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团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，顾衍之选了全市最贵的私立幼儿园，师资顶尖，安保严密，连校车都是定制的防弹款。可开学第一天，顾衍之的手机就被幼儿园老师的电话打爆了。
“顾先生，您家星辞……把小朋友的零食全收走了。”老师的声音透着无奈。
顾衍之正在开跨国会议，眉头一皱：“他抢别人东西？”
“不是抢，”老师赶紧解释，“他说要搞‘零食分配计划’，按‘帮老师擦桌子次数’‘主动打招呼次数’打分，分数高的才能多拿。现在小朋友们都围着他，喊他‘小班长’呢。”
顾衍之：“……” 他这儿子，才三岁半就开始搞“绩效考核”了？
挂了电话，他终究还是没心思开会了，让助理主持，自己则驱车往幼儿园赶。刚到门口，就看到一群小朋友围着小团子，像众星捧月似的。
“星辞，我今天帮莉莉捡了画笔，能加一分吗？”
“我帮老师搬了小椅子，是不是可以换两块饼干？”
小团子坐在台阶上，手里拿着个小本本，像模像样地记录：“知道了，下午发零食的时候统一结算。对了，毛豆，你昨天抢了朵朵的橡皮，扣两分。”
被点名的小男孩噘着嘴：“我己经还给她了啊！”
“知错能改是好事，但处罚还是要有的。”小团子合上本子，一本正经，“扣你一块糖，以示警告。”
顾衍之走过去，强忍着笑：“顾星辞，过来。”
小团子抬头看到他，眼睛一亮，跑过来抱住他的腿：“爸爸，你怎么来了？我在搞‘班级管理’呢。”
“回家再跟你算账。”顾衍之拎着他的后领，刚想跟老师道歉，就看到一个胖小子突然推了小团子一把，把他手里的小本本抢过去扔在地上。
“你凭什么管我们？”胖小子叉着腰，“我爸爸是园长的朋友，我想拿多少零食就拿多少！”
小团子没哭，拍拍裤子上的灰，走到胖小子面前，仰着小脸：“你爸爸是园长的朋友，也不能破坏规则。再说了，你爸爸公司上个季度的营收报表，是不是不太好看？我爸爸说，不守规矩的公司，迟早要被市场淘汰。”
胖小子愣了，他确实听爸爸说过“最近公司业绩差，要跟顾氏集团搞好关系”。
顾衍之站在旁边，听到这话，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。他儿子这“精准打击”的本事，倒是随他。
就在这时，胖小子看到小团子的同桌——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，正把自己的小饼干往口袋里塞，突然伸手去抢：“你这么瘦，吃了也是浪费！”
小男孩吓得往后缩，眼圈都红了。小团子立刻挡在他面前：“不准欺负人！”
“我就欺负他，怎么了？”胖小子推了小团子一把，“你再管闲事，我让我爸爸把你开除！”
小团子叉着腰，奶声奶气却气场十足：“你开除我试试？我爸爸是顾衍之，你爸爸公司的合作，好像就是跟顾氏签的吧？你再欺负我同桌，我就让我爸爸撤资，让你家连冰淇淋都买不起。”
这话一出，不仅胖小子傻了，连旁边的老师都惊呆了。这孩子……知道的也太多了吧？
顾衍之走上前，把小团子护在身后，眼神冷冽地看着胖小子的家长——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不远处的男人。
“看来，是我没教好儿子，让他随便提大人的名字。”顾衍之语气平淡，却带着压迫感，“不过，教孩子‘守规矩’‘不欺负人’，似乎更重要。”
男人脸色一白，赶紧把胖小子拉过来：“对不起顾总，是我没管好儿子！强强，快道歉！”
胖小子被吓得哇地哭了，连连说“对不起”。
小团子却拉了拉顾衍之的手：“爸爸，他知道错了就好，别撤资了，不然他真的吃不上冰淇淋了。”
顾衍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没说话，但眼神里的寒意己经散了。
回去的路上，小团子坐在安全座椅上，突然说：“爸爸，我同桌叫安安，他爸爸妈妈离婚了，他总被人欺负。”
“所以你想帮他？”顾衍之问。
“嗯，”小团子点点头，“我让小区的黑猫去保护他，黑猫可厉害了，昨天还吓跑了两条野狗。”
顾衍之失笑：“你还指挥起猫来了？”
“它们听我的呀。”小团子得意地说，“对了爸爸，明天我想带安安去姐姐家玩，姐姐做的饼干虽然不如幼儿园的好吃，但安安肯定没吃过‘人间烟火味’的。”
顾衍之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。带别的小朋友去林小满家？他居然不觉得反感，反而有点……期待？
“问过林小姐了吗？”
“我昨天跟姐姐视频说了，姐姐说欢迎我们！”
顾衍之没再反对，只是默默调了个方向——先去超市买点新鲜食材，他可不想让林小满的“黑暗料理”再荼毒更多小朋友。
第二天，林小满的loft里格外热闹。小团子像个小主人似的，给安安介绍：“这是姐姐画的老虎，这是会巡逻的黑猫（标本画），姐姐做的饼干在桌上，你随便吃。”
安安怯生生地拿起一块饼干，咬了一小口，眼睛亮了：“好吃！比我奶奶买的甜。”
林小满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：“喜欢就多吃点。”
顾衍之坐在沙发上，看着林小满给两个孩子讲故事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，毛茸茸的，像只温顺的大猫。他突然觉得，这样的画面，比任何商业报表都要顺眼。
下午送安安回家时，小团子偷偷跟顾衍之说：“爸爸，你看姐姐是不是很适合当妈妈？安安刚才说，他好久没见过有人对他这么笑了。”
顾衍之没说话，只是在转身时，看到林小满正踮着脚，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，侧脸柔和得不像话。他的心跳，莫名漏了一拍。
他不知道，这场因“幼儿园风云”而起的相聚，只是个开始。那个叫安安的小男孩，会成为小团子最好的朋友，而他和林小满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薄纱，也将在一次次啼笑皆非的相处中，渐渐变得透明。
而此刻的林小满，正哼着歌收拾桌子，看着小团子画的“零食分配计划表”，突然觉得，有这两个小家伙在，她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“烟火气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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