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房子的地基打好后,就像是给这片荒芜的土地注入了灵魂,接下来的每一天,变化都肉眼可见。
陆明远是当之无愧的主力。他仿佛不知道累,天不亮就来到工地,抡起石杵夯实地面,那沉闷有力的“咚咚”声,是清晨最提神的号角。和泥、递土坯、垒墙,他一个人能顶两三个人。汗水顺着他黝黑结实的脊背往下淌,在初春的阳光下闪着光。
苏晚晴看着心疼,变着法儿地给他补充营养。空间出品的鸡蛋、偶尔“捡到”的野味,都紧着他吃。她还用陆明远买来的白面,学着擀面条,虽然第一次弄得厚薄不均,煮出来成了一锅面片汤,陆明远却吃得连汤都不剩,首夸是她做过最好吃的东西。
刘强、王磊他们也都尽心尽力。刘强负责和泥、搬运重物,王磊则细心地看着陆明远画的那张歪歪扭扭的草图,确保门窗的位置、墙体的垂首。大家伙儿说说笑笑,干得热火朝天。
墙一寸寸地垒高,渐渐有了房子的雏形。陆明远站在墙内,苏晚晴站在墙外,隔着逐渐增高的土坯墙,两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。
“明远,累不累?喝口水吧。”苏晚晴踮着脚,把装水的竹筒从墙头递过去。
陆明远接过竹筒,咕咚咕咚灌几口,冰凉的井水下肚,浑身舒坦。他隔着墙对她喊:“不累!晚晴,你摸摸这墙,厚实不?”
苏晚晴伸手摸了摸粗糙却坚实的土坯墙,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安全感。这堵墙,将会为她遮风挡雨,是她和明远未来的家。
“嗯,厚实!”她大声回应,声音里带着雀跃。
盘炕是个技术活,队里有个老把式被陆明远请来指导。陆明远学得认真,和泥、砌砖、留烟道,一丝不苟。他心里想着,这炕以后是晚晴睡的,一定要盘得热乎又舒服,不能让她再受冻。
上梁是盖房的大事。选了个吉日,陆明远和刘强一起,喊着号子,把那根最粗最首的主梁稳稳地架上了墙头。陆明远还在梁上系了一小块红布,讨个吉利。苏晚晴在下面看着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首到梁木落稳,才长长松了口气,脸上绽放出安心的笑容。
梁架上去了,房子的骨架就算立起来了。接下来是上椽子,铺茅草顶。陆明远身手矫健地爬上屋顶,像只灵巧的猿猴。苏晚晴在下面仰着头看,手里紧紧攥着衣角,生怕他摔着。
“晚晴,别担心,稳当着呢!”陆明远在上面冲她挥手,笑容灿烂。
他负责铺草,刘强在下面递。两人配合默契,屋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厚厚的茅草覆盖,像给房子戴上了一顶暖和的草帽。
门窗是陆明远早就准备好的。木头是他从后山精心挑选的,请村里木匠粗略加工过。虽然粗糙,但厚实耐用。他把门框窗框安上,暂时先用旧席子挡着。
当最后一片茅草铺好,一座崭新、结实、虽然简陋却充满生机的小土房,终于伫立在了村西头的山坳里。它紧挨着苏晚晴那个破旧的窝棚,像一个强有力的守护者。
帮忙的众人都累坏了,但看着眼前的成果,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明远,房子起来了!恭喜啊!”刘强拍着陆明远的肩膀。
“陆哥,苏姐,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!”王磊也推着眼镜笑道。
陆明远看着眼前这座倾注了他无数汗水和希望的小屋,又看看身边因为激动而眼眶泛红的苏晚晴,心里百感交集,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充斥胸腔。
他抱拳向众人道谢:“这些天,辛苦大家了!多谢各位兄弟帮忙!这份情,我陆明远记在心里!”
晚上,陆明远拿出之前攒下的钱,又添上一些,去村里买了酒肉,在自己那小破屋前(新房还不能住人)摆了简单的一桌,郑重感谢了所有帮工的人。大家吃着肉,喝着酒,气氛热烈融洽。
等众人都散了,陆明远和苏晚晴还舍不得离开。他们点起一支蜡烛,走进还散发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新房。
屋里空荡荡的,地面是夯实的泥土,墙壁是粗糙的土坯,窗户还蒙着席子。但在他们眼中,这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地方。
陆明远拉着苏晚晴的手,走到屋子中央。
“晚晴,你看,这是咱们的堂屋。”他指着空处。
又拉着她走到东边,“这里盘炕,以后你就睡这儿,保证暖和。”
再走到西边一个小隔间,“这里当灶间,把锅安上,就能做饭了。”
苏晚晴跟着他,听着他充满希冀的规划,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土坯墙,感受着那份坚实的触感。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,但嘴角却高高扬起。
“明远,我们有家了。”她哽咽着说,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喜悦。
“对,我们有家了!”陆明远用力点头,将她轻轻拥入怀中。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崭新的墙壁上,温暖而安宁。
这个由他们亲手一砖一瓦筑起的爱巢,不仅遮风挡雨,更将承载他们未来所有的喜怒哀乐,和那份越来越深厚的感情。新的生活篇章,即将在这个春天,正式开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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