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凡敏锐地捕捉到了瘦高男人的反应，心中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“是什么人做的？”楚凡故意问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！监控被破坏了，楚阳昏迷不醒，什么都说不出来。”
楚振国的声音更加急切，“楚凡，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，但现在楚阳的情况很危险，你...你能回来吗？”
楚凡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冷冷地看向瘦高男人。
“你刚才说，只是奉命来抓我和苏瑶。”楚凡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，“但为什么同时还有人去对付楚阳？”
瘦高男人的嘴唇开始哆嗦：“我...我真的不知道...”
鬼手重新掏出匕首，在瘦高男人面前晃悠着：“看来还需要帮你回忆一下。”
“楚凡？楚凡你还在吗？”电话里楚振国还在焦急地呼叫。
“我在。”楚凡回应一声，然后对瘦高男人说，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蛇哥到底派了多少人？目标都是谁？”
瘦高男人看着面前寒光闪闪的匕首，终于崩溃了：“好好好！我说！蛇哥确实派了两拨人！一拨来抓你们，另一拨去教训楚阳！”
“为什么要对付楚阳？”
“蛇哥说...说楚阳当年害死了阿豹兄弟，现在又想要杀人灭口！所以要给楚阳一点颜色看看！”
果然如此。
楚凡眯起眼睛。蛇哥这是想要两头收割，既要从楚阳身上榨取更多好处，又要通过绑架自己和苏瑶来要挟楚家。
“楚凡，你到底在哪里？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电话里楚振国的声音变得更加焦躁。
楚凡重新把注意力转向电话：“我听得到。楚阳现在在哪家医院？”
“仁爱医院！楚凡，我知道你恨我们，但楚阳是你哥哥，你们毕竟是亲兄弟...”
“亲兄弟？”楚凡冷笑一声，“楚振国，你觉得我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吗？”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。
过了几秒，楚振国的声音才重新响起，但这次明显带上了紧张和防备：“你...你在说什么？我听不懂。”
“雇佣杀手暗杀你的人是楚阳，制造车祸掩盖真相的也是楚阳。”楚凡一字一句地说，“而你，明知道真相却要我替他顶罪。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亲情？”
电话里传来了楚振国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楚凡，你...你都知道了？”
“我不仅知道当年的真相，我还知道楚阳现在遇到的麻烦是什么。”楚凡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，“那些人叫做蛇明集团，是楚阳雇佣过的杀手组织。现在他们回来要债了。”
楚振国沉默了很久，才开口说：“楚凡，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，楚阳现在确实很危险。他们不只是打断了楚阳的腿，还留下了话，说要全家都付出代价。”
“全家？”楚凡皱起眉头。
“他们说，三天之内如果收不到一千万，就要楚家所有人的命。”楚振国的声音充满了恐惧，“楚凡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，但你妈妈是无辜的...求你帮帮我们。”
楚凡看向鬼手，后者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，意思是首接挂断电话。
但楚凡没有立刻挂断。
虽然恨楚振国和楚阳，但他的母亲确实是无辜的。当年母亲虽然冷眼旁观，但没有首接参与逼迫他顶罪的决定。
“我会去医院看看楚阳的情况。”楚凡最终还是说道，“但别指望我会为了救你们而妥协。”
说完，楚凡挂断了电话。
苏瑶担心地看着他：“楚凡，你真的要去医院吗？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“确实有危险。”鬼手点点头，“这很可能是个陷阱。蛇明既然敢同时对付楚家两兄弟，肯定有后续计划。”
楚凡沉思片刻，然后看向瘦高男人：“你们组织里有多少人？”
“核心成员大概二十几个，外围的打手有五六十人。”瘦高男人老实回答。
“武器呢？”
“主要是刀具和棍棒，枪...枪只有蛇哥和几个头目有。”
鬼手冷笑一声：“一群乌合之众。”
楚凡站起身来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：“既然他们想玩，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鬼手饶有兴趣地问。
“先去医院确认楚阳的情况，然后...首接去找蛇明。”楚凡的语气平静得可怕，“既然他们想要一千万，我就亲自送过去。”
苏瑶知道楚凡不是真的要给钱，而是要去算账。她紧紧抓住楚凡的手：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不行，太危险了。”楚凡摇头。
“我不怕危险。”苏瑶倔强地说，“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。”
鬼手在一旁看着，突然开口：“小子，这丫头有骨气。你们监狱里不是有句话叫'夫妻本是同林鸟'吗？”
“是'夫妻本是同林鸟，大难临头各自飞'。”楚凡无奈地纠正。
“那这丫头显然不是这种人。”鬼手咧嘴笑了，“我欣赏她。”
楚凡看着苏瑶坚定的眼神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：“好，但你必须听我的指挥。”
“嗯！”苏瑶用力点头。
楚凡转向瘦高男人：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第一，我把你交给警察，你因为绑架罪至少要坐十年牢。第二，你带我们去找蛇明，我保证你能活着离开。”
瘦高男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：“我带你们去！但是蛇哥那里真的很危险，他手下有很多亡命徒...”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楚凡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你只需要带路就行。”
鬼手拍拍楚凡的肩膀：“小子，有胆量。不过在去找蛇明之前，我建议先去医院看看情况。知己知彼，百战不殆。”
楚凡点头同意。
三十分钟后，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仁爱医院门口。
楚凡、苏瑶和鬼手从车上走下来，而瘦高男人被绑着手脚留在了公寓里，由鬼手的人看管。
医院里人来人往，楚凡很快找到了楚阳所在的病房。
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，楚凡看到楚阳躺在病床上，双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着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楚振国坐在床边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窗前—那是楚凡的母亲李美华。
楚凡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病房门。
听到开门声，楚振国和李美华同时转过头来。
看到楚凡的瞬间，李美华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—有愧疚，有惊喜，还有一丝恐惧。
“楚凡...你来了。”楚振国站起身，声音有些颤抖。
楚凡没有理会楚振国，而是首接走到病床前，仔细观察楚阳的伤势。
楚阳的双腿确实被打断了，从石膏的形状来看，至少有三处骨折。除此之外，脸上还有多处淤青，显然受了不轻的折磨。
“医生怎么说？”楚凡问道。
“骨折很严重，可能会落下残疾。”李美华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楚凡，你哥哥他...”
“他不是我哥哥。”楚凡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，“从他雇佣杀手要杀父亲的那一刻起，他就不再是我哥哥了。”
李美华被楚凡的话震得后退了几步：“你...你在说什么？”
楚振国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，没有开口否认。
楚凡转向楚振国：“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话？”
“他们说...说三天之内要一千万，否则就要楚家所有人的命。”楚振国小心翼翼地说，“楚凡，虽然我们之间有过节，但现在家里只有你有能力解决这件事了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为了救你们而拿出一千万？”楚凡冷笑。
“不是救我们...”楚振国的声音变得更加卑微，“是救你妈妈。她是无辜的。”
楚凡看向李美华。
这个女人确实是无辜的。当年的事情虽然她没有阻止，但也没有主动参与。而且不管怎么说，她都是生养自己的母亲。
“妈。”楚凡终于开口叫了一声。
李美华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：“楚凡，妈妈对不起你...当年的事情...”
“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。”楚凡平静地说，“但我需要你告诉我实话。关于当年的事情，你到底知道多少？”
李美华看了楚振国一眼，后者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但楚凡注意到了这个细节。
“妈，你只需要告诉我真话。”楚凡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，“我不会怪你的。”
李美华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开口了：“楚凡，当年的车祸...确实不是楚阳开车撞的。”
楚振国脸色大变：“美华！”
“但是楚阳确实雇佣了杀手。”李美华继续说，“那个被撞死的人叫阿豹，是杀手组织的人。楚阳本来是要他们去杀...杀一个商业对手，结果阿豹在执行任务的路上被车撞死了。”
楚凡皱起眉头：“商业对手？不是楚振国？”
“不是。”李美华摇头，“是星海集团的董事长林正德，也就是林诗雅的父亲。”
这个信息让楚凡大为震惊。
楚阳雇佣杀手要杀的人竟然是林正德？那为什么瘦高男人说的是楚振国？
“为什么要杀林正德？”楚凡追问。
“因为星海集团在和我们公司竞争一个大项目，楚阳担心败北，所以...”李美华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楚凡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。
如果楚阳的目标是林正德，那为什么蛇明会认为楚阳要杀楚振国呢？
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秘密。
就在这时，病床上的楚阳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“楚...楚凡？”楚阳的声音很虚弱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楚凡走到床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楚阳：“听说你遇到了一些麻烦。”
楚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：“你...你都知道了？”
“我知道你雇佣杀手的事情，也知道那些人现在回来找你要债了。”楚凡的语气很平静，“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，你当年到底想杀谁？”
楚阳看了看楚振国，又看了看李美华，最后咬牙说道：“林正德。我雇佣他们杀的是林正德。”
“为什么蛇明会认为你要杀楚振国？”
楚阳愣了一下：“我...我不知道。”
楚凡感觉楚阳在撒谎。
就在这时，鬼手突然走到楚凡身边，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。
楚凡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。
“楚阳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楚凡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，“当年你雇佣蛇明的时候，到底给了他们什么任务？”
“我...我真的只是要他们杀林正德...”楚阳还在坚持。
楚凡首接掏出了手机，播放了一段录音。
录音里传来了楚阳的声音：“蛇哥，我要你帮我做掉一个人。”
“谁？”
“我爸，楚振国。”
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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