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带着酒气和炽热情感的吻，像在苏晚晴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，涟漪久久不散。一连几天，她看到陆明远都会不由自主地脸红，眼神躲闪，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。
陆明远也一样，那柔软的触感和她生涩的回应，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。他看苏晚晴的眼神更加黏稠，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占有欲。干活时劲头更足，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，就想着赶紧把日子过得更红火，好早点把心爱的姑娘名正言顺地娶回家。
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和羞涩，连空气都仿佛变得黏腻起来。
新房虽然能住人了，但还缺不少东西。陆明远琢磨着再去趟县城。这次不仅要卖东西，还得买点安家必需的物件，比如水缸、碗筷，最好还能给晚晴扯块新布做件春天穿的薄衫。
这天晚上，在新房吃过晚饭，陆明远一边帮苏晚晴收拾碗筷，一边说：“晚晴，我明天想去趟县城。”
苏晚晴正在灶台边刷锅，闻言动作一顿，转过头看他：“又去卖东西？”她有点担心，虽然知道他力气大，有门路，但总怕有风险。
“嗯，把攒的那点山货处理掉。”陆明远点点头，凑近她，压低声音，“顺便看看，给咱们家添置点东西。你想想要啥？我给你买。”
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，苏晚晴耳根一热，低下头：“我……我什么都不要，你别乱花钱。家里啥都不缺了。”
“怎么不缺？”陆明远扳着手指头数，“得买个水缸吧？总不能老用木桶提水。碗筷也不够，来个客人都没得用。还有你，春天了，该有件换洗的薄衣裳了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地规划着，全是关于这个家和她的琐事。苏晚晴听着，心里又暖又酸，知道他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他们的小日子上。
“明远，”她抬起头，看着他，眼神温柔而坚定，“咱们的钱来得不容易，得省着点花。水缸是要买，碗筷……我看能不能找村里会烧窑的换个粗陶的，比买便宜。衣服……我有的穿，真的。”她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夹袄。
陆明远看着她懂事又倔强的样子，心里又爱又怜。他伸手，轻轻抚过她有些粗糙的发梢，承诺道：“好，听你的，能省则省。但水缸和必要的家伙什得买，你的新衣服……等下次，下次一定给你买。”
他知道，首接买给她，她肯定舍不得。得想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。
第二天，陆明远依旧天不亮就出发。这次他带的东西更多了些，除了空间里积攒的红薯、蔬菜、鸡蛋，还有几张硝制好的野兔皮（他偷偷跟村里老猎人学的简单硝皮法子）。这些东西在县城能卖上更好的价钱。
轻车熟路地赶到县城自由市场，他找了个老位置。他带来的货物品相好，很快又吸引了不少顾客。尤其是那几张柔软的兔皮，很受一些讲究人的青睐，卖出了不错的价钱。
揣着鼓囊囊的钱包，陆明远先去了杂货摊，挑了一个中等大小、厚实的陶水缸，又买了几副竹筷和几个粗陶碗。路过布摊时，他看着那些颜色鲜亮的布料，脚步挪不动了。他想象着苏晚晴穿上新衣服的样子，一定很好看。
但他记着她的叮嘱，强忍着没买布。转而去了卖种子的摊位，仔细挑选了几样常见的菜种——黄瓜、豆角、西红柿。晚晴说过想在屋前种点菜，这个她肯定喜欢。
最后，他咬咬牙，在一个卖妇女用品的摊子上，买了一面巴掌大的、带红塑料边的小圆镜，和一把桃木梳子。晚晴那根红头绳用了很久，梳子也快掉齿了。
东西买齐，他背着水缸（用绳子捆好），拎着其他零碎，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程。
回到村里时，己是下午。他先把水缸等大件搬回自己那间还没退租的小破屋，然后拿着用布包好的镜子、梳子和菜种，兴冲冲地去了新房。
苏晚晴正在屋前空地上，用树枝练习陆明远前几天教的字。看到他回来，立刻放下树枝迎了上来。
“回来了？累了吧？快进屋喝口水。”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小包袱，引他进屋。
陆明远跟着她走进温暖亮堂的新房，看着窗明几净、处处透着女主人用心的屋子，感觉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。这才是家的样子。
“先别忙喝水，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。”陆明远拉着她在炕沿坐下，献宝似的打开那个小布包。
首先露出的是那几包菜种。苏晚晴拿起一包，看着上面画的黄瓜图案，眼睛一亮：“菜种！”
“嗯！开春了，屋前那块地正好能种！你想种啥就种啥！”陆明远得意地说。
苏晚晴爱不释手地摸着菜种包装，己经开始想象院子里爬满瓜藤、结满果实的景象了。
接着，陆明远又拿出那把桃木梳子：“我看你那把旧梳子不好用了，给你换了把新的。”
苏晚晴接过梳子，木料温润，齿缝均匀，比她那把快散架的好多了。她心里甜甜的：“谢谢……”
最后，陆明远才拿出那面用布仔细包着的小圆镜。他慢慢打开，光滑的镜面在光线下一闪。
苏晚晴的目光落在镜子上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她己经很久没有照过这么清晰的镜子了。以前只有在水盆里模糊地看过自己的倒影。
陆明远把镜子递到她面前，声音温柔：“给，以后梳头方便。”
苏晚晴颤抖着手接过那面小小的、精致的镜子。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有些苍白却眉眼清秀的脸庞，以及那双因为惊讶和感动而微微睁大的眼睛。她看到了自己辫子上那根依旧鲜艳的红头绳，也看到了站在她身后、正含笑望着她的陆明远。
看着镜中他和她的影像，苏晚晴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。她不是为自己，而是为他这份细致入微的体贴和珍视。
“明远……”她哽咽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傻姑娘，这有什么好哭的。”陆明远从背后轻轻环住她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看着镜子里她梨花带雨的模样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，“以后，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。我会让你天天都能照镜子，穿新衣，吃好的。”
苏晚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，看着镜中相依的两人，用力地点了点头。泪水模糊了视线，却让心底的幸福更加清晰。
这面小小的镜子，不仅照见了她的容颜，更照见了陆明远对她那颗毫无保留的、滚烫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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