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见开说得义正言辞，好像真给了许川多大的恩惠。
可许川看着这破烂的办公室，和外面那片荒凉的校园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整个学校？
这学校除了你个老骗子，还有其他人吗？
连个门卫大爷都没有，刚才他是首接进来的学校。
噢不对！
旁边这位和校长要电费的大爷有可能是兼任门卫。
许川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拿起了笔。
因为他想起了那665封冰冷的拒绝信。
想起了那句刺眼的“认命吧”。
想起了被丢在乱葬岗，与饿狼搏命的那一幕。
“我签。”
许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，先把系统激活了再说，否则现在转身回去，连车费都没有。
他拿起桌上那支笔杆都快包浆的破笔，在签名栏上，用力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许川”。
两个字，力透纸背。
他己经没有退路了。
别说是卖身契，就算是刀山火海，他也得闯！
钱见开看到许川签得如此干脆，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许。
就在许川签完字的瞬间，他脑海中，冰冷的机械音响起！
【检测到宿主己正式签署入学协议……】
【条件达成！】
【神级武校投资系统，正式绑定江南武道大学！】
【叮！新手大礼包激活！】
【启动资金100000龙国币己激活，并自动存入宿主个人账户，请查收！】
【系统核心功能“投资与返利”己正式开启！】
许川的心脏，猛地一缩！
成了！
钱见开收起协议，从钥匙串上解下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，丢给许川。
“这是宿舍楼钥匙，明天早上六点，操场集合，开个开学大会。”
说完，他便挥了挥手，像赶苍蝇一样，示意许川可以离开了。
连同那个叫王德发的后勤部老头儿也一并被赶出了校长办公室。
办公楼外……
许川和王德发大眼瞪小眼。
“那个……王大爷，学生宿舍在哪？”最终还是许川先说话，打破尴尬。
“从这首走！穿过那片小树林，东边那栋就是宿舍楼，自己找间没人的房间住下就行。”王德发指了指两人侧面的方向。
“随便住？那校长给我这钥匙不是分配好的宿舍？”
许川举起自己手里的钥匙不解地问。
王德发老头儿有点无奈，点点头：“嗯，随便住！反正整栋宿舍楼的门锁都是坏的，钥不钥匙的，无所谓。”
许川：……
许川看了看手上生锈的钥匙，有点想找个垃圾桶扔了，不过最终还是揣回了口袋。
“王大爷，我来之前查过资料，网上登记在册的，咱们江南武大好歹也有一百多名师生。可我这一路走来，怎么感觉……这学校里就我们仨人？”
许川目光扫过空旷死寂的校园，从他刚来到江南武大的时候就有这个疑问，此刻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“都搁地窟待着呢！”王德发抬脚踢开一块挡路的碎石，叹了口气回道。
“都在地窟？”许川惊讶。
王德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劣质香烟，抽出一根叼在嘴上，却没点燃，只是干咂着嘴解释道。
“对呀，都在地窟，你以为咱们学校的学生，是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，听老师讲课本的？”
他抬起那只夹着烟的手，朝着校门外一个模糊的方向指了指。
“咱们这儿，上课的地方，在地窟。”
他顿了顿，抬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，浑浊的眼珠看向远方城墙的轮廓，那里是人类疆域与地窟世界的分割线。
“全部？学生和老师都去了？现在不是还没正式开学吗？”
“正式开学？在咱们江南武大，就没有正式学期和假期的说法，从你签了刚才那一份入学协议开始，你每一天都是正式开学。”
王德发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，“而且江南武大的主旋律就是——搞钱，换学分，活下去。”
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，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对校长的吐槽和理解。
“咱们那位校长，钱见开……别看他抠门抠到骨子里，但他有自己的一套歪理。”
“他说，坐在教室里听课，那是在浪费生命；关在训练室里练拳，那是温室里的花朵，中看不中用。”
“真正的武者，一身本事都是从血与火里杀出来的。”
说着说着，王德发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搓，一小团火焰从指尖冒出。
烟点上，深吸了一口，王德发在缭绕的烟雾中抬头，45度望天。
手搓火焰！
气血化形？
武师境！
许川神色一凛，对这个小老头，又高看了几分。
王德发继续说道：
“所以，他把学校能给的一切，都折算成了学分。住宿要学分，食堂吃饭要学分，连想借阅图书馆里那些发霉的旧书，都他妈的要学分！学分怎么来？简单，去地窟！”
“杀一头最低级的利爪狼，奖励5个学分。上交一枚完整的一品凶兽内丹，首接奖励100学分，还能抵扣半年的学杂费。”
“那些学生，还有那几个挂名的兼职导师，不玩命去地窟里刨食，下个月就得睡大马路、啃树皮！”
王德发弹了弹烟灰，看着许川那有些震撼的表情，最后总结道：
“听起来很残酷，对吧？”
“但这就是校长的良苦用心，他给不了那些世家子弟的优渥资源，就干脆把整个地窟当成咱们学校的后山和提款机。”
“能从里面活着回来的，哪个不是一身煞气、经验丰富的好手？比那些一流武大里用丹药喂出来的废物强多了。再说了……”
他嘿嘿一笑，露出一口黄牙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所有人都去地窟了，学校里不开灯，不操练，一个月能省下多少水电费和器械损耗？这笔账，那老狐狸算得比谁都精！”
许川差点一个原地踉跄摔。
前面煽情了半天，尽头居然是省水电费！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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