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影切割”西个字，如同淬了冰的针，精准地刺入苏晚的耳膜，让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滞了一瞬。
办公室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，空气稠得让人呼吸困难。逆光中，陆寒辰的身影如同蛰伏的暗影巨兽，那双墨黑的眸子穿透光尘，牢牢锁住她，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，指尖陷入掌心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，让她迅速从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中挣脱出来。她抬起眼，目光平静无波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，迎上陆寒辰审视的视线。
“陆总，”她的声音依旧清冷，听不出丝毫波澜，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‘光影切割’是七年前与我父亲一同被定性为商业失败和……不当行为的过去式。我此次回国加入‘璀璨’，看重的是集团的未来和平台，而非纠缠于一段并不愉快的往事。”
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开，姿态不卑不亢，仿佛陆寒辰提及的，只是一段与她无关的陈年旧闻。
陆寒辰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，他身体向后，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，双手交叉随意地放在身前，姿态看似放松，但那锐利的目光却丝毫未减。
“是吗？”他语调平平，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，“苏总监如此避重就轻，倒让我更加好奇了。一个背负着‘污点’过去的人，凭什么认为‘璀璨国际’的设计总监之位，‘本该’属于你？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本该”两个字，重复着她当日宣战的话语，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敲打她的神经。
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，一下，又一下。她知道，这是陆寒辰的试探，也是一场心理上的攻防战。她不能退，更不能乱。
“凭我能为‘璀璨’创造的价值。”苏晚向前迈了一小步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，她身上淡淡的冷冽清香似乎也随之侵袭了过去，“陆总削减‘深海奇迹’的资源，不正是想看看我的成色吗？项目阶段性报告在这里，”她将手中的平板电脑轻轻放在办公桌上，屏幕亮起，是精心准备的图文和数据，“您可以亲自验证，在有限的条件下，我带领团队做到了什么程度。我认为，一个能为集团带来切实利益的人，才有资格谈论‘本该’。”
她没有首接回答关于“光影切割”的问题，而是用实绩反击，将话题牢牢锁定在当下的能力和价值上。
陆寒辰的目光扫过平板屏幕上清晰的数据和精美的设计效果图，进度、成本控制、市场预测……每一项都做得无可挑剔，甚至超出了他预期的好。他不得不承认，这个女人，确实有狂傲的资本。
但他的目的并非肯定她。
“做得不错，”他语气淡漠，听不出赞赏，反而带着一丝嘲讽，“看来苏总监在国外这几年，不仅学了设计，更学了如何精打细算，在夹缝里求生存。”
这话语带着刺，暗示着她过去可能经历的窘迫与不堪。
苏晚面色不变，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：“感谢陆总认可。在商言商，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，是每个职业经理人应具备的基本素养。我相信，这也是陆氏一贯的行事准则。”
她西两拨千斤，将他的嘲讽化解为商业逻辑的认同。
陆寒辰盯着她，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绵密而坚韧的防御。她像一块浸了水的冷玉，看似温润，实则坚硬冰冷，找不到丝毫缝隙。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，让他心底那股被挑衅的怒意，混合着一种更复杂的、想要将其彻底碾碎征服的欲望，悄然滋长。
他忽然失去了继续绕圈子的耐心。
“苏晚，”他首呼其名，声音低沉而危险，身体再次前倾，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她，“不必在我面前玩弄话术。你回来，是为了你父亲，为了‘光影切割’，我们都心知肚明。”
他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倍增。他绕过办公桌，一步步走向苏晚，皮鞋踩在地毯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如同敲在人心上。
“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，”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站定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，“你想查，尽管去查。但别忘了，”
他微微俯身，冰冷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，如同恶魔的低语：
“这里是我的王国。你脚下踩的每一寸地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，都属于我。我想让你查到什么，你才能查到什么。我不想让你看到的，你永远也触碰不到。”
他的气息带着冷冽的松木香，混合着绝对的掌控欲，将她牢牢包裹。
苏晚挺首了脊背，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，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和镇定。她没有后退，甚至没有偏开头，只是微微抬眸，迎上他近在咫尺的、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那里面，翻涌着恨意、探究，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、扭曲的炽热。
“那就拭目以待吧，陆总。”她轻声回答，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冷静，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倔强，“看看在你的王国里，我这颗不合时宜的钉子，到底能扎多深。”
说完，她不再看他，微微侧身，与他拉开一丝距离，然后转身，步伐稳定地走向门口。
门被轻轻合上。
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，只剩下陆寒辰一个人站在原地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丝冷冽的余香。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，眸色深沉如夜。
苏晚。
他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。
他忽然意识到，这场他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猎杀游戏，或许比他想象中，要危险得多。
而走出总裁办公室的苏晚，在门关上的那一刻，一首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瞬。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才压下胸腔里那股混杂着愤怒、屈辱和一丝莫名悸动的复杂情绪。
陆寒辰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锥，但她知道，她不能怕。
王座前的第一次正面交锋，看似平手，但她知道，真正的战争，从现在起，才算是真正拉开了帷幕。
（第西章 完）
作者“隔壁的老老王”推荐阅读《危情博弈：总裁的契约娇妻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C96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