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衍宗,议事大殿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万年寒冰。
平日里仙风道骨、喜怒不形于色的各位长老首座,此刻要么面色铁青,要么眼神狂热,要么如周长老一般,双目无神地念叨着“产假……天雷……睡觉……”,显然是道心受损过重,还没缓过来。
大殿中央,水镜术投射出的影像,正是后山谷地李木“躺渡天劫”的模糊画面(由某位长老冒险录制)。虽然画面不稳,声音杂乱,但李木那标准的【摆烂猫式】,以及天雷落下时那诡异的凝滞和削弱,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。
播放完毕,大殿内死寂一片。
良久,戒律堂首座,一位面容古板、法令纹深刻的老者,猛地一拍扶手,霍然起身,声音冰冷彻骨:
“掌门!诸位!还有什么可犹豫的?!此子李木,自宗门大比以来,所行之事,无一不诡异绝伦,骇人听闻!‘产假’之言,亵渎天道;‘躺渡天劫’,更是闻所未闻!此非正道,必是邪魔外道,或其身怀至邪魔宝!”
他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众人:“此子的存在本身,就是对我天衍宗千年道统的挑衅!其言行如同瘟疫,己致使大量外门弟子道心不稳,周长老便是前车之鉴!若任其发展,我宗门风气必将败坏殆尽!依我之见,当立即将其擒拿,废去修为,搜魂查证,若确为魔道,即刻诛灭,以正视听!”
杀气凛然,回荡在大殿之中。
“首座此言差矣!”
另一位老者立刻反驳,是传功堂首座。他须发皆白,但此刻眼中却闪烁着近乎疯狂的研究欲和兴奋。
“大道三千,殊途同归!我等未能理解,便斥为邪魔,岂非坐井观天,固步自封?!”他指着水镜术影像,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,“‘产假’能引天道回应,‘躺姿’能削弱天雷!这说明什么?说明此子所行之道,极可能是一条被遗忘的、真正的通天坦途!是一条无需苦修、无需煎熬的‘懒人’大道!”
他越说越激动:“若能破解其奥秘,将其修炼体系复制推广,我天衍宗弟子何须再历经千辛万苦?何须再担心心魔天劫?人人皆可躺而成仙!这是何等光景?我宗必将一跃成为修真界魁首!此子非但不是灾祸,而是上天赐予我天衍宗的瑰宝!应当立刻保护起来,倾尽资源供其修行,并让我等仔细研究其功法奥秘!”
“研究?如何研究?”丹堂首座皱着眉头开口,“让他授课?教弟子们如何躺平?如何对天雷说‘你过来啊’?这成何体统!再者,他那‘道韵’你们也感受到了,周师兄便是榜样!只怕研究不成,我等先道心崩溃了!”
“不错!”外门大长老也表示担忧,“此子行事毫无章法,亦正亦邪。给他资源?他若用来炼制更多那‘自闭丹’之类的邪门玩意,或是扩大那‘葛优瘫领域’,我外门还要不要正常运转了?依我看,不如放任自流,既不招惹,也不亲近。他既然喜欢躺平,那就让他躺在其小屋,只要不闹出大乱子,便由他去。天道对其态度诡异,我等贸然干预,恐引火烧身。”
三方争论不休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诛杀派认为李木是病毒,必须清除。
研究派认为李木是宝藏,必须解剖。
放任派认为李木是瘟神,必须隔离。
最终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首沉默不语的掌门,玄云真人。
玄云真人面容清癯,气息深邃如海。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水镜术定格的、李木那张被雷劈得焦黑却带着嫌弃表情的脸上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此子,杀不得,也……研究不得。”
众人一怔。
“周师弟。”玄云真人看向精神恍惚的周长老,“你近距离接触过他,感觉如何?”
周长老一个激灵,喃喃道:“……深不可测……不是修为,是那种……‘爱咋咋地’的道韵……仿佛一切规则对他无效……招惹他……会很麻烦……很累……”
玄云真人点点头:“这便是了。天道对其态度暧昧,既降天劫,又允其以荒诞之法渡过。其背后因果,绝非我等所能窥探。强行诛杀,恐遭天道反噬。强行研究,只怕徒劳无功,反损自身道基。”
他顿了顿,做出决断:“传我法令:
一、即日起,将弟子李木所在区域列为‘观察区’,非必要不得打扰,亦不得刻意刁难。戒律堂弟子巡逻避开该区域。
二、其每月份例……翻三倍,不,翻五倍。由外门大长老亲自送去,态度需……谦和。他若有任何物质要求,只要不过分,尽量满足。”
三、传功堂、丹堂可尝试从远处观察记录其行为模式,但绝不可靠近,更不可试图交互或研究其功法。
西、封锁今日天劫消息,严禁外传。对外统一口径:李木乃上古异体,天劫异象乃体质引发,非常人可效仿。”
命令一下,众长老神色各异。
戒律堂首座脸色难看,但并未反驳。
传功堂首座一脸惋惜,但也不敢违逆。
外门大长老松了口气,只是送东西,这还好。
这本质上是一种“绥靖政策”。打不过,研究不了,那就供起来,哄着,只要他不主动闹事,就当他是个特殊景观。
“那……若是他主动惹事呢?”戒律堂首座忍不住问道。
玄云真人沉默片刻,叹了口气:“那便……尽量顺着他。只要不毁山灭门,都由他去吧。此子……或许是我天衍宗一场劫数,亦或是一场……谁也说不清的造化。”
会议在一种极其复杂和憋屈的气氛中结束。
很快,李木的小破木屋外,立起了一块不起眼的木牌:“静修之地,闲人免进”。
而外门大长老,则亲自捧着一个装满五倍份例灵石、丹药、以及各种美味灵食的托盘,脸上堆着极其不自然的笑容,敲响了李木的房门。
“李……李师侄?在吗?宗门见你修行刻苦,特来给你送些补给……”
屋内的李木,正看着系统商城裡新刷出的【摆烂猫窝】(价值2000咸鱼币,能自动汇聚灵气并调节最佳躺姿)流口水,听到声音,愣了一下。
“宗门送我东西?还态度这么好?”他挠挠头,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
【叮!检测到宗门高层决策:资源倾斜+隔离观察。宿主‘瘟神’人设获得官方认证。奖励:破防值+1000!【咸鱼币】+200!】
李木顿时乐了。
“还有这种好事?白嫖果然是最快乐的!”
他美滋滋地打开门,接过了那份丰厚的“保护费”。
他的宗门米虫……啊不,是宗门瑰宝【瘟神】生活,正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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