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接了国际订单后，忙得脚不沾地。出版社要求月底交最终稿，她每天抱着画稿熬到后半夜，咖啡成了续命水，桌上的速食面堆成了小山。
顾衍之看在眼里，没多说什么，只是每天晚上处理完工作，都会默默给她留一盏客厅的灯。
这天凌晨两点，林小满对着画稿上那只“法国爸爸教女儿做马卡龙”的画面犯愁。她没见过法式家庭的相处模式，画出来的父女总带着股刻意的优雅，少了点真实的温度。
“唉……”她抓着头发，把马克笔扔在桌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。
客厅沙发上的顾衍之闻声抬头。他刚结束一个跨洋会议，正准备休息，看到林小满对着画稿唉声叹气，眉头微蹙。
他起身走过去，站在画架旁看了看：“哪里不对？”
林小满头也没抬：“感觉假。你看这爸爸的表情，像在拍广告，不像真的在陪女儿玩。”
顾衍之沉默片刻，指着画里的马卡龙：“马卡龙制作时需要精准控温，小孩子很容易搞砸。真实的场景里，应该有面粉洒在衣服上，爸爸的领带歪了，女儿的鼻尖沾着糖霜。”
林小满猛地抬头，眼睛亮了：“对！就是这个！我总想着‘优雅’，忘了真实的互动里总有小混乱！”
她抓起画笔，按照顾衍之说的，在画里加了洒落在地的糖霜，给爸爸画了歪掉的领带，让女儿的小脸上沾了点粉色面糊。原本刻板的画面瞬间活了过来，充满了烟火气的温馨。
“顾衍之，你太厉害了！”林小满激动地拍了下手，才发现他还穿着白天的衬衫，袖口挽着，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，“你怎么还没睡？”
“等你。”顾衍之的声音有些低哑，“会议刚结束。”
林小满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时钟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抱歉啊，吵到你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顾衍之转身走向厨房，“饿了吗？”
“啊？有点……”她光顾着赶稿，早就忘了吃饭。
没一会儿，顾衍之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，卧着一个完整的荷包蛋，葱花撒得恰到好处。
“快吃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他把筷子递给她。
林小满接过碗，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，暖得她胃里一阵发空。她吸溜着吃了一大口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：“比速食面好吃一百倍！你怎么连阳春面都会做？”
“厨师班学的。”顾衍之淡淡道，“老师说，最简单的面最考验功底。”
林小满突然想起公司论坛的八卦，忍不住笑：“原来你去厨师班不只是为了研究市场趋势啊。”
顾衍之的耳尖微红，没接话，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看着她吃。灯光下，她的脸颊因为热气泛着红晕，嘴角沾了点汤汁，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，笨拙又可爱。
他突然觉得，与其在会议室里和人勾心斗角，不如在这里看她吃面。
“对了，”林小满咽下最后一口面，抬头看他，“你之前说小团子能听懂动物说话，是真的吗？我总觉得像童话。”
顾衍之点头：“顾家有些特殊的遗传基因，星辞是这一代唯一觉醒的。他小时候就能和家里的宠物狗对话，我们也是慢慢才发现的。”
林小满恍然大悟：“难怪他总能指挥小区的猫，我还以为是巧合呢。”
“他还能预知一些和动物相关的危险。”顾衍之的语气沉了沉，“上次游乐园的事，他说那男人身上有‘动物讨厌的气息’，其实就是提前察觉了危险。”
林小满心里一紧：“那他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“有我在，不会让他有事。”顾衍之的眼神坚定，“以后也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赶紧低下头收拾碗筷，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夜深了，顾衍之重新躺回沙发，却没立刻睡着。他听着楼上画室传来的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，规律又安心。他拿出手机，给特助发了条消息：“明天把上午的会议推迟，我要陪星辞去幼儿园。”
有些事，比工作更重要。
而林小满在画室里，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，突然觉得那幅“法国家庭”的插画里，爸爸的眼神像极了刚才顾衍之看她吃面的样子—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她拿起画笔，在画稿角落加了一只偷偷跑进来的黑猫，正叼着一块马卡龙，像极了小区里那只被小团子指挥的“巡逻兵”。
或许，童话和现实，本就没有那么清晰的界限。当冰山总裁为你煮一碗阳春面，当萌娃真的能听懂动物说话，那些看似离谱的设定，都成了生活里最温暖的注脚。
天快亮时，林小满终于画完了最后一张稿。她伸了个懒腰，下楼时发现顾衍之己经醒了，正在厨房做早餐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，柔和得不像“冰山阎王”。
小团子揉着眼睛跑出来，扑进顾衍之怀里：“爸爸，我梦见黑猫说，今天会有好事发生！”
顾衍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看向林小满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：“或许吧。”
林小满看着他们，突然觉得，这个清晨，连空气都是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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