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，湖面起雾，白得像煮开的牛奶。
棺材浮中央，黑漆红纹，盖滑开，苏曼平躺，双手叠腹，匕首插心，血染红裙。
湖边早跑的学生先看见，尖叫划破雾。
“死人……！”
一声比一声高，鸟雀惊飞。
姜晚赶到，赤脚，拖鞋在路上跑掉一只。
她站在岸边，看棺材，眉心首跳。
雾太浓，苏曼的脸却清楚，嘴角带笑，像满足。
系统音冷。
【检测到“噬母局”】
【养鬼人献生母，换厉鬼出】
【厉鬼目标：宿主】
【击杀奖励：功德+20000】
【失败：宿主魂被替，永堕棺牢】
姜晚咬牙，低声骂。
“疯女人，连自己命都不要。”
……
警戒线拉起，校方封锁。
镇魂司来，陆野带队，穿防护服，抬箱子。
他看见姜晚，递一瓶水。
“别靠近，棺材吸魂。”
姜晚没接，问。
“能捞吗？”
“等太阳高，雾散，再动。”
“等不了。”
她抬脚，要下水，被沈砚一把拽住。
“想死？”
“想活，才要上去。”
沈砚盯她两秒，松手，转身开箱，扔给她一套装备。
“潜水服，三分钟，速回。”
……
姜晚穿衣，背氧气，腰挂短刃，扑通下水。
湖水冰冷，像无数针扎骨。
她游近棺材，手扒棺沿，借力翻进去。
棺内窄，苏曼体温未散，血尚热。
姜晚握住匕首柄，拔。
噗……
血喷她一脸，腥甜。
苏曼身体抽搐，突然抬手，抓住她手腕，指甲陷入肉。
嘴张开，发出男人声音，低沉沙哑。
“晚晚，妈妈爱你，把心给我。”
姜晚冷笑，反手一刀，割断苏曼手筋。
“爱？你配？”
她抬膝，顶在苏曼胸口，把人压回棺底。
指尖摸向苏曼后颈，果然，一张人皮符贴颈椎，符纹血色。
她两指夹住，猛地撕下。
嘶啦……
符离体，苏曼身体瞬间干瘪，像被抽干空气，皮肤贴骨，眼窝深陷。
一缕黑烟，从七窍冒出，凝成一张男人脸，与她七分像，却苍白无血。
男人张嘴，声音温柔。
“女儿，终于见到你。”
系统音炸响。
【检测到噬父魂，姜远，死亡十年】
【技能：幻境，吞噬血缘】
【弱点：眉心骨】
姜晚瞳孔缩，声音哑。
“爸？”
男人微笑，伸手想摸她脸。
“来，爸爸带你回家。”
指尖刚碰她皮肤，冰冷刺骨。
姜晚回神，短刃反手刺向他眉心。
刃尖离皮肤一寸，被无形力挡住，再进不得。
男人叹息。
“不孝。”
他抬手，一挥，姜晚整个人被掀飞，撞破棺材盖，扑通落水。
……
湖面，众人只见棺材炸开，水柱冲天。
姜晚浮出水面，嘴角溢血，手里攥紧人皮符。
沈砚扔绳索，把她拉上岸。
“伤哪？”
“内伤，死不了。”
她抬头，看湖心，黑雾凝成巨大人脸，正是姜远。
人脸张口，声音覆盖整个校园。
“晚晚，今晚子时，爸爸接你回家。”
雾随声散，阳光落下，湖面平静，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……
校医室，白帘。
姜晚肋骨裂两根，打固定带，手臂吊胸。
她靠床，看窗外，眼神冷。
沈砚坐旁边，削苹果，皮不断。
“噬父局，你妈献命，换你爸魂出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今晚子时，他真来？”
“来。”
“怎么办？”
姜晚抬手，看掌心，人皮符蜷缩，像枯叶。
“杀父，第一次，手生，多指教。”
……
傍晚，六点。
陆野搬来装备箱，排开。
“镇魂司特供，打鬼套餐。”
一把短冲，弹匣刻驱邪符。
一把骨锤，锤头用千年桃木，专砸眉心骨。
一瓶黑狗血，密封，附喷头。
一件防弹背心，内衬银丝，可挡一次魂穿。
姜晚挑骨锤，握柄，试挥，风声呼啸。
“就它。”
陆野看她，声音低。
“弑父，功德负，你扛？”
“扛。”
“好，我陪你。”
……
夜里十一点，操场清空。
月光白，像铺霜。
中央，摆一副空棺，黑漆红纹，正是湖心那副。
棺前，放铜盆，纸钱烧，火苗青。
姜晚穿黑衣，站棺尾，骨锤横膝。
沈砚站左，陆野站右，三人成三角。
分针指向十二，铜盆火猛地拔高，火舌窜三米。
黑雾从棺内升起，凝成姜远，穿旧式西装，脸苍白，笑温柔。
“晚晚，爸爸来了。”
姜晚抬眼，声音冷。
“姜远，十年前，你亲手把我妈推下楼，只为换姜雪命格。”
“今天，你还想要我心？”
“配吗？”
姜远叹息，抬手，黑雾凝成巨手，抓向她。
“女儿，听话。”
姜晚不退，骨锤抡圆，砸向巨手腕。
砰！
黑雾散又聚，巨手变爪，掐她脖子，提离地面。
她悬空，脚尖离地，呼吸断。
沈砚抬枪，连射，子弹穿雾，无效。
陆野泼黑狗血，雾被腐蚀，发出嘶嘶声，却瞬间愈合。
姜晚手指摸向腰间，拔下短冲，枪口对准姜远眉心。
砰砰砰！
一梭子打完，子弹嵌进雾体，却停半寸，再进不得。
姜远微笑，手指收紧，姜晚脖子发出咔咔声，眼球充血。
千钧一发，她松手，骨锤掉落，空中翻转。
她脚尖勾住锤柄，借力一甩，骨锤飞出，首砸姜远眉心。
当！
锤头击中，发出金属撞骨声。
姜远眉心裂，露出白色眉心骨，裂纹蔓延。
他发出婴儿啼哭，巨手松，姜晚落地，跪地咳。
沈砚冲上前，镇魂刃递到她手。
“最后一击！”
姜晚握住，咬牙，跃起，刃尖对准眉心骨裂缝，猛刺。
噗嗤！
刃尖穿透骨，黑血喷涌，洒她一脸，腥臭刺鼻。
姜远发出震天惨叫，身体开始龟裂，黑雾崩散，像碎玻璃。
最后一刻，他看姜晚，声音恢复温柔。
“晚晚，爸爸爱你。”
姜晚冷笑，手腕一转，刃尖搅碎眉心骨。
“爱我？下地狱去爱。”
轰！
姜远化作黑灰，被风吹散，消失夜空。
……
铜盆火灭，月光冷。
姜晚跪地，手抖，刃掉地，发出清脆声。
系统音响起。
【噬父魂灭，任务完成】
【奖励：功德+20000，冥币+2000万】
【新增技能：弑父者，对血缘鬼伤害翻倍】
她抬头，看天，月亮圆满，像白眼。
沈砚伸手，拉她起身，声音低。
“结束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伤？”
“疼，但爽。”
……
凌晨两点，校医室。
姜晚躺床，吊水，脸色苍白，却带笑。
陆野进门，递她一份文件。
“苏曼尸体，火化申请，需要你签字。”
她接过，笔一挥，名字潇洒。
“骨灰别埋，撒湖，喂鱼。”
……
女生宿舍，垃圾桶，铁盒被清洁工收走。
没人发现，盒底，还贴着一张小小人皮符，符纹闪红光，像呼吸。
……
清晨，姜晚被手机吵醒。
屏幕跳出一条短信，发件人：未知号码。
内容：
“杀父的感觉，爽吗？”
“下一个，轮到你了。”
“……爱你的，妈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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