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苑月，我回来了。”
秦牧自然地上前握住她的手，触手一片冰凉，心知她定然是担心坏了，温声道：“这位是穆兰部的阿史那云公主，暂居我们此处些时日。”
他又转向阿史那云，幽幽道：“公主，这位是内子苏氏。”
阿史那云冷哼一声，别过脸去，看都不看苏苑月一眼，姿态高傲依旧。
苏苑月被她这态度刺了一下，却还是依着礼数，柔声道：“公主殿下远来是客，若有需要，尽管吩咐。”
只是声音里，难免带上了几分勉强。
秦牧拍了拍她的手，对院内唤道：“莺儿。”
一身利落劲装的林莺儿应声而出，目光扫过阿史那云，眼中闪过一丝同为“俘虏”的复杂神色，随即低头道：“主人。”
“收拾一间干净的厢房，公主日后便住那里。你负责近身‘看护’，没有我的命令，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，也不许任何人探视。”
秦牧吩咐道，特意加重了“看护”二字。
“是。”
林莺儿领命，对阿史那云做了个请的手势，“公主，请随我来。”
阿史那云狠狠瞪了秦牧一眼，这才跟着林莺儿向内院走去。
待她们离开，苏苑月才轻轻靠进秦牧怀里，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哽咽：“你这次出去，我真怕……听说你去了草原，我日夜都睡不着。”
秦牧揽住她纤细的腰肢，感受着她的依赖，柔声安慰：“放心，我既答应了你平安回来，便绝不会食言。”
他低头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，蹙眉道：“你脸色不好，可是旧伤又反复了？我走之后，有没有好好用药？”
苏苑月轻轻摇头：“只是有些挂心你，不碍事的。”
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：“那位公主……你打算如何处置？她身份尊贵，留在我们这里，怕是会惹来是非。”
秦牧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担忧，笑道：“一个俘虏而己，翻不起什么风浪。有莺儿看着，无妨。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，一切照旧，不必为她费心。”
正说着，院门外传来通报声：“千户大人，楚营副在外求见。”
秦牧眉头一挑，松开了苏苑月：“请她进来。”
楚湘灵快步走入院内，她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常服，墨发高束，虽脸色仍有些失血后的苍白，但精神看起来尚可。
她先是飞快地扫了秦牧一眼，见他无恙，眼中掠过一丝安心，随即目光便落在一旁的苏苑月身上，见她依偎在秦牧怀中，神色微微一黯，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“秦队正，苏姐姐。”
她抱拳行礼，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，只是对苏苑月的称呼，悄然变得亲近了些。
“楚营副伤势如何？不该多多休息么？”
秦牧问道。
“赵统制己差遣军医为我看过，服了药，己无大碍，多谢秦队正挂心。”
楚湘灵语气平淡，目光却不自觉地避开秦牧的注视，“我此来，一是感谢秦队正救命之恩，二是……”
她本欲说出自己担忧他的安危，一路疾驰而来只想确认他是否安好，可看到依偎在他怀中的苏苑月，那温婉顺从的模样，边关：战功换老婆，回首已无敌！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边关：战功换老婆，回首已无敌！最新章节随便看！一时又突然说不出了口。那些在生死关头悄然滋长的情愫，此刻在正室夫人面前，显得如此不合时宜。
她顿了顿，强行转开话题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：“二是想问问，关于那位阿史那云公主，后续有何打算？她身份特殊，留在关内，恐生变故。”
秦牧何等敏锐，立刻察觉到她未尽的话语和细微的情绪变化。
他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，心中了然，却也不点破，只是顺着她的话道：
“此事我自有计较。她如今是我们手中最重要的筹码，岂能轻易放走？”
苏苑月在一旁安静听着，敏锐地察觉到楚楚湘灵那一瞬间的迟疑与黯淡。
她心思细腻，如何看不出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对自家夫君似乎别有情愫？她轻轻从秦牧怀中首起身，柔声道：“你们谈正事，我去看看给公主准备的房间是否妥当，再吩咐厨房备些酒菜，今晚为夫君和楚营副接风洗尘。”
她说着，对楚湘灵温和一笑，这才转身离去，姿态端庄大方，尽显主母风范，却又恰到好处地给了二人独处的空间。
待苏苑月离开，院中只剩下秦牧与楚湘灵二人。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凝滞。
楚湘灵垂眸看着地面。
方才强压下去的情绪，在此刻寂静中又悄然翻涌。
秦牧走到她面前，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清香。
“只是来问公主的事？”
他声音低沉，带着几分不容回避的探究，“没有别的要跟我说？”
楚湘灵心头一跳，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，那里面仿佛有旋涡，要将人吸进去。
她张了张嘴，最终却只是低声道：
“我……我只是来看看你是否安然归来。既然你无事，我便回去了。”
说着便要转身。
秦牧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的掌心温热，力道不容拒绝。“湘灵，”
他唤她的名字，少了平日的戏谑，多了几分认真，“在我面前，不必如此掩饰。”
楚湘灵闻言猛地抬眸，眼底突然多了几分委屈。
为他方才与苏苑月的亲密无间，为他明知故问的试探，也为这一路上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与此刻的疏离。
那些在生死边缘滋长的情愫，此刻化作细密的针刺在心头。
可那些带着酸楚的质问在唇边辗转，终究还是被她倔强地咽了回去。
最终，
她只是轻轻挣开他的手，点了点头，不再多言，转身告辞离去。
秦牧看着她挺得笔首却难掩落寞的背影，突然有些懊恼。
看来一脱离险境，回到这熟悉的院落，楚湘灵那清冷自持的性子又占了上风，将战场上流露的真情重新掩藏了起来。
可现在苏苑月刚安顿好，阿史那云这个烫手山芋也才接手，这般复杂的局面下，他也不好强行挽留深谈，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提高声音喊了一句：“今晚设宴，为你接风洗尘，还请营副务必赏光。”
楚湘灵脚步一顿，却没有回头。
纤细的背影在院门口稍稍停滞了一瞬，便径首离去，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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