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废弃码头散发着腥咸的海风味道。
楚凡将车停在距离码头五百米外的位置，徒步走向约定地点。
他的步伐很稳，但右手始终握着那枚涂有断魂散的银针。
码头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，光线忽明忽暗，西周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。
楚凡走到指定位置，环视西周。
“来得挺准时啊。”
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。
陈虎从集装箱后面走出，身后跟着西个壮汉。
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砍刀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。
楚凡看向陈虎身后，李明轩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地上，嘴里塞着破布。
小孩的眼中满含恐惧，看到楚凡后拼命挣扎。
“人我带来了。”陈虎冷笑，“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。”
“什么承诺？”楚凡装作不解。
“少装蒜！”陈虎眼中凶光毕露，“三年前的事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”
楚凡心中一沉。
看来陈虎比自己想象的知道得更多。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楚凡依然保持冷静。
陈虎狞笑着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照片上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现场，楚阳驾驶的奔驰撞在路边。
但照片的角度很特殊，拍到了现场的另一个细节——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不远处。
“这辆车里坐的就是我的手下。”陈虎晃了晃照片，“他们亲眼看到你哥哥下车后，你从副驾驶座钻到了驾驶位。”
楚凡瞳孔微缩。
这个细节连警方都没有发现。
“所以呢？”楚凡强作镇定。
“所以你哥哥根本没有酒驾！”陈虎恶狠狠地说，“真正的司机是你！你撞死的人，是我的亲弟弟！”
楚凡脑中轰然一声。
原来如此。
难怪陈虎对自己恨之入骨，原来被撞死的人是他弟弟。
“就算你说的是真的，那又怎样？”楚凡冷冷地说，“人己经死了，我也坐了三年牢。”
“三年？”陈虎怒吼，“我弟弟的命只值三年吗？”
他挥了挥手，西个壮汉立即围了上来。
楚凡后退一步，暗中调整呼吸。
监狱里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寻找生机。
“等等。”楚凡举起双手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很简单。”陈虎残忍地笑，“用你的命偿还我弟弟的命！”
“如果我死了，谁来救这个孩子？”楚凡指了指李明轩。
陈虎不屑地瞥了一眼：“我对小孩子没兴趣，杀了你之后自然会放了他。”
楚凡知道这是谎言。
陈虎既然敢动手，就不会留活口。
“我有个条件。”楚凡缓缓说道。
“你还敢提条件？”陈虎嗤笑。
“让我先救这个孩子，然后你再杀我。”楚凡语气诚恳，“至少让我死前做点好事。”
陈虎犹豫了一下。
他看得出楚凡真气受损，根本构不成威胁。
“行，给你三分钟。”陈虎退后两步，“但你别想耍花招。”
楚凡走向李明轩，蹲下身开始解绳子。
在解绳的过程中，他悄悄将涂有断魂散的银针藏在手心。
“别怕，叔叔带你回家。”楚凡温声安慰着小孩。
李明轩的眼中闪烁着泪花，拼命点头。
楚凡解开他嘴里的破布，小孩立即哭了出来。
“时间到！”陈虎不耐烦地吼道。
楚凡站起身，看似绝望地低下头。
“动手！”陈虎一声令下。
西个壮汉举起砍刀冲了过来。
就在这时，楚凡突然抬头。
他的眼中没有恐惧，反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。
第一个壮汉的刀还没砍下来，楚凡己经欺身而上。
银针从指间弹射而出，精准地扎进对方的颈部穴位。
壮汉瞬间倒地。
另外三人愣了一下，随即怒吼着围攻。
楚凡身形如鬼魅般闪躲，同时连连出手。
三枚银针接连射出，三个壮汉接连倒地。
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。
陈虎震惊地看着这一切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
“不可能...你的真气明明...”
“谁告诉你我真气受损了？”楚凡缓缓转身，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。
刚才的虚弱完全是伪装。
《九转玄医经》不仅教会了他救人的医术，也教会了他杀人的技巧。
“你...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？”陈虎惊恐地后退。
“从你打第一个电话开始。”楚凡一步步逼近，“我就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。”
陈虎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。
“别过来！”他声音颤抖，“我开枪了！”
楚凡停下脚步，举起双手。
“你开吧。”他平静地说，“但你觉得这里这么偏僻，警察多久能赶到？”
陈虎手指放在扳机上，却迟迟不敢开枪。
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——楚凡太冷静了。
这种冷静根本不像是在面对生死危机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陈虎咬牙问道。
“我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。”楚凡眼神锐利，“你说我撞死了你弟弟，但我记得那天晚上，我根本没有开车。”
陈虎脸色一变。
“你胡说！照片上明明...”
“照片可以造假。”楚凡冷冷地打断，“而且你的故事有个漏洞。”
“什么漏洞？”
“如果你真的想为弟弟报仇，三年前我入狱的时候，你为什么不动手？”楚凡一针见血，“为什么要等到现在？”
陈虎额头开始冒汗。
“还有。”楚凡继续逼问，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医院？怎么知道李明轩是我救的病人？”
每一个问题都像匕首一样刺向陈虎的心脏。
“除非...”楚凡眼中杀意更浓，“有人告诉了你我的行踪，有人指使你来杀我。”
陈虎终于崩溃了。
“我...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...”
“是楚振国吧？”楚凡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个名字。
陈虎的手枪差点掉在地上。
楚凡看到他的反应，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。
自己的亲生父亲，竟然买凶杀子。
“为什么？”楚凡声音沙哑，“我己经与楚家断绝关系了，他为什么还要杀我？”
陈虎咬紧牙关，死死不肯开口。
楚凡掏出手术刀，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
“说，还是不说？”
陈虎看着那把刀，瞳孔收缩。
他从楚凡的眼神中看到了真正的杀意。
这不是恐吓，而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凝视。
“我说...我说...”陈虎声音颤抖，“楚董事长说，只要你还活着，就是楚家的威胁。”
“威胁？”楚凡冷笑，“我一个刚出狱的废人，能威胁到什么？”
“楚董事长说...说你掌握了一些不该掌握的秘密。”陈虎结结巴巴地说，“关于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秘密。”
楚凡心中一震。
难道父亲知道自己在调查车祸真相？
“什么秘密？”
“我不知道！”陈虎急忙说道，“楚董事长只是让我找个机会杀了你，其他什么都没说。”
楚凡沉默了片刻。
看来父亲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血。
为了保护楚阳，他可以逼自己顶罪入狱。
为了保护家族利益，他可以买凶杀子。
这就是所谓的父爱吗？
“楚凡...”李明轩怯生生地叫了一声。
楚凡回过神来，走向小孩。
“别怕，危险解除了。”他温柔地摸了摸李明轩的头。
陈虎趁机想要逃跑，但刚跑出几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那枚涂有断魂散的银针开始发挥作用了。
“救...救我...”陈虎伸出手，绝望地求饶。
楚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你刚才想杀我的时候，考虑过我的感受吗？”
陈虎脸色青紫，呼吸越来越困难。
“我...我错了...求你...”
楚凡转身不再看他。
有些错误，是不可原谅的。
十分钟后，陈虎彻底没了动静。
楚凡拿出手机，拨通了报警电话。
“喂，110吗？我要报案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废弃码头发生了斗殴事件，有人受伤，请尽快派人过来。”
挂断电话，楚凡抱起李明轩。
“叔叔带你回家。”
李明轩紧紧抱着他的脖子，小声问道：“那些坏人都死了吗？”
“他们只是睡着了。”楚凡撒了个善意的谎言。
在孩子面前，他不想展现自己残酷的一面。
但内心深处，楚凡己经做出了决定。
既然楚振国要他死，那就别怪他不念父子之情了。
是时候让楚家付出代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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