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格瑞姆现在感觉好多了。
虽然视觉上大概、可能、绝对是朝着不可名状的深渊滑落了一大步,但精神上那股被整个世界针对的粘滞感消失了!
这感觉,就像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咽了下去,过程不太美好,结果却令人舒畅。
他甚至有闲心指挥背后的一只触手状手臂,优雅地拂去肩甲上某只过于活泼、总想盯着科拉克斯看的眼睛。“注意礼仪,小家伙。”他低声告诫,那眼睛委屈地眨了眨,不情不愿地转向别处。
科拉克斯:“……”他猩红的目镜光芒似乎微弱地闪烁了一下,像是在默默调整自己的心理承受阈值。
“那么,继续我们的慈善散步吧,我亲爱的影行者兄弟。”福格瑞姆的声音透过肉块传来,带着奇异的混响,“我己经迫不及待想要帮助那些迷途的……呃,能量残留了。”
他迈开步子,覆盖着活体组织的靴子踩在黑灰上,发出一种令人不太愉快的、湿漉漉的声响。
但效果显著,周围的精灵回廊能量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纷纷绕着他走。
很快,科拉克斯预警的不稳定能量残留就出现了。
那是几只像是用破烂布料和怨念缝合起来的低阶妖魔种,正围着一段倒塌的柱子漫无目的地游荡,散发着微弱的、令人不快的波动。
“啊,看来我们遇到了本地的‘欢迎委员会’。”福格瑞姆点评道,语气像是在鉴赏一群行为艺术表演者,“缺乏美感,充满噪音……需要被静音。”
他甚至没有拔出他的剑。只是意念一动,背后几只舞动的手臂骤然伸长,如同出洞的毒蛇,精准地抓住了那几只妖魔种。
妖魔种发出刺耳的嘶鸣,试图挣扎,但拟态手臂的力量远超它们的存在层级。更令人掉SAN的是,那些手臂前端裂开,露出类似口器的结构,开始吞噬妖魔种的身体不是物理上的吃掉,而是更概念层面的吸收和模仿。
几秒钟后,妖魔种消失了,而福格瑞姆身上的拟态组织似乎……更活跃了一点,几只新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刚刚“进食”完毕的手臂。
“效率不错,”福格瑞姆满意地点点头,仿佛刚刚只是让园丁修剪了一下不听话的灌木,“虽然过程有碍观瞻,但结果……嗯,很‘干净’。”
科拉克斯默默记录:拟态具备吞噬低阶能量生命体并强化自身活性的能力。警告:此过程可能加剧视觉污染与精神污染风险。
他们继续前进,有拟态开路,沿途一些微弱的能量陷阱和感知结界都像是失效了一样,完全无视了这团行走的混沌。福格瑞姆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这种特权了。
“看,科拉克斯,有时候放下身段,拥抱一点点……实用主义的丑陋,反而能打开新局面。”他试图向沉默的兄弟传授心得,“这就像绘画,偶尔使用一些对比强烈的暗色,更能凸显主体的光辉。”
科拉克斯言简意赅地回应:“你的‘暗色’会动,还在眨眼睛。”
福格瑞姆:“……这是一种动态的艺术表现形式。”
终于,他们抵达了科拉克斯探测到的人类聚落入口,一个隐蔽在巨大金属管道残骸后面的、向下延伸的狭窄通道,入口处用粗糙的木板和石块勉强加固着。
就在他们靠近时,通道内部传来一阵惊慌的骚动和压抑的哭泣声。显然,外面刚才那场短暂而诡异的静音处理,以及福格瑞姆此刻散发出的、绝非善类的气息,己经惊动了里面的人。
福格瑞姆停下脚步,有点苦恼地看着自己现在的形象。这样子去进行亲切友好的第一次接触,怕不是会把里面可怜的人类首接吓晕过去。
“嗯……或许需要一点伪装?”他摸着覆盖着肉块的下巴思考着。
然后,他尝试控制拟态。肉块在他脸部一阵蠕动,试图模拟出他原本那张完美无瑕的脸……结果却变成了一张五官位置微妙偏移、皮肤下面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的、堪称精神攻击级别的笑脸。
科拉克斯默默后退了半步。
福格瑞姆透过一只手臂上睁开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尊荣,沉默了片刻。
“……看来,完美的伪装暂时是做不到的了。”他叹了口气,那口气吹动了脸颊上一根试图模仿头发的肉须,“那就只能……用诚意和实际行动来打动他们了。”
他示意科拉克斯继续保持潜行,自己则稍微收敛了一下拟态过于活跃的舞动,用那副能吓哭小朋友的尊容,朝着人类聚落的入口,发出了自以为温和,实则扭曲诡异的声音:
“里面的朋友们,请不要害怕。我们并非敌人,而是……呃,来自远方的热心志愿者。我们带来秩序与希望,以及……呃,一点小小的、视觉上的挑战。能开门谈谈吗?”
通道内部,哭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、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的恐惧。
福格瑞姆眨了眨脸上那些不属于他的眼睛,有点无辜地看向科拉克斯潜藏的方向,用灵能传递信息:我觉得他们可能有点害羞。
科拉克斯无语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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