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牛岭和黑石寨两场防御战的胜利，让第3团在防区内声威大震。附近百姓自发组织慰问团，抬着猪肉、鸡蛋和自家酿的酒来到团部，感谢部队打退了小鬼子。
陈远帆站在团部门口，看着熙熙攘攘的百姓，心里既欣慰又沉重。他知道，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，小鬼子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。
“团座，百姓们太热情了，这些东西推都推不掉。”赵怀安指挥士兵们接收慰问品，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。
陈远帆点点头：“收下吧，这是乡亲们的心意。告诉后勤，把这些东西都分到各营去，特别是伤员，要多分一些。”
他转身走进团部，对赵怀安说：“老赵，统计一下这次的损失和消耗，我要详细数字。”
半小时后，赵怀安拿着统计表走进来，脸色不太好看：“团座，这次战斗我们伤亡八十七人，其中牺牲二十三人，重伤十五人，其余是轻伤。弹药消耗很大，特别是机枪子弹和手榴弹，库存只剩三分之一了。”
陈远帆接过统计表仔细看着：“抚恤工作要做好，牺牲的士兵要立碑纪念。重伤员要全力救治，不惜代价。”
“己经安排了。”赵怀安点头，“不过团座，弹药问题很棘手。按照师部的标准补给，至少要两个月才能补足这次的消耗。”
陈远帆沉思片刻：“我们不能等师部补给。你派人去黑市看看，能不能买到一些弹药。价格高一点也没关系。”
赵怀安有些犹豫：“团座，这要是被师部知道......”
“非常时期，用非常办法。”陈远帆说，“总不能等小鬼子打过来了，我们的士兵没有子弹吧？”
“明白了，我这就去办。”赵怀安转身要走，又被陈远帆叫住。
“等等，还有一件事。”陈远帆说，“从这次战斗看，我们的迫击炮和机枪数量还是太少。你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。”
赵怀安苦笑道：“团座，这些东西可不好搞，价格高得吓人。”
“钱不是问题。”陈远帆说，“咱们不是缴获了一些小鬼子的装备吗？把那些用不上的拿去交换。”
赵怀安眼睛一亮：“这倒是个办法。我听说有些地方军阀私下里做军火生意，可以用小鬼子的装备换我们需要的武器。”
“就这么办。”陈远帆点头，“但要小心，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。”
赵怀安离开后，陈远帆又把周青龙叫来。
“青龙，派你的人盯紧小鬼子的动向。我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周青龙说：“团座，我己经安排好了。侦察连的兄弟分成三班，日夜监视小鬼子的据点。一有动静，马上报告。”
陈远帆满意地点头：“很好。另外，你再派几个机灵的去县城，打听一下消息。看看小鬼子有没有增兵的迹象。”
“明白！”周青龙领命而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第3团开始了紧张的战后整顿。伤员被安置到后方的野战医院，损毁的工事得到修复和加固，各营都进行了战斗总结。
陈远帆亲自参加了每个营的总结会。在一营的会议上，他特别表扬了李振的指挥，但也指出了问题。
“老李，你们营打得不错，但有个问题要注意。”陈远帆说，“机枪阵地的位置太固定，容易被小鬼子的炮兵盯上。下次战斗，要多准备几个备用阵地，随时转移。”
李振点头：“团座说得对，我己经让人在挖新的机枪工事了。”
在独立营的总结会上，陈远帆重点讲了纪律问题。
“黑虎，你们营打仗勇敢，这是好事。但反击的时候有点乱，要不是三营及时接应，可能会吃大亏。”
张黑虎挠挠头：“团座，我那帮兄弟野惯了，一打起仗来就收不住。”
“所以要加强纪律性。”陈远帆说，“从明天开始，独立营加练战术配合。特别是进攻和撤退时的队形，必须整齐有序。”
王老栓接话：“团座放心，我一定协助黑虎抓好训练。”
三天后的一个晚上，周青龙急匆匆地来到团部，脸色凝重。
“团座，有重要情况。”
陈远帆正在看训练计划，抬头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派去县城的兄弟回来了。”周青龙压低声音，“小鬼子确实在增兵。县城来了一个联队，还带来了重炮。”
陈远帆眉头一皱：“重炮？什么型号？”
“不清楚，但听说很大，要用汽车拖拽。”
陈远帆站起身，在屋里踱步。一个联队就是三千多人，加上重炮，看来小鬼子是要动真格的了。
“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行动吗？”
“还不确定，但估计就在这几天。”周青龙说，“县城里的鬼子正在大量征集民夫和车辆，看样子是要运输物资。”
陈远帆沉思片刻：“继续监视，有情况随时报告。”
周青龙离开后，陈远帆立即让警卫员去叫各营营长和参谋来开会。
深夜的团部，油灯亮着。陈远帆把情况通报给大家，军官们都很震惊。
“一个联队？还有重炮？”李振倒吸一口凉气，“这要是硬碰硬，咱们肯定顶不住。”
刘志勇说：“团座，要不要向师部求援？这么大的兵力差距，不是咱们一个团能应付的。”
陈远帆摇头：“求援也没用。黄师长巴不得我们被小鬼子消灭，怎么可能派援兵？”
赵怀安担忧地说：“那怎么办？撤退吗？”
“不能撤退。”陈远帆坚定地说，“这里是我们的防区，一旦放弃，百姓就要遭殃。而且撤退途中容易被鬼子追击，更危险。”
他走到地图前：“硬拼不行，撤退也不行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——主动出击，打乱鬼子的部署。”
“主动出击？”军官们都愣住了。
“对。”陈远帆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，“鬼子要进攻我们，必须经过这几个地方。我们可以利用地形，在他们行军途中进行骚扰和伏击。”
周青龙眼睛一亮：“团座的意思是，用游击战？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陈远帆说，“是运动防御。我们不固守阵地，而是主动寻找战机，在运动中消耗敌人。”
他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计划：“鬼子联队兵力雄厚，但行军队伍必然拉得很长。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，打击他们的薄弱环节。”
“具体怎么做？”李振问。
陈远帆指着地图：“老牛岭和黑石寨的正面防御由一营和独立营负责，但只留少量部队。主力隐蔽在侧翼，等鬼子进攻时，从侧后方打击他们。”
他又指向几个山路：“二营和三营化整为零，以连排为单位，在这些险要地段设伏，专门打击鬼子的运输队和后勤部队。”
王老栓捋着胡子：“团座这个计划很妙。鬼子重炮虽然厉害，但在山路上行动不便。只要我们切断他们的补给，重炮就成了废铁。”
陈远帆点头：“正是这个道理。我们的目标是拖垮鬼子，不是全歼。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，就是胜利。”
计划确定后，各营开始了紧张的准备。士兵们被告知即将面临一场恶战，但没有人退缩。经过前几次战斗的胜利，他们对陈远帆的指挥充满信心。
第二天，陈远帆亲自到各营检查准备情况。在一营，他看到士兵们正在加固工事，但按照新计划，这些工事只是诱饵，真正的主力己经转移到后山的隐蔽阵地。
“团座，按照您的吩咐，我们在主阵地只留一个连，其他人都藏在后山。”李振报告。
陈远帆检查了隐蔽阵地，满意地点头：“很好。记住，等鬼子开始进攻主阵地，你们再从侧翼杀出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在二营，赵怀安正在组织小分队。每个小分队二十人左右，配备轻机枪和充足的手榴弹，准备在山路打伏击。
“团座，这些小分队都己经熟悉了各自的任务区域。”赵怀安说，“他们将在夜间进入伏击位置，白天隐蔽。”
陈远帆叮嘱：“告诉兄弟们，伏击要快打快撤，不要纠缠。目标是骚扰和消耗，不是决战。”
最让陈远帆担心的是独立营。张黑虎的部下勇猛有余，但纪律性还是差一些。
“黑虎，你们的任务最重。”陈远帆对张黑虎说，“黑石寨是诱饵，要装出主力防守的样子，但真的打起来要及时撤退，不能硬拼。”
张黑虎拍胸脯保证：“团座放心，这次我一定按计划来！”
王老栓也说：“我己经跟各连连长交代清楚了，见信号就撤，绝不停留。”
三天后，周青龙的侦察兵报告，鬼子联队开始出动了。正如陈远帆所料，行军队伍拉得很长，重炮和辎重队在中间，前后都有步兵护卫。
陈远帆立即下令各部队进入预定位置。一场精心设计的防御战即将开始。
第一天，鬼子先头部队到达老牛岭前沿，但没有立即进攻，而是在山下扎营。显然，他们在等待主力部队和重炮。
陈远帆站在团部的瞭望哨，用望远镜观察着鬼子的动向。赵怀安在旁边报告：“团座，二营的一个伏击小队己经得手，炸毁了鬼子的一辆运输车。”
“干得好！”陈远帆点头，“告诉各伏击小队，不要贪功，安全第一。”
傍晚时分，鬼子主力陆续到达。陈远帆粗略估计，确实有三千人左右，而且装备精良。
当晚，陈远帆召开战前最后一次会议。军官们齐聚团部，气氛紧张而严肃。
“各位，明天就是决战时刻。”陈远帆说，“按照计划，各营务必准时行动，相互配合。记住，我们的目标是消耗鬼子，不是决战。一旦达到目的，立即撤退。”
他特别看向张黑虎：“黑虎，尤其是你们独立营，一定要按信号撤退，明白吗？”
张黑虎重重地点头：“明白！”
会议结束后，陈远帆独自登上团部的瞭望台。夜空下，鬼子的营火连绵数里，像一条火龙盘踞在山脚下。
他知道，明天的战斗将是对第3团的真正考验。一个团的兵力对抗一个联队，兵力对比是一比三。但如果计划成功，他们就有取胜的机会。
“团座，还不休息？”赵怀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陈远帆没有回头：“老赵，你说我们能赢吗？”
赵怀安沉默片刻：“团座，自从你跟了我们，打的仗都是别人认为不可能赢的。但每次都赢了。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。”
陈远帆笑了笑：“谢谢你的信任。去休息吧，明天还有硬仗要打。”
赵怀安离开后，陈远帆继续站在瞭望台上。夜风吹拂，带来远处鬼子营地的嘈杂声。他的心中既紧张又平静，就像每次大考前的状态。
作为穿越者，他知道历史的大势。全面抗战即将爆发，现在的战斗只是前奏。他必须带领这支部队活下去，壮大起来，在未来更残酷的战争中发挥作用。
“来吧，小鬼子。”他轻声自语，“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。”
第二天拂晓，鬼子的重炮开始了轰鸣。巨大的爆炸声在老牛岭阵地上响起，浓烟滚滚。
防御战正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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