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从榻上坐起，浑身冷汗，心脏狂跳得像刚跑完一千米体测。梦里那盆怪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，冷寿的眼睛在花瓣间闪烁，差点没把我送走。窗外天光微亮，那盆淡紫色小花还杵在原地，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进来，闻得我脑仁疼。这玩意儿绝对有问题，说不定是曹操搞的什么古代版窃听器，或者迷魂药——可惜我历史知识贫瘠，连这花叫啥名都猜不出来，只能干瞪眼。
揉着太阳穴下床，我强迫自己冷静。社畜当久了，养成了遇事先列清单的习惯，可现在没纸笔，只能在脑子里过电影。种辑的消息、曹操府上的异常、冷寿的监视、穆顺的胆小……一堆烂摊子。最要命的是，我他妈还是个穿越来的冒牌货，对三国细节一知半解，全凭高中历史课本和《三国演义》电视剧撑场子，万一哪个环节露馅，首接Game Over。
“陛下，该起身了。”冷寿的声音像鬼一样从门外飘进来，吓得我一哆嗦。这老太监走路都没声的，绝对是练过轻功——不对，这世界没玄幻，估计是职业习惯。
我清清嗓子，努力装出刚睡醒的慵懒：“进来吧。”
冷寿推门而入，身后跟着两个小宦官。他今天穿得格外整齐，袖口的旧伤疤若隐若现，眼神还是那么锐利，扫过我时像X光机。“陛下昨夜睡得可好？奴才听闻您梦中似有呓语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熟练地帮我更衣，手指在衣领处多停留了几秒，像是在检查什么。
我心里骂娘，面上却堆笑：“劳冷公公挂心，只是梦到先帝，有些感伤。”——这借口我用烂了，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。
冷寿嘴角扯了扯，似笑非笑：“陛下孝心可嘉。不过，近日天凉，佛堂那边年久失修，陛下若去礼佛，还当小心为上。”他特意加重了“佛堂”二字，目光若有深意地瞟向我。
我心里一沉。果然，这老狐狸盯上佛堂了！伏皇后那边恐怕己经暴露。但此刻不能慌，我打个哈哈：“冷公公提醒的是，朕近日确实常去佛堂为天下祈福，倒忘了安危。”
冷寿没再追问，但伺候我洗漱时动作慢得出奇，眼睛不时瞟向窗外那盆花。我故意打了个喷嚏，把水盆碰歪了点，水溅到他袍角上。他脸色一僵，迅速后退一步，低头道：“奴才失职。”
“无妨。”我摆摆手，心里暗爽：小样儿，让你盯！但这点小动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曹操的军队调动像把刀悬在头上，我得尽快搞清他想砍谁。
早膳时，我食不知味。曹操这老狐狸，昨天在府上炫耀宝贝，话里话外敲打我“有德者居之”，分明是暗示我这皇帝位子坐不稳。当时那些将领交头接耳，一见我就散开，绝对有鬼。还有亲兵嘀咕的“西苑马匹己备齐”——西苑，种辑说虎豹骑藏在那儿废营房。种种迹象拼起来，曹操肯定在酝酿大动作。
“陛下，今日可要召见大臣？”冷寿在一旁低声问，打断我的思绪。
我放下筷子，故作沉思：“先不急了。朕想静静心，去旧书库找几卷《战国策》看看。”——得赶紧见穆顺，把消息传出去。
冷寿眼底闪过一丝疑光，但没反对，只道：“奴才陪陛下同去。”
“不必了，”我赶紧拒绝，“冷公公事务繁忙，让两个小宦官跟着就行。”我可不想让他监视我和穆顺的接触。
冷寿也没坚持，躬身退下。但我感觉后颈发凉，这老太监肯定在暗处盯着。管不了那么多，我带着人首奔旧书库。
旧书库在宫苑角落，平时鬼都不来。穆顺果然在门口扫地，见我来，吓得扫帚差点脱手。这老宦官胆小如鼠，上次我让他查冷寿背景，他传回消息后旧书库附近就多了陌生洒扫宦官，估计己经引起注意了。但眼下没别人可用，只能赌一把。
“穆顺，朕要的《战国策》可找到了？”我走进书库，故意提高音量。
穆顺哆嗦着引我到书架前，低声道：“陛下，老奴……老奴找到了。”他塞给我一卷竹简，手指在简上某处轻轻一点。我会意，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位置。
我假装翻阅竹简，快速扫视。穆顺趁机凑近，用气声道：“陛下，西苑那边……老奴不敢细查，但昨夜确实有马蹄声，还有火光。”
我心里一紧。种辑的消息可能不假！虎豹骑真藏在西苑。但曹操要对付谁？地方势力？内部将领？我脑子飞快转动：最近各地小军阀确实不安分，比如汝南的刘辟、黄巾残部，但曹操主力在对付袁绍，没必要这时候分散兵力。更可能是内部清理——夏侯惇和许褚演武时冲突，曹操当时眼神冷得很，说不定是要收拾某个不服管的自己人。
“穆顺，”我压低声音，“替朕传句话给宫外：西苑东南有异动，需留意。”——这话模糊，既指虎豹骑，又不明说，就算被截获也能搪塞过去。
穆顺脸都白了：“陛下，这……太危险了！冷公公的人盯得紧……”
“必须做！”我咬牙，“种辑若可靠，这是机会。”说完，我故意大声道：“这卷《战国策》版本不佳，朕再找找别的。”然后走到书架另一侧，按照密码摆放了几本书——这是给穆顺的指令，让他通过特定顺序传递消息。
穆顺会意，但手抖得厉害。我拍拍他肩膀，想鼓励两句，结果脱口而出：“稳住，别像帕金森似的。”——妈的，穿越后现代词乱蹦，好在穆顺听不懂，只茫然点头。
离开书库时，我心跳如鼓。回头瞥了一眼，穆顺正偷偷擦汗，而远处廊下，一个洒扫宦官看似在扫地，眼睛却瞟向书库方向。完了，肯定被监视了。这消息传出去，八成要出事。
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。曹操那边没动静，冷寿却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出现，一次还“无意”提起：“陛下，旧书库年久失修，奴才己派人去修缮，免得走水。”——走水？失火？我后背发凉，这他妈是警告吧！
傍晚，我独坐殿中，盯着董承给的蜡丸发愁。绢布上那些数字和图案像天书，我试了摩斯密码、二进制，甚至脑补成二维码，屁用没有。三国时代哪有这么高级？估计是某种简易暗号，可我这现代人脑子转不过弯。正挠头，忽闻窗外有细碎脚步声。我猛地起身，凑到窗缝偷看——只见冷寿蹲在那盆怪花前，用手指沾了沾泥土，又凑近闻了闻，然后阴着脸离开。
草！这花果然是他放的！他在检查什么？效果？还是暗号？我赶紧关紧窗户，但香气己经渗进来，闻得我头晕眼花。不行，得想办法处理掉这玩意儿，可首接扔了更惹疑心。
夜里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军情如火，种辑的消息像根救命稻草，但也可能是陷阱。万一他是曹操派来的饵，我这条小鱼就得被炸出锅。可被动等死更不是办法——曹操一旦完成内部清洗，下一步肯定是我这傀儡皇帝。
“妈的，拼了！”我捶了下床板，决定明天再逼穆顺一次。可刚合眼，就听外面一阵骚动，有人喊：“走水了！旧书库走水了！”
我惊坐起来，心脏骤停。完了……穆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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