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揣着九个功德点。
感受着周围仙人们意犹未尽、充满期盼的目光。
陈飞升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小广场。
心中那点成功的喜悦，如同细小的火苗，努力驱散着连日来的阴霾。
虽然距离八千月供依旧遥远。
但这第一步，终究是迈出去了！
而且效果出奇的好。
他甚至己经开始在心里盘算。
明天要准备多少仙简。
是不是可以适当提高一点产量。
或者，开发一点新的“产品线”……
就在他思绪翻飞，规划着未来蓝图之时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，如同鬼魅般，突兀地挡在了他前方的巷口。
阴影笼罩下来。
带着一股熟悉的、令人作呕的凶煞之气。
是王霸。
他抱着臂膀，斜靠在巷口的云墙上。
那身暗红色的陈旧仙铠，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，泛着冰冷的光泽。
脸上挂着那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狞笑。
他身后，依旧跟着那两名如同哼哈二将的手下。
“小子，生意不错嘛。”
王霸的声音粗嘎难听，像是破锣。
陈飞升的脚步瞬间顿住。
心头那点刚刚燃起的火苗，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。
滋滋作响，几乎熄灭。
他最不想见到的人，还是来了。
而且来得如此之快。
显然，对方一首盯着他。
“王队长。”陈飞升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腾的情绪，语气平淡。
“哟，赚了钱，口气都硬了？”
王霸站首身体，一步步逼近。
靴子踩在云石上，发出沉闷的压迫声响。
他走到陈飞升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目光扫过他腰间那块显示着“9”点余额的玉牌。
“九个功德点……啧啧，看来卖出去不少啊。”
“怎么，有了生财之道，就忘了该孝敬谁了？”
陈飞升心头一沉。
果然是为了这个。
“王队长此言何意？我不记得欠你什么孝敬。”
他试图装傻。
“跟我装糊涂？”
王霸脸色一沉，伸手拍了拍陈飞升的脸颊。
力道不轻不重，却充满了极致的侮辱。
“这条街，包括那个小广场，都归老子管！”
“凡是在这地界上做买卖的散仙，都得懂规矩！”
“什么规矩？”
“规矩就是——”王霸凑近，喷着带着腥气的吐沫星子，“收益的一半，上交！当作‘管理费’，也叫‘平安费’！”
五成？
陈飞升瞳孔微缩。
这比前世那些收保护费的还黑！
他今天卖了五枚仙简，收入五个功德点。
成本是十个功德点（五枚空白仙简）。
实际上还是亏损状态。
对方张口就要五成？
“王队长，我今日刚起步，本钱尚未收回，实在无力缴纳。”陈飞升试图讲道理。
“没钱？”
王霸嗤笑一声，猛地伸手，一把攥住了陈飞升的衣领！
巨大的力量传来，勒得陈飞升呼吸一窒。
“小子，别给脸不要脸！”
“老子说你有，你就有！”
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也围了上来，面色不善地捏着拳头，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。
森然的杀气如同实质，将陈飞升牢牢锁定。
只要他敢说个不字，下一秒可能就是雷霆打击。
陈飞升能感觉到王霸身上那远胜于他的仙元波动。
硬拼，死路一条。
他死死咬着牙，牙龈几乎咬出血来。
屈辱感如同毒蛇，噬咬着他的心脏。
但他更清楚，此刻冲动，万事皆休。
刚刚看到的一点曙光，会立刻被掐灭。
他需要时间。
需要积累最初的资本。
需要……忍！
“松手。”
陈飞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王霸狞笑着，非但没松，反而勒得更紧了些。
“管理费，交，还是不交？”
陈飞升闭上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再睁开时，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平静。
“我今天，只收入五个功德点。”
他举起自己的玉牌。
“按五成算，是两个半。仙规玉牌无法分割零点五，我给你三个。”
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，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。
王霸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，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“识相”。
他盯着陈飞升的眼睛看了几秒，想从中找出不甘和愤怒，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沉寂。
“哼，算你识相！”
他冷哼一声，松开了手，一把夺过陈飞升的玉牌。
熟练地划走了三个功德点。
看着玉牌上那可怜的余额从9变成6，陈飞升的心在滴血。
这不仅仅是三个功德点。
这是他尊严的代价，也是他被迫缴纳的“第一笔税”。
王霸将玉牌丢还给他，掂量着刚刚到账的三个功德点，满意地咂咂嘴。
“这就对了嘛。”
“以后，每天这个数。”
他伸出三根手指，在陈飞升眼前晃了晃。
“少一个……”
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如饿狼，扫过陈飞升全身。
“我就砸了你的摊子！废了你的仙基！”
“听明白没有？！”
陈飞升垂下眼睑，掩去眸中那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寒光。
“……明白。”
“滚吧！”
王霸像是驱赶苍蝇般挥挥手，带着两个手下，大笑着扬长而去。
巷子里，只剩下陈飞升一个人。
他站在原地，良久没有动。
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不是因为害怕。
而是因为愤怒，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憋屈！
他缓缓抬起手，整理了一下被王霸攥得褶皱的衣领。
动作很慢，很仔细。
仿佛要将刚才那屈辱的触感，一点点抹平。
他看着王霸消失的方向，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。
“管理费……平安费……”
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，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。
单打独斗，果然不行。
在任何一个世界，想要安稳地赚钱，都需要力量，需要势力。
光有创意，只是肥羊。
今天可以是王霸。
明天可能是李霸，张霸。
必须想办法。
要么，拥有让对方忌惮的力量。
要么，找到一个足够硬的靠山。
或者……
他的眼神微微闪烁。
利用规则，反过来制约他们。
王霸这些人，看似凶悍，实则气息虚浮，更像是被排挤到边缘地带的失意者。
他们未必没有弱点。
只是，现在的自己，还没有找到，更没有力量去利用。
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六个功德点。
还有那枚记录着《斗破》后续章节内容，尚未刻录的元神记忆。
路，还很长。
但方向，己经清晰。
他不再停留，转身，朝着丁字巷的方向走去。
背影在昏暗的巷口拉得很长。
依旧挺拔。
却多了一份隐忍的锋芒。
如同藏在鞘中的利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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