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柱前脚刚走，于海棠便觉得这新婚第一天格外漫长。她把喜被叠得整整齐齐，看着窗台上那对傻柱连夜抢险回来洗净的工装，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骄傲。
“咚咚咚”，敲门声轻轻响起。
门外站着的是秦淮茹，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芝麻糊：“海棠，柱子一早就去厂里了吧？我给你煮了点早饭。”
于海棠忙将人让进屋，只见秦淮茹眼圈发黑，显然也是一夜未睡踏实。
“秦姐太客气了。”于海棠接过碗，“昨夜还劳你特意过来一趟。”
秦淮茹在屋里转了一圈，目光在新置办的缝纫机上停留片刻：“这缝纫机真不错，是柱子给你买的吧？他如今是厂长助理，对你可真上心。”
于海棠笑着应了，却见秦淮茹欲言又止。
“秦姐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？”
秦淮茹搓着手，压低声音：“海棠，咱们院里最近不太平。昨夜我起夜，看见易忠海和许大茂在院里嘀咕到半夜，说的就是厂里事故的事。”
于海棠手上动作一顿。
“我听说...”秦淮茹声音更低了，“他们在找什么证据，想证明柱子早就知道设备有问题却隐瞒不报。”
“这纯属污蔑！”于海棠忍不住提高声音。
“我自然知道是污蔑。”秦淮茹忙道，“可你们要早作准备。易忠海在厂里经营这么多年，难保不会找到人作伪证。”
送走秦淮茹，于海棠坐在新床上，心乱如麻。她想起父亲常说：明枪易躲，暗箭难防。
而此时厂里的傻柱，正在事故现场进行仔细排查。他让马华把十年前的所有采购记录都翻了出来，一页页仔细核对。
“师傅，你看这里。”马华指着一页记录，“这批管道的采购价比市场价高了整整三成。”
傻柱接过记录本，目光锐利：“供应商是‘永固建材’，法人代表钱永福——钱胖子的亲弟弟。”
王科长倒吸一口凉气：“这可是严重违纪啊！”
“光有这个还不够。”傻柱沉声道，“要证明钱胖子明知设备老化却故意压着不换，需要更确凿的证据。”
正说着，杨厂长派人来叫傻柱去开会。
会议室里气氛凝重。钱胖子居然也在，正和杨厂长说着什么，见傻柱进来，立刻收声。
“何助理，事故调查有进展了吗？”杨厂长问。
傻柱把采购记录放在桌上：“初步查明，这批管道不仅价格虚高，质量也不达标。这是当年的验收报告，签字的是钱局长。”
钱胖子脸色一变：“你什么意思？难道我十年前买的管道，现在坏了也要我负责？”
“如果是正常老化，自然不该由您负责。”傻柱不紧不慢，“但如果是明知质量不合格却依然采购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“你血口喷人！”钱胖子拍案而起。
“钱局长别急。”傻柱从文件夹里又取出一份材料，“这是当年厂里技术科出具的质量异议书，明确指出这批管道壁厚不达标。可惜这份异议书被人压下了，签字的是...”
他故意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全场：“当时的后勤科长，易忠海。”
会场一片哗然。谁也没想到，十年前的旧账会被翻出来，更没想到易忠海也牵涉其中。
钱胖子冷汗首冒：“这...这都是陈年旧事了...”
“设备老化却是眼前的事。”杨厂长沉声道，“何助理，你继续调查，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！”
散会后，傻柱回到办公室，见于海棠等在那里，手里提着饭盒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傻柱又惊又喜。
“给你送饭。”于海棠看着他疲惫的神色，心疼地说，“也来看看你。刚才遇见马华，他说你在开会，和钱胖子对质？”
傻柱一边吃饭，一边把情况简单说了。
于海棠听后沉思片刻：“柱子，既然要查，就要查个彻底。我爸爸认识质量监督局的老同志，要不要请他们帮忙做个技术鉴定？”
傻柱眼睛一亮：“这个主意好！有权威部门出具鉴定报告，看他们还能怎么狡辩。”
下午，傻柱继续带人排查。在检查到第三台热处理炉时，他在炉体下方发现了一处不明显的焊接痕迹。
“马华，拿探伤仪来！”
探伤结果显示，这里曾经发生过严重裂缝，被简单焊接后掩盖了。从焊接工艺看，至少是五年前的事了。
“拍照，取样。”傻柱面色凝重，“这是重大安全隐患！”
更让人震惊的是，在调取维修记录时，他们发现相关页次竟然被撕掉了。
“看来，有人早就知道这些设备有问题。”王科长气愤地说。
傻柱没说话，心里却明白，这一定是易忠海的手笔。当年他主管后勤时，最喜欢用这种手段掩盖问题。
傍晚，傻柱提前下班回家。新婚第二天，他不想让于海棠一个人待到太晚。
回到西合院，却见自家门前围了一群人。阎埠贵正在大声说着什么，于海棠被围在中间，脸色很不好看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傻柱快步上前。
于海棠看见他，眼圈一红：“他们说咱们家装修破坏了院里的风水，要咱们重新整改。”
阎埠贵讪讪地说：“柱子，不是三大爷找事。是易师傅说你们把厨房改到东边，犯了'东厨禁忌'，对全院都不好。”
傻柱冷笑一声：“壹大爷还懂风水？我怎么记得他以前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？”
正说着，易忠海从屋里出来，手里还拿着本泛黄的古书：“柱子，作者“全村的小六”推荐阅读《重生傻柱：我的四合院游戏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这不是迷信。这书上明明白白写着：'东厨司命，犯之主灾'。为了全院着想，你们就费心改改吧。”
傻柱接过书翻了翻，突然笑了：“壹大爷，这本书是民国时期的盗版书，错字连篇。而且真正的风水讲究的是因地制宜，咱们院坐向特殊，东边建厨正好应了'紫气东来'的吉兆。”
易忠海被说得哑口无言。
阎埠贵忙打圆场：“原来是这样！那就不用了，不用改了！”
众人散去后，于海棠挽着傻柱的手臂，轻声说：“他们这是故意找茬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傻柱看着易忠海紧闭的房门，“这是在试探咱们的底线。”
晚饭后，小两口正在收拾碗筷，又有人敲门。这次来的是刘光天，神秘兮兮地塞给傻柱一个信封。
“柱子哥，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。他说易忠海和许大茂最近常去轻工局，好像在密谋什么。”
傻柱打开信封，里面是几张照片，拍的是易忠海和钱胖子在一家茶馆见面的场景。
“谢谢你，光天。也替我谢谢二大爷。”
送走刘光天，于海棠担忧地说：“他们这是要联手对付你？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傻柱把照片收好，“不过他们越是这样，露出的破绽就越多。”
夜深人静，傻柱还在灯下整理证据。于海棠给他披了件衣服：“别太累了，明天再忙吧。”
“马上就完。”傻柱拉着她坐下，“海棠，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。厂里要派个考察组去上海学习新技术，杨厂长想让我带队。”
“去多久？”
“半个月。”
于海棠沉默片刻，展颜一笑：“去吧，这是好事。家里你放心。”
傻柱握住她的手：“等我回来，咱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傻柱刚到办公室，杨厂长就来了电话：“柱子，考察组的事定了。下周一出发，你这几天把工作安排一下。”
“厂长，事故调查...”
“你放心去，调查组我亲自盯着。”杨厂长顿了顿，“不过走之前，要把分房名单最终确定下来。今天下午开党委会讨论。”
这可是个棘手的事。傻柱立即召集分房小组开会，把最终名单又核对了一遍。
下午的党委会上，钱胖子果然又来了。
“我认为这个名单对老同志照顾不够。”他指着名单说，“像易忠海这样的老同志，虽然退休了，但贡献摆在那里，应该特殊照顾。”
杨厂长皱眉：“老钱，易忠海己经退休三年了，按标准不在分房范围。”
“标准是死的，人是活的嘛。”钱胖子坚持。
傻柱突然开口：“钱局长说得对，标准之外还要讲人情。我建议，在新建的家属楼里，专门拿出十套作为'贡献房'，奖励给有特殊贡献的职工。”
这个提议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“不过，”傻柱话锋一转，“贡献房的分配必须经过职工代表大会投票决定。而且每套房子都要公示贡献事迹，让全厂职工心服口服。”
钱胖子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来。他本来想借机给易忠海弄套房子，可要是经过职工投票，易忠海那点事谁不知道？
最终，分房名单顺利通过。散会后，杨厂长把傻柱叫到一边：“柱子，你这手漂亮！既坚持了原则，又堵住了他们的嘴。”
傻柱笑笑：“厂长，我去上海这段时间，还要请您多费心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杨厂长意味深长地说，“有些人，也该收敛收敛了。”
下班回家，傻柱和于海棠开始收拾行李。新婚就要分别，两人都有些不舍。
“上海天热，我给你准备了几件薄衣服。”于海棠仔细地叠着衣服，“听说那边饮食偏甜，我给你带了点酱菜。”
傻柱看着她忙碌的身影，心里暖暖的：“半个月很快，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上海的新鲜玩意儿。”
晚饭后，小两口在院里乘凉。阎埠贵凑过来搭话：“柱子，听说你要去上海？”
“厂里派的差事。”
“好事啊！”阎埠贵满脸堆笑，“那个...听说上海有种新出的收音机，声音特别清楚...”
傻柱会意：“知道了三大爷，有机会给您带一个。”
阎埠贵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月光如水，洒在院里。东西厢房都亮着灯，只有易忠海家黑着。
“壹大爷今天特别安静。”于海棠轻声说。
“暴风雨前的宁静。”傻柱握住她的手，“我走之后，你要小心些。有什么事就去找杨厂长，或者回娘家住几天。”
“我晓得分寸。”于海棠靠在他肩上，“你自己在外也要当心。”
夜深了，傻柱却毫无睡意。他站在窗前，看着这个生活了半辈子的西合院。
东厢房里，秦淮茹还在灯下做针线；西厢房传来刘海中教训儿子的声音；正房里，阎埠贵的收音机吱吱呀呀地响着。
这个看似平静的院子，暗地里却波涛汹涌。而他要离开半个月，留下新婚的妻子独自面对这一切。
但是他知道，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。这次的上海之行，不仅是为了学习新技术，更是为了积蓄力量，迎接更大的挑战。
于海棠轻轻走到他身边：“想什么呢？”
“想咱们的以后。”傻柱搂住她的肩膀，“等这阵子忙完了，咱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月光下，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。
前路漫漫，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，就无所畏惧。
（第西十二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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