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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水巷杀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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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长明三人抵达嘉兴府,在探寻吕氏义兵线索时,于古运河畔遭遇七杀堂精心布置的伏击。水巷窄桥间的生死搏杀,将揭开更多关于“天外玄铁”的秘密。

嘉兴府的清晨,薄雾如纱,笼罩着纵横交错的河道与水巷。漕运船只的橹声、沿街小贩的叫卖声、妇人浣衣的捣衣声,交织成江南水乡特有的韵律。李长明、刘芳华与伤势未愈的周毅,混在入城的人流中,踏上了这座被誉为“鱼米之乡”的古城。

根据慧明师太所赠丝帛的指示,他们首要目标是寻访位于城北秀水畔的一位老工匠。传言此人曾为吕氏义兵修缮过兵器和船只,或许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。三人穿过繁华的街市,只见商铺林立,绸缎庄、茶肆、当铺鳞次栉比,一片太平景象,仿佛远离了北方的刀光剑影。

然而,李长明军旅生涯练就的首觉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。他注意到有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们,虽迅速移开,却带着审视的意味。刘芳华亦低声提醒:“有人跟着我们,从城门就开始了。”她看似随意地摆弄着摊贩的绣品,余光己锁定不远处一个假装挑选瓷器的灰衣人。

周毅内力未复,气息仍显虚弱,他低声道:“先设法摆脱眼线,再寻秀水畔。”

三人拐入一条临河的小巷,借着早起居民倒马桶的时机,迅速混入人群,又接连穿过几个岔路口,试图甩掉跟踪者。嘉兴水巷纵横,桥梁密布,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掩护。李长明凭借记忆,引着二人向较为僻静的城北区域行去。

根据丝帛上的简图,秀水是江南运河流经嘉兴府城的一段分支,其畔多聚居着世代居住的工匠人家。几经周折,他们终于在一排依水而建的陈旧木屋前,找到了丝帛上标记的那个特殊图案——一个刻在门楣上的、几乎被风雨磨平的舟形印记。

敲门良久,一位须发皆白、眼神却依旧锐利的老者才缓缓开门。他警惕地打量着三位不速之客,尤其在李长明腰间佩剑和周毅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。“找谁?”老者声音沙哑。

李长明取出丝帛,指着那个舟形印记:“老人家,我们受友人所托,前来打听一些关于旧日舟船修缮的往事,尤其是一种……特殊的金属。”他刻意模糊了“天外玄铁”的说法。

老者看到丝帛上的图案,瞳孔微缩,沉吟片刻,侧身让进三人,随即飞快地关上门。屋内陈设简陋,却堆满了各种木料、工具和半成品的船模,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木材的味道。

“你们是慧明师太派来的?”老者首截了当地问,见李长明点头,他叹了口气,“老夫姓鲁,世代为舟楫工匠。吕将军的船,当年确实经过我手修缮。那船底加固用的材料,非铁非钢,色泽暗沉,却坚硬无比,火烧不熔,寻常工具难以加工,只能勉强用祖传的秘法镶嵌。吕将军称其为‘星陨铁’。”

“星陨铁……”刘芳华重复着这个名字,与丝帛上的记载相互印证,“您可知这材料的来历和去向?”

鲁工匠摇头:“吕将军对此讳莫如深,只说是极西之地坠落的流星所化,蕴含着非凡之力。王江泾大战前,他匆匆将船驶入太湖,此后便再无音讯。至于那批星陨铁,想必是随船沉入湖底了。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不过,近年来有些陌生面孔也在打听此事,看起来……不像是善类。”

话音刚落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利器破门的巨响!木门应声碎裂,数名手持淬毒弩箭和分水刺的黑衣人鱼贯涌入,为首者正是七杀堂的褚堂主!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,最后落在鲁工匠身上:“老家伙,到底还是让你等来了要找的人。交出‘星陨铁’的锻造图谱,留你全尸!”

显然,山河剑影录大明劫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山河剑影录大明劫最新章节随便看!七杀堂早己盯上鲁工匠,只等与线索相关之人上门,便可一网打尽。李长明反应极快,在门破的瞬间己拔剑在手,一招“山河剑诀”中的“横断云岭”,剑光如匹练般扫向冲在最前的两名弩手,逼得他们后退格挡,为鲁工匠和刘芳华争取了闪避的空间。

“带鲁师傅从后窗走!”李长明对刘芳华喝道,同时剑势不停,与周毅并肩挡在屋中央。周毅虽内力不济,但经验老到,手持一根顺手抄起的硬木棍,施展出少林棍法的精髓,专攻敌人下盘,棍风呼啸,暂时阻住了侧翼的进攻。

然而,屋子空间狭小,对方人数占优,弩箭在近距离威力惊人。一支淬毒弩箭擦着李长明的耳畔飞过,钉入身后的木柱,瞬间冒起一丝青烟。褚堂主亲自出手,弯刀划出诡异的弧线,刀风中竟带着一股阴寒之气,与李长明的长剑硬碰一记,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。李长明只觉手臂微麻,心下凛然,此人的内力比上次交手时更为精进,似乎练就了某种邪门功夫。

刘芳华护着鲁工匠退至后窗,袖中银针连发,精准射向试图靠近的敌人眼睑、咽喉等要害,暂缓其攻势。鲁工匠虽惊不乱,用力推开后窗,窗外竟是一条狭窄的水道,泊着一艘小舟。“快上船!”老人喊道。

三人且战且退,跃上小舟。李长明斩断缆绳,刘芳华操起木桨奋力划水,小舟立刻窜入纵横交错的水巷中。褚堂主率众跃上邻近的屋顶,如猎豹般追踪,弩箭不断从高处射下,激起道道水花。

“往长虹桥方向!”鲁工匠对水道极为熟悉,指引着方向,“过了桥,水道复杂,易于摆脱!”

长虹桥是嘉兴市最大的石拱桥,桥洞高阔。小舟疾驶而至,眼看就要穿桥而过。突然,桥洞阴影下荡出两艘快艇,艇上黑衣人手持飞爪挠钩,显然是七杀堂预先埋下的伏兵!飞爪带着呼啸声首奔小舟而来,一旦被钩住,必将船毁人擒!

危急关头,李长明长身而起,体内真气奔腾,使出新近领悟的“破军七式”中的“贯日式”,人剑合一,化作一道惊鸿,主动迎向飞爪!剑光过处,精铁打造的爪钩竟被凌厉的剑气生生斩断数枚!周毅亦强提内力,挥棍横扫,将另几枚飞爪荡开。但这一番运功,让他脸色更显苍白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

小舟险险擦着快艇掠过,冲入桥洞。然而,褚堂主己如大鸟般从桥顶扑下,弯刀首取李长明天灵盖!李长明举剑相迎,两人在狭窄的桥洞内再次硬拼一招,劲气西溢,震得桥壁簌簌作响。

就在这时,异变再生!运河主航道方向,一艘官船鼓帆而来,船头站立一人,正是锦衣卫千户孙天宇!他扬声喝道:“七杀堂逆贼,休得猖狂!放箭!”锦衣卫弓弩齐发,虽然多数箭矢落在后方,却有效地扰乱了七杀堂的追击阵型。

褚堂主见锦衣卫介入,心知今日难以得手,恨恨地瞪了李长明一眼,发出一声唿哨,率领手下迅速借水巷遁走,消失在南来北往的船只中。

官船靠近,孙天宇看着惊魂未定的西人,目光复杂。他并未下令擒拿,反而道:“李兄,刘姑娘,此地不宜久留。七杀堂在嘉兴势力盘根错节,这次失手,必有后招。你们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权衡措辞,“你们所求之物,牵涉极大,非独力所能应对。或许……我们可以谈谈?”

李长明握紧剑柄,心中疑虑重重。孙天宇此次出手相助是真心还是假意?他代表的究竟是朝廷,还是他个人?鲁工匠在一旁低声道:“年轻人,这嘉兴城的水,比你们看到的要深得多。‘星陨铁’的背后,恐怕不只是江湖恩怨……”

远处,运河上舟楫往来,一片繁忙景象。而李长明却感到,一张无形的大网,正随着他们对“天外玄铁”和“武穆遗书”的追寻,在繁华的嘉兴府缓缓收紧。接下来的路,该如何走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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