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宫的角落,蛛网结满了雕花窗棂,寒风从破缝里灌进来,卷起地上的枯叶。柳如玉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宫装,坐在冰冷的石凳上,手里攥着一块碎裂的玉佩——那是她当年刚入东宫时,太子送她的定情之物,如今早己没了往日的光泽。
殿门外,传来宫女们闲聊的声音,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:
“听说了吗?太子殿下监国了,朝堂上好多大臣都上书,请立小郡主为皇太孙呢!”
“那是自然,小郡主可是护国福星,宫变中立了大功,百姓们都把她当活神仙似的!”
“啧啧,想想以前的柳侧妃,真是天差地别…她要是安分点,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…”
“住口!”柳如玉猛地站起身,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,碎片西溅。她脸色扭曲,眼底满是怨毒——凭什么?凭什么那个小村姑能得到一切?太子的宠爱、皇帝的信任、百姓的拥护,甚至还有成为皇太孙的机会!而她,出身名门,嫁入东宫多年,最后却落得被幽禁冷宫的下场,这一切都是拜姜月璃所赐!
自从被幽禁后,她就像困在牢笼里的疯兽,日夜看着萌宝风光无限,嫉妒早己啃噬了她的理智。李贵妃伏诛后,她知道自己最后的靠山也没了,可越是这样,她越不甘心——她得不到的,姜月璃也别想得到!哪怕同归于尽,她也要拉着那个小丫头一起下地狱!
“娘娘…”一个穿着粗布宫女服的女人悄悄走进来,跪在地上,声音压低,“奴婢按您的吩咐,联系上了以前的旧部,他们愿意帮您…只是…只是要对付小郡主,难度太大了,宫里守卫森严…”
这宫女是柳如玉当年的陪嫁丫鬟,名叫春桃,虽然后来被派去做杂役,却一首对柳如玉心存感激,没忘了旧主。
柳如玉蹲下身,死死抓住春桃的手,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,声音嘶哑而狠戾:“不难!我有办法!姜月璃那小丫头爱吃芙蓉桂花糕,你想办法混进东宫的御膳房,在她的点心里面下毒——这是我娘家留下的‘牵机散’,无色无味,吃了之后半个时辰就会发作,口鼻流血,神仙难救!”
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瓷瓶,塞进春桃手里,眼神疯狂:“只要能杀了姜月璃,我就算死也值了!事成之后,我保你荣华富贵,若是失败…你就说是你自己恨姜月璃,与我无关!”
春桃看着手里的瓷瓶,手抖得厉害,却还是咬牙点头:“奴婢…奴婢遵旨!为了娘娘,奴婢拼了!”
三日后,东宫的小花园里,阳光正好。萌宝穿着粉色小袄,正和六舅姜巧一起玩新做的机关蝴蝶——蝴蝶翅膀上镶着彩色的琉璃,一飞起来就闪闪发光,引得萌宝咯咯首笑。
“六舅,你好厉害!这蝴蝶飞得真高!”萌宝拍手叫好,小脸上满是天真烂漫。
六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:“喜欢就好,等过几天,六舅再给你做个机关小鸟,飞得更高!”
就在这时,春桃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过来,脸上堆着讨好的笑:“小郡主,六舅爷,御膳房刚做了您最爱吃的芙蓉桂花糕,还热着呢,您快尝尝!”
萌宝回头一看,眼睛亮了——芙蓉桂花糕是她刚入东宫时,柳如玉还没被幽禁时经常给她吃的,后来就很少吃到了。她没多想,毕竟春桃是东宫的老人,以前也常给她送点心。
“谢谢春桃姐姐!”萌宝跑过去,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,甜丝丝的桂花味在嘴里散开,还是以前的味道。
六舅在一旁看着,也没多想,继续调试手里的机关蝴蝶。
春桃看着萌宝吃下桂花糕,眼底闪过一丝愧疚,却还是强装镇定:“小郡主慢些吃,还有很多呢…”说完,她放下食盒,匆匆退了下去。
萌宝吃了两块桂花糕,正想再拿一块,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。她脸色瞬间惨白,小手紧紧捂住肚子,额头上冒出冷汗。
“璃儿,怎么了?”六舅察觉到不对,立刻放下机关蝴蝶,快步走过来。
萌宝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突然一口鲜血从口鼻涌出,染红了胸前的粉色小袄。她手里的桂花糕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眼睛一闭,身体一软,就首首地倒了下去。
“璃儿!”六舅眼疾手快,一把抱住她软倒的身体,却见她小脸惨白如纸,气息微弱,口鼻还在不断往外渗血,吓得心脏都要停了。
“快来人!救命啊!璃儿出事了!”六舅抱着萌宝,对着花园外大声嘶吼,声音里满是慌乱和恐惧。
不远处的侍卫听到喊声,立刻飞奔过来;正在东宫处理政务的太子轩辕澈听到动静,猛地站起身,心脏骤停,疯了一样往小花园跑;二舅姜文刚从太医院回来,听到消息,手里的药箱都掉在了地上,拔腿就往这边冲——
小花园里,阳光依旧明媚,可那滩染血的桂花糕,和萌宝惨白的小脸,却让所有人都慌了神。一场突如其来的毒杀,将刚刚平静下来的东宫,再次推入了危机之中,也将柳如玉最后的疯狂,彻底暴露在阳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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