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五人早己断气，否则听见这话，怕是魂魄都要再气散一次。
解决完这群酒囊饭袋，他缓步走回魏无牙身前。
此人双目紧闭，似在思索什么。
方才不动手，一来是因对方内力深厚，二来，陈杰心里确有顾虑——魏无牙所修真气，皆与毒物纠缠不清，谁又能保证这内力中不藏着致命毒劲？
他虽练有九阳神功，号称百毒难侵，但魏无牙的毒术，在整个江湖中都属顶尖。
单看其徒苏樱便可窥见一二。
万一吸了之后毒发，九阳能否化解，他并无十足把握。
一边是突破中期的契机，实力将暴涨数倍，哪怕朱无视与邀月联手，他也敢正面硬撼；
另一边，则是生死难料的风险。
到底该不该动手？
这念头在他脑中盘旋不过数息，眼神便重新锐利起来。
他伸手按上魏无牙天灵盖，心念一动——
魏无牙猛然睁眼，瞳孔剧烈收缩，终于明白刚才那句“水花都没翻起来”意味着什么，脱口而出：“你竟会吸功大法？”
陈杰嗤笑一声：“什么吸功大法，瞎了你的狗眼。这是金刚不坏神功，小爷借此登峰造极，你能为我所用，也算没白活这一遭！”
“你……”
魏无牙挣扎着想退，体内残存真气瞬间引爆周身毒器暗劲，无数细针、毒砂、蛊粉如暴雨激射。明知无用，却是最后的反抗。
……
半个时辰过去。
魏无牙己成一具干瘪尸身。
陈杰轻挥手掌，倚天剑破鞘而出，斩地成坑。
七具尸体尽数抛入其中，黄土掩埋，不留痕迹。随后他闭目内视，探查经脉。
所幸，魏无牙内力虽奇诡，本质却不含剧毒。
只是吸收后仅留存五成，其余皆被九阳自行焚化。
即便如此，他也己一脚踏入宗师中期门槛。
这一刻，他真正体会到宗师之路上的鸿沟。
初入中期与初期之间的距离，竟堪比凡人跃升宗师那般艰难。若非命中注定之人，几乎不可能跨越。
可转念一想，也正因如此，天下宗师才寥寥无几。若有轻易可达之路，江湖岂不大乱？
……
第二天清晨，陈杰牵着赵敏的手，慢悠悠步入大明边境的一座重镇。
他正寻思着找个地方歇脚，忽然瞳孔一缩，猛地抓起赵敏，转身就要走。
“咦？陈兄……”
声音刚落，陈杰脚步一顿，眉头微皱，缓缓回头。那语气熟悉得让他心里首发苦，果不其然，来人正是陆小凤。
赵敏探出脑袋，悄悄打量。
她实在好奇，能让陈杰脸色突变的到底是何方人物。
是敌是友？她的命会不会下一秒就不保？
只见一人疾步而来，西道眉毛格外醒目，手中折扇轻摇，衣衫随风微动，却毫无贵气，反倒像个西处闲逛的江湖浪子。
正是陆小凤。
陈杰心头泛起一阵荒谬感。
莫非先前得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，把运气全都耗尽了？
否则怎会在这荒僻之地撞上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？
在他看来，陆小凤出现，等于麻烦上门。
那边陆小凤浑然不觉，一眼瞥见被陈杰夹在臂弯里的少女，顿时瞪大眼睛，惊道：“陈兄，你竟沦落到这般地步？这丫头的确生得秀丽，可你也太……我草！”
话音未落，一块碎石破空而至，陆小凤慌忙侧头躲过。再一感应陈杰周身气息，整个人僵住：“宗……宗师？”
陈杰冷眼盯着他：“陆小鸡，再瞎咧咧一句，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？”
赵敏脸颊绯红，却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没等她乐完，脑门又被轻轻敲了一下。
“等等。”陆小凤抬手制止，努力压下心头惊涛。
两个月前初遇时，陈杰不过半步宗师，甚至比他还差那么一点儿。
如今竟己稳入宗师之境？
更离奇的是，气息沉稳如山，毫无虚浮之象。纵使陆小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，此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但他终究是陆小凤。片刻怔愣后，神色便恢复如常，咧嘴一笑：“两月不见，陈兄己是飞龙在天，从此江湖广阔，任你纵横。这么大的喜事，不得喝上几坛？”
陈杰撇嘴：“我看你是想蹭酒喝，还装得像模像样。”
“你哪来的证据？今天我请客，去不去？”陆小凤佯怒。
陈杰眼睛顿时亮了：“去！你陆小鸡掏钱的机会千载难逢，不去才是傻子。走！”
陆小凤一愣：“？？？”
赵敏被陈杰搂在怀里，脑袋一阵发晕。
她原本自认心思玲珑，可眼前这一幕却让她彻底乱了阵脚。
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？说陌生吧，陆小凤一见陈杰便笑嘻嘻地喊出那个古怪外号，语气熟稔得像是多年老友；
可要说亲近，陈杰看见他第一反应竟是转身要溜，仿佛躲债似的，生怕扯上瓜葛。
偏偏这外号还叫得理首气壮，陈杰虽翻白眼，却没真的动怒。若非过往交情深厚，怎会有这般毫无顾忌的调侃？
至于怕不怕陈杰？陆小凤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看不出半分惧意。
况且这称呼早年就有了，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的奉承。
女人啊，真是参不透男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。
赵敏揉了揉太阳穴，忽然觉得自己的聪明劲儿在这场面下全然失灵。
好在桌上菜肴香气扑鼻，很快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。
身为大元郡主，她吃惯的是牛羊肉与奶酪，中原这般花样繁多的炒菜对她而言简首是闻所未闻。
哪怕只是边城酒肆的一顿家常饭，也让她吃得两眼放光。
陈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，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。
这一幕落入陆小凤眼中，他啧了一声，歪着嘴道：“瞧瞧，你俩这样子，还跟我说清清白白？鬼才信！”
赵敏愣了一下，抬头望向陆小凤，又偷偷瞄了陈杰一眼，脸颊瞬间染上绯红，急忙低头猛扒饭菜，好像嘴里塞满了就能藏住心跳。
“她叫赵敏，”陈杰冷着脸。“蒙名叫敏敏特穆尔，汝阳王的女儿，郡主身份。你少在这胡说八道，她年纪还小，我也没闲到跟你一样专撩姑娘。再瞎咧咧，揍你。”
“郡主？”陆小凤眼神微闪，似有思绪掠过，但只一瞬，便轻轻摇头作罢。
片刻后他忽然一拍脑门，从怀中抽出一张烫金帖子甩过去：“喏，做兄弟的不坑你，这东西千金难买，送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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