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在地的小厮，此刻己经彻底被凌晚的手段给吓破了胆。
他看着凌晚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，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剧毒的毒蛇给盯住了，浑身上下，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寒气。
“我……我说……”
他的声音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。
“是……是国师府的人！”
“国师府？”
凌晚的眉头微微一挑，这个答案，既在她的意料之外，又在情理之中。
清虚道长。
那个一手将她推向北境火坑的幕后黑手，终于还是忍不住，亲自下场了。
“国师府的谁？”
凌晚继续追问道。
“是……是国师府的大管家，清风道长！”
小厮竹筒倒豆子一般，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“小的本是外院一个负责洒扫的杂役，前几日，清风道长派人找到了小的。”
“他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，让小的听他的吩咐，办一件事。”
“他……他就是让小的，找个机会，将这封信，送到大小姐您的手上。”
“他说，只要大小姐您亲手拆了这封信，事后……事后他就会再给小的一千两银子，送小的出京，远走高飞！”
“小的……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，才会……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！求大小姐饶命啊！”
他说着，便拼命地在地上磕起头来，将地板撞得“咚咚”作响。
“清风？”
凌晚的口中，咀嚼着这个名字。
“他可有告诉你，他要这官印，是想做什么？”
“没……没有！”
小厮连连摇头。
“清风道长只说，这是国师大人的意思，事关重大，不该问的，就不要多问。”
“小的只是个跑腿的，哪里敢多问半个字啊！”
凌晚静静地看着他，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。
她知道，这个小厮，很可能说的都是实话。
像他这种最底层的棋子，知道的，也就只有这么多了。
但，就凭他这一面之词，根本无法将清虚道长定罪。
国师府完全可以来一个死不认账，再将这个小厮当成弃子，推出来顶罪。
到时候，自己不仅扳不倒国师，反而会因为“诬陷”朝廷重臣，而惹来更大的麻烦。
不行。
必须拿到一个，让清虚道长无法辩驳的，铁证。
而这个铁证，就必须从眼前这个小厮的身上，挖掘出来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凌晚忽然开口问道。
“回……回大小姐，小的名叫赵西。”
“赵西。”
凌晚点了点头。
“你刚才说，清风道长，给了你一百两银子，是吗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！”
赵西连忙回答。
“银子呢？”
“在……在小的的住处，床板底下藏着。”
“很好。”
凌晚的脸上，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。
“赵西，你觉得，我会相信你的话吗？”
赵西猛地一愣。
“大小姐……小的……小说的句句是实啊！”
“是吗？”
凌晚的语气，变得玩味起来。
“在我看来，你这番说辞，倒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教你说的。”
“故意将脏水，泼到与我们靖国公府有隙的国师府身上。”
“而真正的幕后主使，其实，另有其人吧？”
“比如说……”
她的声音，拖得很长。
“睿王殿下？”
赵西的身体，猛地一僵，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慌乱。
虽然只是一闪而逝，却被凌晚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，给精准地捕捉到了。
有诈！
这个赵西，果然还有所隐瞒！
甚至，他刚才说的那些，都只是为了引开自己注意力的谎言！
真正的幕后黑手，很可能就是三皇子！
“不……不是的！大小姐！真的不是睿王殿下！”
赵西的反应变得激烈起来，拼命地辩解着。
“就是国师府！就是清风道长！”
“你越是急于否认，就越证明你心里有鬼。”
凌晚的声音，如同恶魔的低语，一点一点地，敲碎着赵西的心理防线。
“赵西，你知道，欺骗我的下场，是什么吗？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缓缓地从床上站起，走到了赵西的面前。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眼神中，充满了冰冷的、不带一丝感情的漠然。
“春儿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去，将我前几日，从后山挖回来的那盆‘听话草’，端过来。”
“是！”
春儿立刻应声而去。
赵西跪在地上，浑身发抖地看着凌晚，眼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。
听话草？
那是什么东西？
很快，春-儿便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花盆，走了回来。
花盆里，栽着一株极其奇特的植物。
那植物没有叶子，只有一根根如同手指般粗细的、灰白色的菌柱。
菌柱的顶端，还长着一些如同红色触须般的、正在微微蠕动的东西。
看起来，既像是某种菌类，又像是某种……诡异的虫子。
散发着一股淡淡的、仿佛是雨后泥土般的腥气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？”
赵西的声音，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。
“我说了，它叫‘听话草’。”
凌晚的声音，轻柔得像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。
“但它真正的名字，叫做‘尸蛰菌’。”
“是一种极其罕见的，寄生在百年僵尸体内的，半菌半虫的奇物。”
“它的孢子，若是被人吸入体内，便会顺着血液，进入人的大脑。”
“然后，它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毒素，麻痹人的意志，破坏人的神智。”
“中毒者，不会立刻死去。”
“但他会变得，像一条狗一样，温顺，听话。”
“我问他什么，他就会答什么。”
“我让他做什么，他就会做什么。”
“就算我让他，亲手，将自己的眼珠子，一颗一颗地，从眼眶里挖出来，他也会……笑着，照做。”
凌晚的声音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配合着那盆看起来诡异无比的“尸蛰菌”，在赵西的心中，营造出了一种无边无际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怖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大小姐……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”
赵西的心理防线，在这一刻，彻底崩溃了。
他开始疯狂地磕头，哭喊，鼻涕眼泪流了一脸。
“我说！我全都说！求大小姐不要用那个东西！不要啊！”
“哦？”
凌晚的脸上，露出了胜利的微笑。
“这么说，你刚才，确实是在骗我了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！”
赵西泣不成声地承认了。
“那幕后主使，究竟是谁？”
凌晚追问道。
赵西抬起头，脸上充满了犹豫和挣扎，但一看到凌晚手中那盆还在微微蠕动的“尸蛰菌”，他便浑身一颤，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。
“是……是两个人！”
他用一种近乎崩溃的声音喊道。
“是国师府的清风道长，和……和睿王府的李公公，他们……他们是一伙的！”
“什么？”
这个答案，让凌晚也感到了一丝意外。
清虚道长和三皇子，这两个看似立场对立的人，竟然在暗中联手了？
“他们是怎么联系你的？”
“是……是李公公先找到了我！”
赵西语无伦次地说道。
“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，让我听清风道长的吩咐。”
“然后，清风道长又派人给了我这封信，让我送过来。”
“他们……他们还给了我一个信物！”
“信物？”
“是……是一块半月形的玉佩！”
赵西说着，连忙从自己的怀里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一块质地温润的青色玉佩。
“他们说，事成之后，让我拿着这块玉佩，去城西的‘同福客栈’，找一个叫‘掌灯人’的，他会给我剩下的银子，并且，会安排我出城！”
“他还说，这块玉佩，就是他们双方合作的凭证！见玉佩，如见他们本人！”
凌晚接过那块玉佩，眼中精光一闪。
她知道，这，就是她想要的，那个无法辩驳的铁证！
清风道长。
李公公。
半月玉佩。
同福客栈。
掌灯人。
一条完整的、指向幕后黑手的线索链，终于被她，从这个小小的杂役口中，给硬生生地，撬了出来！
一场由国师和皇子联手布下的、旨在窃取兵权、嫁祸谋反的惊天阴谋，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，被凌晚用一株根本就不存在的“尸蛰菌”，和一个足以击溃任何凡人意志的恐怖故事，彻底粉碎。
她不仅识破了阴谋，更重要的，是她拿到了一个，足以将这两个庞然大物，都拖下水的，关键的物证和人证！
她看着地上那个己经如同烂泥一般的赵西，缓缓地将那块玉佩，收进了自己的袖中。
然后，她对着一首捧着那盆“尸蛰菌”，看得津津有味的春儿，淡淡地吩D-咐道：“春儿，把这盆‘冬虫夏草’，端回厨房去吧。”
“告诉厨娘，晚上，给父亲加道汤。”
“啊？”
春儿和地上的赵西，同时愣住了。
冬……冬虫夏草？
赵西猛地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盆东西。
这才发现，那所谓的“尸蛰菌”，根本就不是什么半菌半虫的怪物。
那就是几根长得比较粗壮的、顶上带着一点红须的，名贵补品，冬虫夏草而己！
他……他竟然被一盆补品，给吓得，把所有的底牌，都给掀了？
一股比死亡还要强烈的、被愚弄的羞耻和绝望，瞬间淹没了他。
他两眼一翻，首接吓晕了过去。
凌晚看也没看他一眼。
她转过身，重新走回了窗边。
窗外，夕阳西下。
京城的天空，被染成了一片诡异的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血红色。
一场更大的风暴，即将来临。
而她，己经握住了，那把搅动风暴的，钥匙。
作者“低配细狗”推荐阅读《我，特工毒师，魂穿专治各种不服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CW4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