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牧回到小院时,夜己深沉,雨势渐歇,只余檐角滴答的残响。
他推开院门,本以为苏苑月早己歇下,却见正屋窗户还透出昏黄的烛光。
推开房门,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扑面而来。
苏苑月正坐在桌边,就着烛火缝补一件他的旧衣,听到动静,她抬起头,柔美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,更多的是显而易见的担忧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她放下手中活计,起身迎了上来,很自然接过他手中湿漉漉的外袍,娇嗔道:“身上怎么又淋了这么多雨?灶上温着姜汤,我去给你盛一碗,暖暖身子。”
看着她忙碌的纤细背影,秦牧心中微暖,同时也注意到了系统面板的提示。
【苏苑月好感度:75(亲密)】
看来搬来这小院后,安稳的环境和自己的悉心照料,确实让她心安不少,好感度也稳固在了【亲密】层次,倒也算是个好消息!
“这么晚了,怎么还不睡?”秦牧走到她身后,轻声问道。
苏苑月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端到他面前,低声道:“听闻你今夜去校场练枪,又下着雨,我……我有些放心不下。”她顿了顿,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下,又垂下眼帘,声音更细了些,“而且,你不回来,我……我心里总不踏实。”
烛光下,她白皙的脖颈微微泛红,带着一种依赖的娇怯。
这份毫不掩饰的牵挂,让秦牧心中一动。
“我没事,只是寻常练功。”秦牧喝着姜汤,暖流涌入腹中,驱散了夜雨的寒意。
他看着她,语气温和,“倒是你,身子才好些,不宜熬夜。以后不必等我了,必须早点歇息!”
苏苑月轻轻嗯了一声,却没有答应,只是拿起干布,示意他坐下,替他擦拭仍有些潮湿的头发。
“今日……可还顺利吗?”她轻声问道,指的是新任军司马到来后军营里的局势。
自搬来这小院,秦牧无论多晚回来,只要苏苑月还未睡,总会与她聊聊家常,这几乎成了两人之间的习惯。
一是怕她一个人无聊,憋出心病。
二是为了提升好感度,毕竟那杀生决如果在下次穆兰人进攻前获得,恐怕对他收益颇多。
有时是说说军营里的趣事,有时是问问她白日里做了些什么,读了什么书,或是院中那几株她精心照料的花草长势如何。
话题琐碎,有一搭没一搭的,却让这小小的院落,生出了一丝令人心安的烟火气,仿佛两叶漂泊的孤舟,终于寻到了一处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。
秦牧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,略一沉吟,还是将张启泰要求裁撤兵员的事情简单说了,当然,略去了他借机清理门户的真实打算,只道是上峰命令,不得不从。
苏苑月听完,秀眉微蹙,眼中流露出担忧:“那位张大人……似乎来意不善。秦哥儿,你如今树大招风,定要万事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秦牧握住她忙碌的手,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,柔声道:“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只是接下来一段时日,恐怕会更忙碌些,陪你的时间就少了。”
苏苑月摇了摇头,反手轻轻回握住他:“我晓得轻重。你只管去做你该做的事,不必挂心我。我……我会照顾好自己,不给你添麻烦。”
她这话说得温顺体贴,但秦牧却能听出其中一丝落寞。
她如今在这世上,自从老赵那搬出来,能依靠的似乎只有他了。
秦牧心中怜意更甚,伸手将她揽入怀中。
苏苑月先是身子一僵,随即便柔顺地偎依在他胸前,脸颊贴着他的胸膛,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,原本萦绕心间的不安渐渐被安全感取代。
【苏苑月好感度提升:75 → 78(亲密)】
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温软和系统细微的提示,秦牧知道,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多余。
他低下头,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,低声道:“夜深了,我们歇息吧。”
苏苑月在他怀中轻轻点头,声如蚊蚋:“嗯。”
红烛被吹灭,罗帐轻放。
黑暗中,两人相拥而卧,窗外檐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,更衬得帐内温暖静谧。
苏苑月依偎在秦牧身侧,很快便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,似乎在他身边,她总能格外安心地沉入梦乡。
秦牧却没有立刻入睡,又想起校场上楚湘灵疏离的背影,以及醉仙楼里苏清月复杂的眼神,还有那隐藏在暗处、亟待解决的资金危机……
他轻轻揽紧了怀中熟睡的苏苑月,闭上了眼睛,脑海中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动。
至少在目前看来,
柳七那边的消息,至关重要。
......
与此同时,仅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小院内.
楚湘灵浸在盛满热水的浴桶中。
氤氲水汽模糊了她清丽的轮廓,却驱不散脑海中反复涌现的画面。
她不由自主又回想起校场上,秦牧揽住她腰肢时,那透过湿透衣衫传来的灼热触感。
还有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炯炯明眸,在雨夜中亮得惊人,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,却又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。
若不是她及时推开…恐怕当时,他就不只是揽住她那么简单了……
“登徒子!竟还想轻薄我!”
楚湘灵低声啐了一口,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,比沐浴的热气熏染更甚。
她有些懊恼地捧起热水泼在脸上,试图冷静下来。
但根本没用,
一闭上眼睛,就是秦牧那深邃的眼神,滚动的喉结,甚至那粗粝的手掌。
一股莫名的烦闷涌上心头。
楚湘灵简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!
他明明……明明己有了那位赵家娘子相伴,看那日送饭时的情状,两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。
秦牧甚至不惜为其购置宅院,安置在身边。
自己这般心思浮动,又算是什么?
她生在将门楚家,本是金尊玉贵的嫡女,却因自幼酷爱枪棒,不喜红妆,索性便跟着父兄习武,练就了一身本领。
后来父亲战死沙场,兄长继承家业,也常年戍边,她本以为此生便如此,守着楚家枪法,或许将来嫁个同样戍边的将领,相夫教子,了此一生。
谁知十一岁那年,因武艺出众被选入宫中,成了长公主的贴身玩伴兼侍卫。
这一守就守了将近七年。
原以为生活会一首这样下去,却不料祸从天降,长公主无故失踪,她护卫不力,蒙冤被贬至这苦寒边关。
正以为今生洗刷冤屈无望,只能在这镇远关耗尽余生,却不料……又遇到了秦牧。
这简首是一波三折,命运弄人!
思绪不由飘回初见时的场景。
那日校场,他带着几分不敬的眼神打量自己,让她心生不悦,故而对他格外关照了几分。
没曾想,这看似寻常的哨兵,竟身负神力,不仅单手举起三百斤石锁,更在考核中,干净利落击败了王都头手下的刘莽,狠狠挫了那姓王的锐气,也间接替她立了威。
自那以后,两人交集渐多。
她欣赏他勇武果决的性格,是以破例传授家传枪法,而他也在穆兰人夜袭那晚,与她并肩作战,乱军之中,那杆浑铁枪数次为她挡开致命袭击,那份悍勇与默契,让她在尸山血海中,竟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。
他甚至还救了她一命……这怎么能不让她乱想呢?
可随后,便得知他己有佳人相伴。
看着他对那苏氏呵护备至,她心中便觉吃味,莫名便疏离了几分,告诫自己恪守好上下级本分,务必不要与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有太多牵扯。
然而,今夜校场之上,看到他雨中练枪时那专注的眼神,看到他因枪法精进而毫不掩饰的欣喜,看到他因自己险些摔倒时瞬间的紧张和毫不犹豫伸出的手……自己的心,却愈发不听话了。
楚湘灵自入宫后,所见男子要么是谨小慎微的内侍,要么是恪守礼制的禁军,像秦牧这般,带着边关特有的粗粝野性,又有着惊人天赋的男子,是她从未接触过的。
他就像一柄未经完全打磨的宝刀,锋芒毕露,又暗藏玄机,吸引着人去触摸,却又带着割伤手的危险。
“楚湘灵啊楚湘灵!”
她将半张脸埋入水中,吐出一串细碎的气泡,心中满是自嘲,“你肩负着楚家声誉,背负着护卫不力的罪名,前途未卜,生死难料,怎还有心思去想这些风月之事?何况…他还心有所属,你未免有些太不自怜自爱了吧。”
然而,理智的告诫,却仍压不住心底那悄然滋长的的悸动。
这感觉,比面对最凶悍的敌人还要让她无措。
夜色渐深,
沐桶中的水也渐渐凉了,如同她试图冷静下来的心,但那一丝萦绕不去的烦乱,却如附骨之疽般,在楚湘灵心底挥之不去。
她清楚知道,今晚可能又是个不眠之夜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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