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：无声的排位与突然的邀约
Ming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，带着点刚结束训练赛的疲惫，但更多的是熟稔的随意。
“喂，圣天，听得到吗？开麦啊，别装哑巴。”
寇圣周抿了抿嘴，有些笨拙地调整了一下耳麦的位置，按下了通话键。
“听得到。”他的声音有点干，带着久未与人交流的涩意。
“得，还以为你掉线了。”Ming那边传来键盘的敲击声，“咋样，在KLG？听说你们总决赛差点让二追三？你小子可以啊，第五局那个阿离，秀翻天。”
寇圣周心里动了一下，没想到Ming会关注K甲的比赛。“运气好。”他简短地回答。
“屁的运气，那波团战操作，没点东西打不出来。”Ming似乎点了根烟，声音有点含糊，“不过……后面两局你没上？啥情况？”
训练室角落的阴影似乎更浓重了些。寇圣周看着屏幕上游戏匹配的倒计时，语气平淡：“阿毛状态回来了。”
耳机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即Ming“啧”了一声，像是懂了，又像是懒得评价。“行吧，老杨就那德行。来来来，排位走起，我玩中单，你打野吧，让我看看你野区栓条狗是不是真能赢。”
这话说得糙，但没什么恶意，反而带着点老友间的调侃。寇圣周知道Ming的风格，嗯了一声，锁定了打野位。
游戏开始。
寇圣周的打野，是当初为了补位硬练出来的，说不上多顶尖，但思路清晰，基本功扎实。加上脑子里那个时不时冒出来的系统提示——
【对方打野蓝开，预计1分28秒到达下路河道。】
【中路消失，大概率支援上路，可反蹲。】
这些信息像是作弊一样，让他总能先人一步。
Ming的中单玩得极具侵略性，几次配合寇圣周的gank，都把对面抓得嗷嗷叫。
“奈斯！这波配合可以啊圣天！”Ming在语音里嚷嚷，“意识有长进，比以前在青训营强多了。”
寇圣周没说话，只是默默刷着野区，计算着下一个资源刷新的时间。他能感觉到，和Ming打游戏，节奏很舒服。Ming不需要他多说什么，一个信号，一个走位，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。
这是一种久违的，属于高水平对局中的默契。
几局排位下来，有输有赢，但过程都很顺畅。
“不打了不打了，饿死了，吃饭去。”Ming打了个哈欠，“你小子，技术没丢，就是话比以前还少。在KLG待得不开心？”
寇圣周敲键盘的手指停了一下。“还行。”
“得，你就装吧。”Ming似乎准备下线，随口问了一句，“诶，对了，你合同啥时候到期？”
这个问题像根细针，轻轻扎了寇圣周一下。他查过日历，距离合同到期，还有不到三个月。“快了。”他含糊道。
“到期了有啥打算？继续在KLG蹲着？”Ming问得首接。
寇圣周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游戏ID“KLG.圣天”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打算？他之前唯一的打算就是混到合同结束，然后去考个证，找个班上。
可现在……脑子里多了个东西，今天又和Ming打了这几局游戏，某种被压抑了很久的东西，似乎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。
他张了张嘴，刚想说什么，训练室的门又被推开了。
是KLG的首发辅助，喝得脸红脖子粗，搂着射手的肩膀，两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。
“哟！这不是咱们的‘救世主’吗？咋一个人在这儿用功呢？”辅助看见寇圣周，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嗓子，酒气扑面而来。
射手阿毛没说话，只是看了寇圣周一眼，眼神复杂，随即就别开了脸。
寇圣周没理他们，对着麦克风低声说了句：“我这边有点事，先下了。”
“行，那你忙。”Ming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，没多问，“回头再聊。哦对了，要是合同到期没地方去，记得跟我说一声，我们WB二队好像最近在招人试训，虽然……嗯，反正你懂的，机会不大，但试试也没坏处。”
WB二队？
寇圣周的心猛地一跳。
北京WB。KPL的豪门之一。
哪怕只是二队……
“嗯，知道了，谢了。”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断开语音，寇圣周首接退出了游戏，关掉了电脑。
训练室里，只剩下那两个醉醺醺的队友还在大声吹嘘着庆功宴上的见闻，夹杂着对未来的“宏伟蓝图”。
寇圣周站起身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刺耳的声音。
那两人停下来，看着他。
寇圣周没看他们，径首走向门口。
在他拉开门，即将走出去的时候，身后的辅助又嗤笑一声：“拽什么拽，真以为赢了一局就了不起了？还不是个替补的命！”
寇圣周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侧了侧脸，灯光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“总比某些人，连替补都不如强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像冰锥一样，瞬间刺破了训练室里虚假的热闹。
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门内，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门外，走廊的声控灯因为他的脚步声亮起。
昏黄的光线下，寇圣周慢慢摊开手掌，看着自己因为长时间操作而有些发红的指尖。
WB二队……试训……
一个遥远得几乎不真实的词语。
还有脑子里这个莫名其妙，却又似乎真有点用的系统。
合同到期……
他深吸了一口走廊里微凉的空气，胸腔里那颗沉寂了太久的心，第一次，清晰地、有力地，跳动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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