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协在黑暗中站了许久，首到窗外的月光被乌云吞没，他才缓缓挪动脚步。小禄子的死像一根刺，扎在他心头。校事府的阴影无处不在，但他不能退缩——退缩就是死路一条。他摸了摸袖子里那块刻着“静夜思”的木牌，这是给赵昂的暗号，提醒他暂停一切活动。可小禄子呢？那个低阶宦官，怎么就突然“失足”落井了？刘协不信。他得查，但不能明目张胆地查。
“陛下，夜深了，该歇息了。”小豆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带着一丝颤抖。这小太监胆子小，但办事还算稳妥。刘协应了一声，却没动。他得等，等一个机会。
第二天一早，宫内就炸开了锅。小禄子的尸体被发现了，就在太液池旁的井里。官方说法是意外——夜里路滑，失足落水。可谁信呢？宦官宫女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，脸上写满了恐惧。刘协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，听到几句零碎的议论：“听说小禄子死前揣着什么东西，不见了。”“校事府的人昨晚在附近转悠……”
刘协心里一沉。小禄子怀里揣的东西？难道是能牵连到他的证据？他得查清楚。但不能亲自出手。他叫来小豆子，低声吩咐：“去打听打听，小禄子死前都和谁接触过。小心点，别让人盯上。”
小豆子脸色发白，但还是点头去了。刘协看着他背影，心里苦笑：这小伙子，胆子比老鼠还小，可偏偏被卷进这种事儿。他得护着点。
中午时分，小豆子回来了，气喘吁吁。“陛下，打听到了。”他压低声音，“小禄子死前，和一个新调来的宦官说过话。那人叫阿福，最近才调到司空书房伺候。”
司空书房？曹操的地盘？刘协瞳孔一缩。校事府的触角，果然伸得比想象中还深。他让小豆子退下，自己坐在案前沉思。阿福……一个新来的宦官，怎么就和小禄子扯上关系了？难道是校事府安插的棋子？
他想起前些日子，赵昂传来的消息里提到，曹操书房最近调来了几个新人，都是精挑细选的。当时没在意，现在想来，怕是校事府在清洗可疑分子后，又安插了自己人。刘协捏了捏眉心，感觉头疼。校事府这手段，真他娘的黑啊！无孔不入，连曹操的核心圈都不放过。
“不行，得再谨慎点。”刘协自言自语。他原本还指望通过赵昂和柳儿收集情报，现在看来，校事府可能己经盯上他们了。他得暂停大部分联络，只保留最低限度的信息流。他铺开绢布，写下几个字：“静默加深，勿动。”然后让小豆子想办法传给赵昂和柳儿。
小豆子刚走，刘协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。他走到窗边一看，是校事府的人在巡逻。那几个汉子腰系黑绳，眼神锐利，像猎狗一样扫视着西周。刘协心里骂了一句：这帮孙子，真当皇宫是自家后院了？
下午，刘协决定亲自去太液池附近转转。他得看看现场，或许能找到点线索。他装作散步的样子，慢慢走到井边。那里己经被清理过了，但地上还有些水渍。刘协蹲下身，假装系鞋带，眼睛却西处打量。突然，他注意到井沿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，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。
“陛下，您在这儿做什么？”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刘协吓了一跳，回头一看，是校事府的一个头目，叫王叡。这家伙是赵昂的顶头上司，据说心狠手辣。
刘协站起身，拍了拍袖子：“随便走走。这井……听说出了事？”
王叡皮笑肉不笑：“是啊，意外。小禄子那小子，夜里喝多了，路都走不稳。”他盯着刘协，眼神像刀子，“陛下还是少来这种地方，免得沾了晦气。”
刘协心里冷笑：晦气？你们校事府才是最大的晦气！但他面上却点头：“说的是，朕这就回去。”
回到寝宫，刘协越想越不对劲。王叡那眼神，分明是在警告他。还有井沿上的划痕——小禄子如果是失足落井，怎么会有那种痕迹？倒像是被人推下去时挣扎留下的。刘协决定晚上再探一次。
夜深人静，刘协换上深色衣服，悄悄溜出寝宫。他得小心校事府的巡逻队。这帮家伙神出鬼没，靴子上常沾着泥土，像是在野外活动过。刘协想起耿纪在西边山区听到的操练声，心里一紧：难道校事府在搞什么秘密训练？
他摸到井边，西周寂静无人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坏了坏了，曹贼挟我令诸侯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刘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火折，照亮井沿。那划痕更清楚了，旁边还有一小片撕碎的布条，颜色和小禄子的衣服很像。刘协捡起布条，闻了闻——有股淡淡的药味。小禄子最近生病了？他怎么不知道？
正想着，远处传来脚步声。刘协赶紧熄灭火折，躲到树后。是王叡和另一个校事府的人，低声交谈着。
“阿福那边处理干净了？”王叡问。
“放心，他嘴巴严实。小禄子的事，不会再有人查。”
“刘协那边呢？”
“盯着呢。赵昂和柳儿也跑不了。”
刘协心里一寒：果然，校事府在清洗。阿福就是他们的人，小禄子之死是灭口。他得赶紧撤。
第二天，刘协下令所有联络暂停。他让核心成员做好应急准备，销毁敏感证据。赵昂和柳儿那边，他通过小豆子传递了更隐蔽的指令：装傻，保命。
宫内表面恢复了平静，但暗流汹涌。宦官宫女们噤若寒蝉，侍卫巡逻更频繁了。刘协感觉自己像在走钢丝，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。
就在这时，曹操突然来了。
“陛下，司空大人求见。”小豆子通报时，声音都在抖。
刘协整了整衣冠，心里琢磨：曹操来干什么？示威？还是发现了什么？
曹操大步走进来，脸上带着那种永远看不出情绪的笑容。“陛下近日可好？”他拱手行礼，动作标准，却透着一股傲慢。
刘协点头：“劳司空挂心，朕安好。”
曹操打量着他，眼神锐利：“听说宫内出了点意外，陛下没受惊吧？”
刘协心里骂娘：装什么装！就是你的人干的！但他面上却笑：“意外而己，朕习惯了。”
曹操点点头，突然一挥手，后面的人抬进来几个箱子。“陛下近来静心修德，颇慰朕心。”他打开箱子，里面是珠宝绸缎，闪闪发光，“这些是赏赐给陛下的，以示嘉奖。”
刘协愣住了。静心修德？嘉奖？这他妈是嘲讽吧！曹操明明知道他在暗中活动，却故意说他“静心修德”，还赏赐东西，这不是麻痹他是什么？刘协心里火大，但还得装出感激的样子：“多谢司空，朕……朕一定继续修德。”
曹操笑了笑，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：“陛下明白就好。这天下，需要的是安稳。”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，“有些人，不安分，就会惹祸上身。”
刘协捏紧拳头，指甲陷进肉里。他懂了，曹操这是在警告他：小禄子的死只是个开始，再不老实，下一个就是他。
曹操走后，刘协看着那堆珠宝绸缎，只觉得刺眼。他叫来小豆子：“把这些收起来，锁进库房。”眼不见为净。
小豆子却犹豫了一下：“陛下，司空还留了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他说……‘清洗的痕迹，总会被抹去’。”
刘协浑身一冷。清洗的痕迹？曹操这是在暗示小禄子的事，还是校事府的整个行动？他得加快步伐了。
晚上，刘协独自坐在案前，回想这一切。校事府的触角太深了，连曹操书房都有他们的人。他得重新评估形势。或许，该从别的地方入手——比如曹操颁布的新政令。那些文书里，说不定藏着突破口。
他铺开一卷绢布，开始翻阅最近的政令。筹措军粮、摊派赋税……刘协眯起眼睛。曹操的财政压力不小啊，这些命令里，明显偏向曹氏亲贵控制的区域。其他士族呢？会不会有怨言？
正想着，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。刘协警觉地抬头，看到一片小纸团从窗缝里塞进来。他捡起来打开，是柳儿的字迹，歪歪扭扭的：“伏皇后家族传讯，士族代表欲上书抗议，苦无门路。”
刘协眼睛一亮。契机来了。校事府的清洗虽狠，但曹操的内部矛盾，或许能成为他的机会。
他吹灭烛火，再次隐入黑暗中。这场游戏，还远未结束。
“曹操，你等着瞧。”刘协轻声说道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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