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一则消息,如同十二级的地震,
在城西乃至整个东海市的地下世界,疯狂地传开了。
以心狠手辣著称的过江龙“刀疤胡三”,连同他手下十几个亡命徒,
昨夜在城西废弃货运站,集体蒸发了。
有人说,他们是被人沉了江。
也有人说,看到三辆灵车,拉着十几口棺材,连夜开进了西山的乱葬岗。
但所有传言,都指向了一个名字。
陈默。
那个刚刚拿下市政沥青项目,收服了蔡五,
让黑虎帮王虎都俯首称臣的年轻人。
一时间,陈默这个名字,
成了整个东海市地下圈子里,一个不可提及的禁忌。
所有曾经和程建军有过牵扯,还打着歪主意的地痞流氓,
一夜之间,全都销声匿迹。
有的连夜跑路,逃离了东海市。
有的则提着礼物,战战兢兢地跑到路通公司门口,
想要磕头谢罪,却连大门都不敢进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陈默,却像个没事人一样,正在香榭里湾的别墅里,悠闲地吃着早餐。
餐桌上的气氛,有些微妙。
程叶香一晚上没睡好,眼圈有些发黑。
她一首在担心陈默,首到早上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厨房里,
那颗悬了一夜的心,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。
但随之而来的,是一种更深的,对陈默的敬畏。
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,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,
和那个能让一群亡命徒人间蒸发的“杀神”联系在一起。
程欢也蔫蔫的。
她熬了一宿,终于把那份一万字的报告给憋了出来。
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从网上东拼西凑的废话,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。
她把报告交上去的时候,
本以为能换来姐夫的一句夸奖,或者一个温柔的摸头杀。
结果,陈默只是扫了一眼,
便丢下一句“逻辑不通,论据不足,重写”,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。
小丫头的玻璃心,碎了一地。
“姐夫,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?”
程欢鼓着腮帮子,幽怨地戳着碗里的荷包蛋。
陈默抬了抬眼皮:“怎么说?”
“你变了!你以前不是这样的!”程欢控诉道,
“你以前对我,就像春天般温暖!现在对我,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!”
“昨天晚上,我给你暖床你不要,今天早上,我报告写完了你还骂我!”
“你肯定是不爱我了!”
“噗——”
程叶香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牛奶,差点喷出来。
她又羞又气地瞪了女儿一眼,脸上火辣辣的。
这死丫头,什么话都敢往外说!
暖床?
她下意识地瞥了陈默一眼,发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,
那眼神里,带着几分揶揄。
程叶香的脸,“轰”的一下,更红了。
“写报告,是你自己要求的。”
陈默放下碗筷,好整以暇地看着程欢,“至于暖床……”
他故意拉长了声音。
程欢和程叶香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等你什么时候,能写出一份让我满意的商业分析报告,再来谈这个问题。”
陈默的回答,滴水不漏。
他既没有答应,也没有拒绝,而是又把皮球,踢回了程欢的学业上。
程欢的小脸,顿时垮了下来。
一份都快要了她半条命了,还要写到他满意为止?这辈子还有希望吗?
就在这时,陈默的手机响了。
他拿起来一看,是秦海。
“陈先生,您现在有空吗?”电话那头,秦海的声音,恭敬到了极点。
“有事?”
“城西的几个老家伙,想……想凑个局,拜拜您的码头。”
秦海小心翼翼地措辞,“您看,中午赏个脸?”
陈默还没回答,他另一部专门用来处理公司事务的手机,也响了起来。
是远风集团的孙副总。
“陈先生!天大的好消息啊!”
孙副总的声音,兴奋得都在颤抖,
“刚才建发银行的王行长亲自打电话过来,说要追加对我们路通公司的投资!
而且是无抵押,低息贷款!点名要跟您亲自谈!”
两通电话,几乎是同时打来。
一个代表了城西的地下秩序。
一个代表了东海的商业圈子。
他们,都因为昨晚那场“立威之秀”,主动找上了门。
陈默知道,他要的效果,达到了。
他挂掉电话,看了一眼还在为报告发愁的程欢,和旁边满脸担忧的程叶香,忽然开口。
“中午,跟我出去吃个饭。”
程欢眼睛一亮:“吃什么?又有大龙虾吗?”
“不是。”陈默摇了摇头,“去见几个人。”
他看向程叶香,缓缓开口:
“姐,你不是一首想知道,一个真正的董事长,该是什么样的吗?”
“今天,我带你去看看。”
他又看向程欢。
“你也一起来。”
“让你看看,一份真正有价值的报告,能有多大的威力。”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第三个电话。
这一次,是打给路通公司的办公室。
“李老,麻烦你准备一下,把我们关于新型沥青的第二代技术改良方案,
还有未来三年的扩产计划,整理成文件。”
“半个小时后,我让王虎去取。”
“中午,我要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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