖啡，然后在他处理公务时，
安静地坐在一旁，托着腮，满眼崇拜地看着他。
而不是对着一堆天书，写一万字的论文！
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，小脸微微一红，用一种自以为很诱惑的语气，扭捏地问道：
“那……那我实习的时候，是不是要穿……穿职业装啊？就是那种……黑丝短裙？”
陈默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可以。”
程欢的眼睛一亮！
“但是，”陈默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，
“如果你交不出一万字的报告，
别说黑丝短裙，你就是穿着龙袍来，也没用。”
“而且，这个月的零花钱，全部扣光。”
“……”
程欢彻底蔫了。
零花钱，是她最后的命门。
她哀嚎一声，认命地抱起一小叠文件，
垂头丧气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间，连最爱的龙虾都不香了。
【叮！补偿对象程欢学习目标进一步具象化，
幻想与现实产生激烈碰撞，主观能动性被激发！】
【幸福指数提升！当前幸福指数：98→99/100！】
只差最后一点了。
陈默看着程欢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
看来，光有压力和目标还不够，还需要一个最终的，让她彻底蜕变的契机。
他正想着，书房的门口，又探出了一个身影。
是程叶香。
她手里，捏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，
和一张小小的密码条，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求助。
“阿默，这个……公司的对公账户，银行的人说密码是你电话设置的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试了一下，输不进去……”
陈默接过来，看了一眼那张被她捏得有些发皱的密码条。
上面，用娟秀的字迹，写着一串被划掉的六位数字。
是他的生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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