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渐凉,山里树叶开始泛黄。婉婉在院子里晾晒衣裳,瞧着院子被秋阳照得金灿灿的,心里头也跟着亮堂。
然而,这份明媚没能维持多久。
她正晾着衣服,听见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:“江猎户,今日进山猎得可好?可有空子,帮我张罗些野味?寡妇门前事多,我这一个女人家,实在顾不过来啊。”
婉婉一愣,转头一看,果然是张氏。
张氏今日穿了一件嫩粉色的衣裳,妆容精致,衬得皮肤白皙。她偏着头,眼角眉梢含笑,似是无意,却将心思都挂在脸上。
江临正抱着弓,脸色一如既往冷硬:“没空。”
这两个字简短又干脆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然而婉婉的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揪紧。
她嘴里嘟囔:“哼,她倒是会打扮。”手里的衣裳差点拧破。
江临显然没看见婉婉的小动作,正准备进屋,却被张氏再度拦下。
“江猎户,婉婉妹妹娇气,不像山里人惯了粗活。若是她做不来,你送来我家,我帮着做。我们女人家总该互相帮衬的,不是?”
这话表面温和,实则暗暗含了几分挑拨。
婉婉听得心头一跳,立刻快步走到江临身侧,伸手揪住他的衣袖,抬眸笑得甜甜:“江临,我可是会做事的呢。你昨儿的衣裳就是我洗的,干干净净的。”
她眼睛弯弯,像是得意地宣示主权。
江临低头,瞧着她那双水润的大眼睛,心口微微一颤。耳尖,不知不觉泛了红。
他冷声回道:“嗯,做得还算像话。”
婉婉眼睛一亮,心底暗暗雀跃。
而张氏脸色却僵了。
她咬了咬唇,勉强笑了笑:“那倒是妹妹有心思,我说错话了。”
说罢,扭身离开。
婉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,心里酸酸的,忍不住撇嘴:“哼,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她,她还天天凑过来做什么?真讨厌。”
江临挑眉,看她小脸鼓鼓的,像只受气的小猫。他心头忽地一暖,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声音淡淡却透着安抚:“别理会她。”
“可她喜欢你啊。”婉婉脱口而出,话一出口,她脸腾地红了。
江临怔了怔,眼神微暗,随后冷声道:“那与我无关。”
婉婉眨巴眼,心口甜得发烫,却还是小声嘀咕:“那……你也不能总那么冷冰冰的,让人误会。”
江临定定地看着她,目光深沉。
“婉婉。”他缓缓开口,嗓音低哑,“我冷,只对别人。”
婉婉愣住,心跳一瞬漏了半拍。
院子里秋风吹过,黄叶簌簌而下。她低着头,心底像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填满,酸酸的,却满是甜意。
她暗暗想:原来,他的冷硬,真的是独独留给别人,而对自己——他己不知不觉软了。
这一刻,哪怕再有张氏在旁作祟,她心里也不再慌乱。
————
山里的秋风日渐凛冽,天色早早暗下,炊烟袅袅升起,村中一片宁静。
婉婉正蹲在灶前添柴,炉火噼啪作响,红光映照在她脸庞上,衬得她眉眼愈发娇俏。江临在一旁削着木柴,目光偶尔掠过她,心口莫名安稳。
这几日,他几乎快习惯了院子山村的生活。婉婉虽偶有娇气,但她努力学着适应山里日子,也会为他做些细碎事。这样的安稳,竟让他从冷硬的生活里,第一次生出一丝暖意。
作者“福麦”推荐阅读《美娇娘赖上猎户郎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然而,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。
——
夜里,江临独自进山,顺着月色巡查猎夹。忽然,他耳尖一动,捕捉到远处有异样的声响。那不是野兽的声音,而是有马蹄轻微踏地,隐约还有压低的交谈声。
他眉头一皱,蹲下身,屏息聆听。
“听说,那逃婚的苏家小姐就藏在这村里?”
“嗯,员外下了重金,务必要把她带回去。”
“她可是跑了婚的,不知羞耻!咱们若抓回去,少不得一番赏钱。”
江临眼神一冷,心口骤然紧绷。
他们说的,不就是婉婉?
他沉着呼吸,静静看着那几人牵马经过山道。月光下,几个身影披着短甲,腰间挂刀,看着不像寻常村夫,而更像是带着任务的打手。
江临手指缓缓握紧了弓,冷意从眉宇间散出。
他没有贸然动手,只默默记下他们的方向和人数,等人走远后,才悄然返身。
——
回到院子时,婉婉还在等他。她披着件薄薄的外衫,站在门口探头张望,夜风吹得她脸颊微凉。见到江临回来,她立刻笑盈盈迎上:“你回来了!怎么去了这么久?我还以为你被野猪缠住了呢。”
江临看着她,心口微微一震。那份笑意单纯明亮,仿佛与山里的黑暗完全隔绝。
他沉声道:“以后晚上不要随便出来。”
“啊?为什么?”婉婉一愣,还以为他又在凶自己。
江临目光闪了闪,没有立刻告诉她实情,只是冷硬回道:“听话。”
婉婉撅撅嘴,小声嘀咕:“你总是这样,什么都不肯说。”可见他神情凝重,她还是乖乖点了点头。
江临进了屋,背影却僵硬得厉害。他心里清楚,麻烦,恐怕要找上门来了。
——
第二日,村中便传来风声。
有猎户回来说:“昨晚我在山脚看见几个生面孔,牵着马,鬼鬼祟祟的,不像好人。”
“唉,会不会是官府的人?咱们这小村,怎么会有人盯上?”
“听说,好像是在找人呢。”
婉婉在井边挑水,听到几位村妇的窃窃私语,手心猛地一紧,水桶差点掉落。
“找人……难不成,是在找我?”
她脸色瞬间发白,心慌意乱。
这时,江临从后面走来,接过她手里的水桶,淡淡扫了那几人一眼。村妇们被他冷厉的眼神一盯,立刻噤声,不敢再说。
婉婉慌慌张张跟在他身边,低声问:“江临哥……是不是有人在找我?”
江临脚步一顿,回身盯着她。她那双眼睛慌乱不安,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。他心头一紧,却终究没有否认。
“嗯。”他沉声道。
婉婉唇瓣发颤,心口一阵发凉。她想起父亲的严厉,想起员外那张油腻腻的笑脸,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。
“他们……会找到这儿来吗?”
江临定定地看着她,眸色深沉。许久,他冷声道:“有我在,谁也别想带你走。”
他语气冷硬,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。婉婉心中一震,眼眶不自觉泛酸。
她想说什么,却被江临拉着手腕,带回了院子。
那一刻,她忽然明白了——江临的冷,不是拒绝,而是守护。
可是,追兵的脚步,己经越来越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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