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部的献祭仪式，在绝望与疯狂中完成了。
即使秩序远征军以雷霆之势瘫痪了总部大部分机能，阿尔法军团也成功定位并试图解救那十二名使徒，但某种根植于这个世界底层规则的、阴险的机制被触发了。
当最后一名使徒在某个隐藏的仪式间内被 疫医 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手术刀净化时，难以想象的庞大生命能量与信仰扭曲力被瞬间抽取、汇聚。
整个星球，无论身处何地，所有生灵都在那一刻感到一阵心悸。天空，在那以太相引擎带来的星辉之外，另一种光芒开始渗透，起初是苍白，随即变得无比耀眼，仿佛超新星在近地轨道爆发，却又没有相应的热量与冲击波。
光芒笼罩之处，物质并未消融，灵魂却感到灼痛。
那并非物理层面的攻击，而是一种概念层面的净化。 O-03-46 白夜 ，并非以实体形态出现，它本身就是这片覆盖了整个天际、并不断向大地洒落辉光的存在。
在这光芒下，混乱被强行梳理，污秽被无情灼烧，异质被绝对排斥……包括一切不符合其纯净定义的思维、情感乃至存在形式。
对于秩序远征军而言，这光芒带来的并非救赎，而是强烈的压制。星际战士们动力甲内的灵能回路发出过载的嗡鸣，他们的意志遭受着持续的、要求皈依与净化的精神冲击。
阿尔法军团的伪装在光芒下变得极不稳定，仿佛要被从概念层面剥离出来。
多恩和福格瑞姆站在分部加固过的观测台上，凝视着那无尽的苍白光辉。
他们能感觉到，这光芒在试图定义新的秩序，一种排他的、绝对纯净的秩序。
“令人作呕的完美。”福格瑞姆评价道，他的灵能艰难地在身体周围构筑着一层抵御光辉侵蚀的屏障。
“大规模现实扭曲场。优先级极高。”多恩分析着数据，“我们的舰船武器无法锁定这种非实体目标。常规物理攻击无效。”
他们尝试了反击。多恩命令一支终结者小队，装备了分部内最强的E.G.O武器，尝试突入白夜光芒最浓郁的区域。
然而，小队仅仅前行了不到一公里，队员们就开始出现认知混乱，有的甚至开始放下武器，向着光芒祈祷。他们被迫撤回。
福格瑞姆试图驱使数据删除前往。这团不可名状的、本身就是对纯净最大亵渎的存在，或许能以其本质进行对抗。
然而，SORED在离开收容单元、暴露于白夜光芒下的瞬间，就发出了尖锐的、仿佛无数心智同时崩溃的嘶鸣。
它那扭曲的形态在白光中剧烈沸腾、蒸发，虽然对光芒本身也造成了明显的污染和扰动，如同墨水泼洒在白纸上，但终究量级差距太大。
它甚至没能靠近任何一名游弋在光芒中的、己经异变的 十二使徒，它们如今化身为散发着微光、形态非人、手持光铸武器的存在，就在一声更加凄厉的哀嚎中，形体几乎彻底消散，残余部分被多恩紧急回收，重新封入特制的收容单元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。
连SORED都败下阵来！这伪神的光芒，对一切不洁有着绝对的克制！
罪孽的庇护所
就在战局陷入僵局，白夜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试图淹没分部最后的防御屏障时，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。
O-03-03 一罪与百善 ，那个安静的、总是让人忏悔罪孽的雕像，再次自行突破了收容。
它并非冲向敌人，而是缓缓地、坚定地“走”到了分部外围防御屏障的边缘，就在那无尽的白光之下，静静地伫立在那里。
奇迹发生了。
以它为中心，半径约两米的范围内，那足以净化、压制一切的白夜光芒，失效了。
并非被驱散，也非被抵消，而是如同遇到了某种它无法理解、无法干涉的法则。光芒依旧照耀着那片区域，却失去了所有净化与压制的特性，变得如同普通的光线一般无害。
在那两米半径的圆圈内，空气不再令人窒息，灵能不再滞涩，仿佛是一片独立于白夜统治之外的罪孽净土。
一名差点被光芒同化的星际战士被同伴拖入了这个圈子，他身上的精神侵蚀立刻停止了。
福格瑞姆尝试将一丝灵能探出圈子，立刻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，但缩回后便安然无恙。
多恩派出的探测器确认，这个安全区随着一罪与百善的移动而移动，绝对且稳定。
“为什么？”福格瑞姆看着那在苍白光芒映照下、反而显得更加深邃祥和的雕像，感到难以理解。
安吉拉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，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波动：“数据库深层神话碎片解析……白夜，象征绝对的、无暇的、排除万物的纯净与神性。而一罪与百善……其本质并非单纯的惩罚，而是基于罪孽存在的 救赎与宽恕 的概念化身。”
她顿了顿，用更清晰的比喻说道：
“如果白夜是拒绝承认一切阴影的、绝对的光，是容不下一丝尘埃的神。
那么一罪与百善就是承认阴影存在、并愿意背负和净化阴影的受难者，是拥抱罪孽并给予救赎的圣子。
它们源于对至高与纯净的相似追求，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，一个选择排斥与毁灭所有不纯，一个选择接纳与救赎所有罪孽。”
“白夜的光芒，可以净化污秽，却无法否定‘罪孽’本身的存在，更无法干涉基于罪孽而成立的救赎法则。
因此，它无法影响一罪与百善以及其庇护下的区域。它们的关系……如同苛刻的立法者与仁慈的法官，如同拒绝世界的上帝与拥抱世界的基督。”
停滞的战线
理解了这一点，多恩和福格瑞姆立刻调整了策略。他们不再试图向外推进，而是依托一罪与百善创造的安全区，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前沿据点。受伤的战士被转移至此接受治疗，侦察小队以此为基础进行短途侦查。
他们无法凭借这个安全区击败白夜，白夜的光芒也无法侵蚀这片小小的罪孽净土。战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。
多恩凝视着远方那无尽的苍白，以及光芒中若隐若现的十二个变异使徒的身影。
“找到它真正的核心。”他沉声道，“或者，找到让这片净土扩大的方法。”
福格瑞姆则看着一罪与百善，眼神复杂：“绝对的纯净容不下世界，而承认罪孽的救赎却能留下一方安宁……真是讽刺。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8W5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