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巷的午后总浸在桂花香气里。陆沉把陈冬的篮球放在玻璃柜最上层,和苏阿婆的绣帕并排摆着,又用红绳系了张新卡片 ——“陈冬的篮球,藏着未竟的决赛约定”。银镯子贴在腕间,带着淡淡的余温,像是还在回味昨晚陆安的那句 “别害怕,我一首都在”。
“吱呀” 一声,门口的木门被轻轻推开,赵桂兰推着自行车走进来,车筐里放着个保温桶,还有个用蓝布包着的东西,沾着点桂花碎:“沉儿,刚蒸的桂花糕,给你送点来。还有这个 ——” 她把蓝布包递过来,“周奶奶让我给你的,说这是陆安放在她那儿的东西,让你收着。”
“周奶奶?” 陆沉接过蓝布包,触感硬挺,像是个方形的盒子,“就是您上次说的,有旧唱片的那位奶奶?”
赵桂兰点点头,坐在柜台前的小凳上,倒了杯凉茶:“周奶奶住在巷尾,老伴走了十年了,就剩她一个人。陆安以前常去看她,帮她修修收音机、擦擦窗户,周奶奶也常给陆安送桂花糕,说陆安像她儿子。” 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些,“不过周奶奶最近不太对劲,总坐在门口的桂花树下发呆,手里攥着个旧唱片,说‘能听到老伴的声音’。”
陆沉打开蓝布包,里面是个暗红色的木盒,盒面上刻着缠枝莲纹,和银镯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他轻轻打开盒子,里面放着一张黑胶唱片,封面是泛黄的红纸,写着 “月圆花好” 西个楷体字,边角磨损得厉害,像是被人反复过。唱片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,是陆安的字迹:“周奶奶的唱片,藏着重要的话,等沉儿来取。”
“这唱片……” 陆沉的指尖刚碰到唱片边缘,腕间的银镯子突然 “嗡” 地一声震动起来,热度比碰篮球时更柔和,像是春风拂过手腕。
赵桂兰凑过来看:“这就是周奶奶说的那个旧唱片,是她老伴年轻时给她买的,里面录着她老伴唱的《月圆花好》。周奶奶说,上个月陆安来借过这唱片,还回来时说‘这唱片以后能帮大忙’,当时我还笑她,说陆安是怕她孤单,故意哄她。”
陆沉想起后屋油画里的收音机,还有苏阿婆提到的 “陆安被推下江时,江风里有歌声”,心里突然有个猜测:“赵姨,周奶奶家怎么走?我想亲自去谢谢她,顺便…… 问问这唱片的事。”
赵桂兰指了指巷尾:“就在第五家,门口种着两棵老桂花树,很好找。不过你可得轻点问,周奶奶这阵子情绪不好,一提陆安就掉眼泪。”
告别赵桂兰,陆沉抱着木盒往巷尾走。桂花香气越来越浓,走到第五家门前时,果然看到两棵老桂花树,树下坐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太太,手里攥着个旧收音机,头发花白,背有点驼,正是周奶奶。
听到脚步声,周奶奶抬起头,看到陆沉怀里的木盒,眼睛突然亮了:“你是…… 陆安的弟弟?”
“我是陆沉,谢谢您让赵姨给我送唱片。” 陆沉在她身边坐下,把木盒递过去,“这是您的东西,我给您送回来。”
周奶奶摇摇头,把木盒推回他怀里:“这是陆安让我交给你的,他说‘等我不在了,让沉儿拿着这唱片,去旧物屋的后屋找答案’。”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,从口袋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手帕,擦了擦眼睛,“上个月,陆安来我家借唱片,说要录点东西。他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,对着唱片哭,说‘周奶奶,我可能看不到陈冬的决赛了’,我当时还骂他胡说,没想到……”
陆沉的心揪了一下,拿出唱片:“周奶奶,陆安录了什么?是不是和他的事有关?”
周奶奶点点头,把手里的旧收音机递过来:“这是陆安的收音机,他借唱片那天,把这个也放我这儿了,说‘要是我没回来,让周奶奶把收音机和唱片一起给沉儿’。他还说,只要把唱片放进收音机,就能听到他录的东西。”
陆沉接过收音机,机身是黑色的,掉了块漆,正是父亲留下的那台 —— 他小时候常听陆安用这台收音机放《月圆花好》,说这是父亲最喜欢的歌。他小心地把唱片放进收音机,按下播放键,“滋滋” 的电流声过后,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,是周奶奶老伴的声音,浑厚而温柔,唱的正是《月圆花好》。
周奶奶的眼泪掉在膝盖上,轻声跟着哼唱:“浮云散,明月照人来,团圆美满今朝最……”
就在这时,银镯子突然剧烈发烫,贴在腕间,像是在提醒他什么。陆沉下意识把音量调大,歌声里突然混进了另一个声音 —— 是陆安的声音,带着点急促:“周奶奶,您听,这是林浩的声音,他要带我去江边,作者“荷叶不长叶”推荐阅读《子时旧物屋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说有重要的事……”
紧接着,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,低沉而阴狠,正是林浩:“陆安,别跟我耍花样,把黑色笔记本交出来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“那是我爸留下的证据,我不会给你的!” 陆安的声音带着愤怒,“我爸的死是不是你干的?还有那些走私的事,你以为能瞒多久?”
“哼,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,就别怪我了。” 林浩的声音越来越近,“今天就让你和你爸一样,永远消失在江里!”
“扑通” 一声闷响,像是有人掉进水里。紧接着,是周奶奶的抽泣声:“陆安!陆安你在哪?!”
录音到这里突然断了,只剩下 “滋滋” 的电流声。周奶奶抱着收音机,哭得浑身发抖:“那天我听到声音,赶紧跑到江边,只看到林浩一个人从江边走出来,手里攥着个黑色笔记本,还看到陆安的白衬衫飘在江面上…… 我不敢喊,怕林浩看到我,就躲在树后,看着他走了,才敢出来把收音机和唱片藏起来。”
陆沉的手紧紧攥着收音机,指节泛白。录音里的声音清晰地证明,陆安不是自杀,是被林浩谋杀的!而且父亲的死,还有 “走私”,都和林浩有关!那个黑色笔记本,一定藏着林浩犯罪的证据。
“周奶奶,” 陆沉的声音有点发颤,“陆安有没有跟您说过,他把黑色笔记本藏在哪了?或者提到过‘归尘’‘传承堂’之类的词?”
周奶奶想了想,摇了摇头:“没提过这些,不过他借唱片那天,说过‘旧物屋的后屋,藏着能保护沉儿的东西’,还说‘木盒子里的唱片,不只是录音,还是钥匙’。” 她指着陆沉怀里的木盒,“你看盒子的底部,陆安说那里有个小机关。”
陆沉赶紧打开木盒,翻过来一看,底部果然有个小小的凹槽,像是个钥匙孔。他想起腕间的银镯子,试着把镯子贴在凹槽上,“咔嗒” 一声,木盒的底部弹开了,里面藏着一块小小的墨玉碎片,通体发黑,上面刻着个 “尘” 字,和油画框上的 “归尘” 刻痕正好能对上。
银镯子突然把墨玉碎片吸了过去,碎片贴在镯子上,发出一阵柔和的绿光。陆沉的眼前浮现出一片模糊的画面:陆安坐在旧物屋的后屋,手里拿着木盒,正在往里面放唱片。他对着空气说:“沉儿,墨玉碎片有三块,这是第一块,藏在周奶奶的唱片里。另外两块,一块在陈冬的篮球里,一块在苏阿婆的绣帕里。等你集齐三块碎片,就能打开传承堂的门,找到父亲留下的账本,还有林浩走私的证据。”
画面消失时,陆沉的眼泪掉在墨玉碎片上,绿光更亮了。他终于明白,陆安留下的不只是线索,还有一条通往真相的路 —— 从苏阿婆的绣帕,到陈冬的篮球,再到周奶奶的唱片,每一件旧物都是一把钥匙,每一个执念都是一句提醒,等着他一步步解开。
“周奶奶,谢谢您。” 陆沉把墨玉碎片收好,“我会找到真相,让林浩付出代价,也让陆安走得安心。”
周奶奶点点头,把收音机递给他:“这个你拿着,是陆安的心意。以后要是想他了,就听听这唱片,就像他还在你身边一样。”
陆沉抱着木盒和收音机,往旧物屋走。桂花香气里,仿佛能听到陆安的声音,在耳边轻轻说:“沉儿,加油,你离真相越来越近了。”
回到旧物屋时,己经是傍晚。陆沉把唱片和收音机放在玻璃柜里,和绣帕、篮球并排摆着,又在墨玉碎片上系了张纸条:“第一块墨玉碎片,来自周奶奶的唱片,藏着归尘的秘密。”
他走到后屋,掀开蓝布帘,看着墙上的油画。画里的陆安依旧背对着他,手里的收音机像是真的在播放《月圆花好》。陆沉伸出手,轻轻碰了碰画框上的 “归尘” 刻痕,银镯子上的墨玉碎片发出绿光,和画框的刻痕呼应着,像是在说 “快了,就快找到了”。
这时,手机突然响了,是陈冬打来的:“陆沉哥,明天的决赛在市体育馆,下午两点开始,你一定要来啊!王教练说他己经跟医院请假了,会来给我们加油!”
“我一定来。” 陆沉的声音带着坚定,“陈冬,明天一定要赢,陆安在看着我们。”
挂了电话,陆沉坐在藤椅上,拿起陆安的笔记本,在扉页上写下:“集齐第一块墨玉碎片,真相在传承堂。明天,为陈冬加油,也为陆安加油。”
窗外的桂花还在飘,月光透过窗户,洒在玻璃柜里的旧物上,唱片、收音机、绣帕、篮球,都泛着淡淡的光,像是在为明天的决赛,为即将到来的真相,悄悄祝福。陆沉知道,明天不仅是陈冬的决赛,也是他寻找真相的第一步 —— 他要带着陆安的期待,带着这些旧物的执念,勇敢地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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