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手二话不说，转身就往外走。“我去找，你先稳住他的情况。”
楚凡点点头，蹲下身仔细观察楚阳的症状。瞳孔开始涣散，呼吸急促而浅，这是毒素攻心的征象。
他伸手按在楚阳的脉门上，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脉搏。《九转玄医经》中记载的毒素扩散症状，与眼前的情况完全吻合。
“楚阳，能听见我说话吗？”楚凡轻拍他的脸颊。
楚阳艰难地睁开眼，目光模糊：“楚...楚凡...”
“我在这里。”楚凡握住他的手，“坚持住，我会救你的。”
楚阳想说什么，但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。楚凡能看出他眼中的恐惧和绝望。
这个平日里高傲自大的楚家长子，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孩子。
楚凡心情复杂。三年前，就是这个人毁了他的人生。但现在看着楚阳痛苦的样子，他内心深处竟然涌起一丝不忍。
血浓于水，终究不是一句空话。
半个小时后，鬼手匆匆返回。他提着一个医疗包，里面装着一套银针和几味常用草药。
“老板，我从附近的诊所'借'来的。”鬼手把东西放在楚凡面前。
楚凡检查了一下银针的质量，还算可以。草药虽然不是最佳选择，但勉强能用。
“帮我点个火。”楚凡开始准备。
他将几味草药放在铁皮盒里点燃，让烟雾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。这些药草燃烧后产生的气体，能够暂时抑制毒素的扩散。
楚阳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。
楚凡拿起银针，在火焰上消毒。《九转玄医经》第八转——回春针法，专门针对各种疑难杂症。
但楚阳现在的情况太严重了，第八转可能还不够。
他犹豫了片刻，最终还是决定使用第九转。
楚凡深吸一口气，开始施针。第一针刺入楚阳的百会穴，楚阳的身体立刻停止了颤抖。
第二针，风府穴。楚阳的脸色稍微好转。
第三针，大椎穴...
随着银针的不断刺入，楚阳的情况在逐渐好转。但楚凡自己却开始感到不适。
《九转玄医经》第九转的代价，就是施术者要承受被救者的所有痛苦。
毒素开始在楚凡体内扩散，他感到一阵阵剧烈的疼痛。汗水顺着额头流下，但他的手依然稳定。
“老板，你的脸色很不好。”鬼手担心地看着他。
“我没事。”楚凡咬牙坚持，“这是正常现象。”
第九针，涌泉穴。楚凡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，差点摔倒。
鬼手急忙扶住他：“老板！”
“别碰我！”楚凡急声制止，“现在不能中断。”
他强忍着痛苦，继续施针。第十针，第十一针...
每一针下去，楚阳的情况都在好转，而楚凡承受的痛苦也在加剧。
终于，最后一针刺入楚阳的心俞穴。楚阳的呼吸完全平稳下来，脸色也恢复了正常。
楚凡却再也支撑不住，倒在了地上。
“老板！”鬼手急忙上前查看。
楚凡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，但身体里的毒素正在疯狂扩散。这就是第九转的代价——救人一命，自承其苦。
“水...给我点水。”楚凡虚弱地说。
鬼手急忙找来矿泉水，楚凡喝了几口，感觉稍微好了一些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自制的解毒丸吞下。虽然不能完全解除毒素，但能缓解症状。
楚阳睁开眼，看到楚凡痛苦的样子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。
“你...为什么要救我？”楚阳的声音很轻。
楚凡没有回答，只是靠在墙上慢慢调息。《九转玄医经》的内功心法，能够帮助他更快地恢复。
“三年前的事...对不起。”楚阳继续说，“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，但我真的很后悔。”
楚凡睁开眼看着他：“后悔？你后悔什么？后悔害了我，还是后悔被人发现了真相？”
楚阳沉默了。
“如果蛇明没有出现，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了，你会后悔吗？”楚凡的语气很平静，但字字如刀。
“我...”楚阳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楚凡站起身，虽然还有些虚弱，但己经能够行动了。
“楚阳，我救你不是为了原谅你。”楚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我只是不想成为和你们一样的人。”
楚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愧。
就在这时，工厂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。鬼手立刻警觉起来，走到窗边观察。
“老板，有人来了。”鬼手的声音很紧张，“三辆黑色轿车，看起来不像好人。”
楚凡皱眉，这个地方很偏僻，不应该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。
除非...
他想起楚振国的话，定位器可能是李美华装的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来的人很可能就是蛇明的手下。
“能看清有多少人吗？”楚凡问。
“至少十个。”鬼手回答，“而且都带着家伙。”
楚凡脸色凝重。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战斗，楚阳更是毫无战斗力。
“后门有路吗？”
“有，但是很窄，只能走一个人。”鬼手说，“老板，你们先走，我留下来拖住他们。”
“一起走。”楚凡摇头，“谁也不能留下。”
他扶起楚阳，虽然毒素己经清除，但楚阳还很虚弱，需要人搀扶。
三人悄悄向后门移动。就在快要到达时，前门突然被踢开。
“搜！挨个房间搜！”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。
楚凡认出了这个声音——蛇明手下的得力干将，绰号“疤脸”的刀疤男。
“楚家的小崽子们，我知道你们在这里！”刀疤男大声喊道，“乖乖出来，我保证给你们一个痛快！”
楚凡加快脚步，安墟九河下梢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但楚阳的腿软得厉害，走得很慢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他们己经搜到附近的房间了。
“老板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鬼手着急地说。
就在这时，楚阳突然停下脚步。
“你们走吧。”楚阳看着楚凡，“我留下来拖住他们。”
“你疯了？”楚凡瞪着他，“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。”
“正因为这样，他们才不会怀疑你们己经逃走了。”楚阳苦笑，“楚凡，你救了我一命，现在该我还你了。”
楚凡愣住了。这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楚阳吗？
“别做傻事。”楚凡拉住他的胳膊，“我们一起走。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楚阳挣脱开他的手，“楚凡，如果我死了，请告诉爸爸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，就是害了你。”
说完，楚阳转身走向前门的方向。
“楚阳！”楚凡想要追上去，但被鬼手拦住了。
“老板，他说得对，现在不走真的来不及了。”鬼手拉着楚凡向后门走去。
楚凡心情复杂，但理智告诉他，鬼手说得对。如果他们都被抓住，楚阳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。
“在这里！楚阳在这里！”前面传来喊声。
“别动！举起手来！”
“就你一个人？楚凡呢？”刀疤男的声音很愤怒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楚阳的声音很平静，“他早就走了。”
“撒谎！”传来一声惨叫，显然楚阳被打了。
楚凡握紧拳头，但还是被鬼手拖着继续向后门走去。
他们终于来到后门，鬼手推开门，外面是一条小巷。
“老板，快走！”
楚凡回头看了一眼工厂的方向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楚阳，这个曾经害他入狱的亲哥哥，竟然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拯救他。
人性真是复杂啊。
“说！楚凡去哪了？”刀疤男的怒吼声传来。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楚阳的声音越来越弱。
楚凡知道，楚阳撑不了多久了。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，然后想办法救他。
两人快速穿过小巷，来到另一条街道。鬼手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“去哪？”司机问。
楚凡想了想：“市中心，最繁华的地方。”
只有在人多的地方，他们才相对安全。
出租车启动了，楚凡透过后视镜看着渐渐远去的工厂。心中暗暗发誓，他一定会回来救楚阳的。
但首先，他需要恢复实力，制定计划。
蛇明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。
出租车在夜幕中穿行，霓虹灯的光影不断掠过车窗。楚凡靠在后座上，闭着眼睛，但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。
楚阳的那句话一首在他耳边回响：“如果我死了，请告诉爸爸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，就是害了你。”
妈的，这个蠢货。楚凡在心里骂着，但眼角却有些。
三年了，三年来他第一次听到楚阳的道歉。虽然来得太晚，但总比没有强。
“老板，我们到了。”鬼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楚凡睁开眼睛，外面是繁华的市中心，人来人往，灯火通明。这里是城市的心脏，蛇明的触手再长，也不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动手。
付了车费下车，楚凡和鬼手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。
“两杯黑咖啡。”楚凡对服务员说。
他们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，楚凡掏出手机，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，都是同一个号码。
苏瑶。
楚凡心中一紧，立刻回拨过去。
“楚凡！你没事吧？”苏瑶的声音传来，带着哭腔，“我听说夜店那边出事了，好多人都在找你...”
“我没事。”楚凡压低声音，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“在家里。”苏瑶停顿了一下，“楚凡，你不要回来了，那些人很危险，他们...”
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，然后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“楚凡？”那声音粗暴而嚣张，“我是蛇明。你的小情人现在在我手上，想要她安全，今晚12点，废弃码头见面。记住，只能你一个人来，否则...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
楚凡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，鬼手看到他的表情，低声问：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蛇明抓了苏瑶。”楚凡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想用她来威胁我。”
鬼手皱眉：“这是陷阱，老板你不能去。”
“我知道是陷阱。”楚凡放下手机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“但我必须去。”
苏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他的人，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。蛇明动了她，就是动了楚凡的逆鳞。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。”鬼手说。
“不。”楚凡摇头，“你去医院，找个机会把楚阳救出来。”
“老板...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楚凡的语气不容反驳，“楚阳为了我才被抓的，我不能让他死在那里。”
鬼手看着楚凡坚定的表情，最终点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楚凡看了看时间，现在是晚上10点半，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。
他需要做一些准备。
两人离开咖啡厅，在街上分开。
鬼手去了医院的方向，楚凡则走向另一条街。
那里有一家武器店，表面上卖的是工艺品，实际上是地下世界的军火商。
楚凡在狱中时听鬼手提过这个地方。
店面不大，门口挂着“古玩收藏”的招牌。
楚凡推门走进去，里面昏暗得很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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