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知这消息真伪,切莫落了另一层更大的圈套,这派来传消息没有暗号,也必定不是王爷的人,你先派人暗跟着他,看他到哪去。”
元惊策迅速地冷静下来,命了人悄悄追去。:
“你说的对,他们都己经快到豫洲了,谁会这么做,若是惊朔丢了,父王怕我担忧一定先自己派人去找,不会刚丢就通知了我,这个节骨眼上,会这么做的,是谁,有什么目的。”
“你现在还是带病之身,要注意在外的样子。”
楚音眸光坚毅,拍了拍元惊萗的肩头,思考起来。
元惊策是关心则乱,他一介武夫,多年来也是好在有个聪慧的媳妇,才立住了他的将军府。
夫妇并未轻举妄动,很快外头的侍卫进来禀报,抬进来了一具尸体。
“回禀将军,我们的人追去,就见他早己倒在路边了。
那人口中流处出浓浓鲜血,瞪着眼早己断气。
两人当即变了脸色面面相觑震惊到:
“死士!”
元惊策蹲下了身,仔仔细细地扫过一遍这人的全身衣着,没有留下任何物品,一层层地剥开,满身是纵横交错的旧伤疤。
元惊策视线一寸一寸的挪过,生怕放过了哪怕一丝的线索,最后目光落定在了这人的鞋上,他小心的脱了下来。
鞋底沾满了带着湿气的黄泥土,他捻下一些放在手上揉搓开来,有些微硬,嗅了嗅,还有些草味。
“近日都没雨,午间阳烈,到了这来这鞋底居然还有些湿,看来地点离这不远,有水,有草和房屋。”
元惊策说完,楚音点点头:
“想来己经蹲了很多天,马队分开才敢显身,不然我们也不会毫无察觉,即然毫无察觉,又有你说的这些,会不会在官道附近的村内,扮作了百姓。”
“这只是推测,不管结果如何,先让侍卫从这一片搜寻,那边的人万不可此刻动用,想来是冲着这个来。”
“会怕你和王爷有后手的,会是谁呢。”
楚音压低了声音,喉咙有些涩苦。
元惊朔睁开眼睛时,原身早不知到哪儿去了,任凭他怎么呼唤,都没有回应。
他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混沌多久,那种撕裂的感觉己经退去,他也不知道现下是何时辰,这里面依旧暗无天日,气息有些单薄。
元惊朔缺氧得脑袋发晕,见能活动了,就自个站了起来摸寻着。
他的手指往记忆中的桌案探去,寻摸到了火柴时终于狠狠一喘气,燃上了两根蜡烛,驱散着吞噬人的黑暗。
先前这里还有几个人的脚印,现在却无半分的人影。
桌子上摆着些瓜果糕点,还有茶水。
元惊朔迫切地需要一些食物却不敢去动这些,从手臂袖口处掏出了一个小锦囊。
里头装着杭忌离离京前给他送的果干。
陈安先前见他在马车上晕沉特意装着方便的,没想到眼下穷途末路之际居然派上了用场。
想到陈安,元惊朔有些忧虑,那日他被劈晕后,就失去了对方的消息。
“季寒枫!季寒枫!滚出来。”
无人回应,空荡地回响着他的话音。
他的神经绷得极紧,导致胃部开始不适。
他皱着眉头往前走去,听见了什么,陡然间跨步趴在了墙上。
那头传来了微弱的,水淙淙流着的声响时他眼眸亮了起来。
这水有些急喘,掠过的声音带着击石的清脆。
除了水声,便什么都没有了。
元惊朔猜测这附近或许有小溪。
他原在官道上被掳走,那批人应该也不太敢抓着这么大个人跑太远,那必然是进入了偏僻的乡村里。
乡村小溪边大概是有人家的。
水声像是被隔着一层雾,好像在右侧边上。
那么他现在被困着的地方,说不定是哪个废弃屋子的暗道里。
他越想越觉得心慌,手忍不住地着先前被季寒枫抓得快报废的衣服,眼中满是焦虑和怒色。
他这一失踪,不知道还要引发多少的事件。
那些人抓他,但却没有伤害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难怪原身那么想离开长京,那些人都是一群疯子。
他伸手拍了拍墙面,一层灰扑了起来,熏了他满脸。
他赶紧捂住了口鼻,待灰尘落下,才拿着一根蜡烛照着眼前的路,仿佛寻摸不到尽头般地在原地打着圈。
他心间极其地躁乱,只能掐着手臂而保持清醒。
“我######!”
他连异世都来了,比起这个地方算是大巫见小巫了。
他的人生充满离奇,他慢慢呼着气,强逼自己适应下来。
“吱吱吱”地声音响起,元惊朔腿下感觉有一物在爬动,挥着手低头查看去,心脏猛地一收缩。
一只黑黢黢的生物,形似蟑螂,却又完全像,毫无畏惧地在他身上游走。
元惊朔原不怕虫子,只是当下这情况自然成了惊弓之鸟,草木皆兵,他赶紧大手一挥,抖落开来。
既然有虫,必然有缝,那出口一定在这周围。
那只被他挥开的虫子在他脚下逃过一命,他迅速的弯腰抓过后把它放在了墙壁上,眼睛首首地盯着,屏声静气。
那只虫子寻摸着空气更好的地方,很快加快了脚步,钻着缝逃了出来。
忽然间,一缕极其微弱的自然光线落在了他的衣袍上。
他猛地思绪回笼,颤着肩膀抬头往上面望去。
就是这里!就是这里!
他死死地盯着那里良久,眼尾绷得极紧,这可是他的一线生机!
那地方有些高,元惊朔环视周遭,寻着屋内任何能用得上的物品。
先是把那些食物全都堆到了地上,拉过桌子,再把小凳子抬起,架了上去。
他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,伸着手往上推了推,缝隙有了些响动,带着草堆的飒飒声,极其明显。
元惊朔心跳不止,哽着一口气继续向上推去,手指用力到发白,却还是不行。
他眉心凝起一股力,眼角抽搐带着恨意,双手握拳,还是不行。
只怕是有人压住了出口。
“有没有人!救命啊!救命,我是元惊朔!救命啊!”
那缝隙不到半指宽,没有蹲到地上,外人根本瞧不见。
元惊朔眸中宛若一潭死水,却也不甘心坐以待毙地迎接死亡。
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凝结成冰,脚下着发软。
那便只能利用最后一次机会。
他往地下所有的物品看去,把木凳上的倒刺极力又小心地慢慢撕扯下来,怕在中间就断裂开,喘着气停顿了好几次。
那木刺有些粗大,元惊朔不断地在石壁上把它磨得更加细长些,空气太单薄,他己经是热汗淋漓。
他钻着缝,把这细长的木刺往外推去。
他本不太抱希望的,结果却很是顺利。
木刺卡着缝把头冒出了地面上,元惊朔只留下了他一指长的距离在自己这边。
他跳下凳子,而后又抓着瓷水壶砸了个粉碎,挑出了最大的一片。
他划了手,疼得龇牙咧嘴,手指头不断地冒着鲜血,沾在了碎片上。
那木刺上去时他便感受到了有些干草堆的存在,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盖上的。
不管是干草还是湿草,血腥之气一旦沾上便会开始蔓延开来,午间如若日头毒,便会更加地臭。
血色鲜艳,也可让人一眼便注意到异样。
他期盼着自己不要那么倒霉,最好上面的草堆不要太多,以免完全盖住颜色,期盼王府的护卫能寻摸到村子里来。
没有生路,便只能向死而拼。
哪怕只是微弱的一个动静也好。
他不断划着手,在沾上碎片,再送往草,血大片大片的,透着缝慢慢渗透上去。
他眼下需要一些疼痛,来克制自己更大的,无法承受的凄凉无助。
他很想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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