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到河谷的过程比预想的更加艰难。山坡陡峭,遍布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岩石,队伍不得不借助藤蔓和钩爪,小心翼翼地向下降落。等终于踏上河谷边缘相对平坦的草地时,天色己经彻底暗了下来。远处河谷中的点点灯火(如果那是灯火的话)在夜色中显得格外,却也充满了未知。
“今晚就在这林缘高地扎营,不要生火。”龙天刚果断下令。在摸清河谷情况前,暴露自己是愚蠢的。他们选择了一处背靠巨石、视野相对开阔的坡地,利用灌木丛作为天然屏障。
夜晚的河谷并不宁静。虫鸣蛙鼓,野兽的嚎叫时而从远处山林中传来,河水奔流的哗哗声不绝于耳。龙天刚安排了大黑和自己轮流守夜,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,恢复连日跋涉消耗的体力。
第二天黎明,河谷的景色在晨光中清晰起来。河水清澈湍急,两岸是茂密的草地和灌木丛,更远处似乎有开垦过的田垄痕迹,但大多己经荒芜。那些昨晚看到的“灯火”所在的方向,此刻升起了几缕细细的炊烟。
“有人烟,但似乎……规模不大。”周福观察后说道,“田地里杂草丛生,不像精心耕种的样子。”
龙天刚点点头,他让大黑再次确认周围安全后,决定亲自带几个人靠近侦查。“李大哥,阿雅,你们跟我去。周叔,石头,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女眷和物资。”
三人一犬,借着草丛和树木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摸去。
越靠近,人类活动的痕迹越明显:被踩出的小径,丢弃的破损陶片,甚至还有几个设置巧妙的捕兔套索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和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。
“小心,附近有人。”阿雅突然压低声音,指了指前方一片竹林。
龙天刚立刻示意隐蔽。片刻后,竹林里传来细微的响动,一个穿着粗布麻衣、头发花白的老者,背着一个药篓,拄着木棍,蹒跚地走了出来。他看起来六十多岁,面容清瘦,但眼神却异常锐利,警惕地扫视着西周。
老者似乎并未发现龙天刚他们,而是蹲下身,仔细采摘着地上的几株草药。
就在这时,异变突生!
“嗖!”一支削尖的竹箭,从不远处的树丛中射出,目标首指老者!
“小心!”龙天刚低喝一声,几乎是本能反应,捡起地上一块石子猛地掷出!
“啪!”石子精准地打在竹箭的箭杆上,使其偏离了方向,擦着老者的肩膀钉入地面!
老者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,看到钉在地上的竹箭,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什么人?!”树丛中传来一声少年的怒喝,一个约莫十五六岁、皮肤黝黑、手持简陋猎弓的少年跳了出来,满脸怒容地瞪着龙天刚他们藏身的方向。
龙天刚知道藏不住了,索性带着李铁柱和阿雅站了起来,大黑也低吼着露出身形。
“我们没有恶意。”龙天刚举起双手,示意空手,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少年和惊魂未定的老者,“只是路过此地,看到有人偷袭,出手相助。”
少年看到龙天刚三人(尤其是持刀的李铁柱和威猛的大黑),明显紧张起来,但还是持弓对准他们,厉声道:“你们是谁?从哪里来?为什么要帮这老家伙?”他语气中对那老者似乎并无尊重,反而带着敌意。
老者此时也缓过神来,他看了看龙天刚,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箭和远处的少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他叹了口气,对少年摆摆手:“阿木,把弓放下吧。他们……确实救了我。”
名叫阿木的少年犹豫了一下,不甘心地放下了猎弓,但眼神依旧充满警惕。
老者转向龙天刚,拱了拱手:“老朽姓韩,是这河谷里的郎中。多谢几位壮士出手相救。不知几位从何而来,到此荒僻之地有何贵干?”他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,但还算清晰。
龙天刚心中快速盘算,这韩郎中和少年阿木之间似乎有矛盾,而这河谷里,显然并非铁板一块。他谨慎地回答:“我们从北境逃荒而来,听说西南有河谷可安身,一路跋涉至此,只想找块能活下去的土地。”他刻意隐去了关于“圣地”和蛮族的具体信息。
“逃荒……”韩郎中喃喃道,眼中闪过一丝同情,但随即又被警惕取代,“这河谷……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啊。几位若想留下,恐怕不易。”
阿木在一旁冷哼一声:“韩老头,少在这假惺惺!要不是你那些没用的草药,我娘也不会……”他说到一半,眼圈发红,恨恨地扭过头去。
龙天刚心中了然,看来这河谷里有人,有矛盾,而且资源似乎也不宽裕。他不动声色地说:“我们只想凭力气开荒种地,讨口饭吃,不愿与人冲突。还请韩郎中和阿木小哥指点,这河谷里,如今是个什么情形?”
韩郎中看了看龙天刚沉稳的气度,又看了看他身后精悍的李铁柱和眼神清澈的阿雅,沉吟片刻,说道:“此地说话不便,几位若信得过老朽,可随我到寒舍一叙。至于能否留下……还需见过我们谷主方能定夺。”
龙天刚与李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,点了点头:“那就叨扰韩郎中了。”
初步的接触,比预想的要复杂,但总算打开了局面。这神秘的河谷,这互相敌视的郎中和少年,以及那位尚未露面的“谷主”,都预示着他们的桃源之路,绝不会一帆风顺。
跟随韩郎中走向河谷深处的路上,龙天刚注意到,阿雅一首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木的背影,似乎在回忆着什么。
作者“小金门岛的王仙芝”推荐阅读《侦察兵携犬逃荒建桃源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9HG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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