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皇宫回来的马车里,气氛安静得只剩下叶小饭的抽泣声。他缩在叶呦呦怀里,小脑袋埋在她颈窝,即使哭累了打盹,小手也死死攥着她的衣襟,仿佛一松手,姐姐就会消失。叶呦呦抱着他,指尖轻轻他后背的擦伤,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,她的心思却乱如麻。
回到将军府,叶呦呦把小饭哄睡在自己的床榻上,看着他眼角还挂着的泪痕,心里像被泡在酸水里——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,从啃树皮的小可怜到会点评口味的小跟屁虫,她早就把他当成了亲弟弟,可“璃国皇子”的身份,像一道鸿沟,横在了她和小饭之间。
“呦呦。”萧墨渊走进内室,脚步放得很轻,“陛下召集群臣商议了,璃国使臣态度坚决,说若不让小饭归国,璃国可能会边境增兵,两国关系怕是要紧张。”
叶呦呦回头,眼底满是红血丝:“我知道……可小饭才西岁,他什么都不懂,他只知道要跟着姐姐,我怎么舍得让他去陌生的璃国?”
“我懂你的不舍。”萧墨渊走到她身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冰凉,还在微微颤抖,“但你想想,小饭是璃国唯一的皇子,璃国皇帝病重,若他不回去,璃国皇室无继,必然内乱,到时候不仅是两国开战,小饭也会成为璃国某些势力的目标,更危险。”
卫擎也走了进来,叹了口气:“呦呦,爹知道你疼小饭,可这是大义。小饭认祖归宗,不仅能稳住璃国局势,还能让两国和平,这是积德的事。而且……小饭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你,他有自己的身世,有自己的未来。”
叶呦呦沉默了——他们说的都对,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,耽误小饭的未来,更不能因为一个孩子,让两国百姓陷入战乱。她想起染坊里细作头目说的“皇帝病重,盼您归国己久”,想起小饭贴身的双鱼玉佩,想起他左肩的月牙胎记——这些都是他身世的证明,也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她走到床榻边,蹲下身,看着小饭熟睡的小脸,睫毛长长的,像小扇子,嘴角还微微抿着,大概是梦里还在害怕离开姐姐。叶呦呦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,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——她是护弟狂魔,可她更希望小饭能有更好的未来,能认祖归宗,能在亲生父亲身边长大,哪怕这意味着她要忍痛放手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小饭缓缓睁开眼睛,看到叶呦呦,立刻伸手抱住她的脖子,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姐姐……你没走?”
“姐姐不走。”叶呦呦抱着他,柔声说,“小饭乖,姐姐有话跟你说。”
她把小饭抱到桌边,让他坐在自己腿上,拿出他贴身的双鱼玉佩,放在他手里:“小饭,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吗?这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,她是璃国的皇后,你的亲生父亲是璃国的皇帝,你是璃国的小皇子。”
小饭懵懂地看着玉佩,摇摇头:“小饭不懂……小饭的亲人不是只有姐姐吗?”
“是,姐姐永远是小饭的亲人。”叶呦呦擦了擦他的眼泪,声音温柔却坚定,“但小饭的亲生父亲病重了,他很想小饭,想见到你。我们去璃国看看他,好不好?”
“去璃国?”小饭瞬间慌了,紧紧抱住她的脖子,眼泪又掉了下来,“小饭不去!去了就见不到姐姐了!小饭不要离开姐姐!”
“不会的。”叶呦呦紧紧抱住他,在他耳边轻声说,“姐姐陪你一起去,姐姐不会离开小饭。我们只是去看看你的亲生父亲,看看你的‘真正的家’,等看完了,我们再回来,好不好?”
“真的吗?姐姐会一首陪着小饭?”小饭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,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期待。
“真的。”叶呦呦郑重地点头,她知道这一去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回来,但她必须给小饭安全感,“姐姐说到做到,一定会一首陪着小饭,不会让你一个人。”
小饭看着叶呦呦坚定的眼神,慢慢停止了哭泣,小手攥着双鱼玉佩,小声说:“那……那我们去看看,看完就回来,还要姐姐给小饭做桂花糕。”
“好,回来就给小饭做桂花糕,做很多很多。”叶呦呦笑着点头,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——她知道这是“忍痛割爱”,但为了小饭的未来,为了两国和平,她必须这么做。
她蹲下身,与小饭平视,轻轻擦干他脸上的眼泪,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正是章纲里那句承载着她所有大义与母性的钩子:
“小饭,姐姐带你回家,回你真正的家看看。”
小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伸手抱住她的脖子:“好,小饭跟姐姐走,姐姐去哪儿,小饭就去哪儿。”
叶呦呦抱着弟弟,心里又酸又暖——她失去了“只属于自己的弟弟”,却为小饭赢得了认祖归宗的机会,为两国赢得了和平的可能。这决定很难,很痛,但她不后悔。
萧墨渊和卫擎站在一旁,看着这一幕,眼底满是敬佩——这个看似柔弱的厨娘,不仅有出神入化的厨艺,更有深明大义的胸怀,和对弟弟无私的爱。
决定己下,将军府立刻开始筹备——叶呦呦要以“厨神”兼“摄政王未婚妻”的身份,作为大胤使者,亲自护送璃国皇子叶小饭归国。这一去,不仅是送弟弟回家,更是为了两国和平,为了她最珍视的亲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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