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潜龙在渊
月光如水，洒在死寂的剑冢边缘。
秦羽半跪在地，胸膛剧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。体内那股新生的、带着丝丝麻痒刺痛感的九霄剑气，正沿着《九霄剑经》凡阶篇的路线自行缓缓运转，如同涓涓细流，滋润、强化着他那刚刚被粗暴开拓的经脉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污垢的双手，以及手中那柄名为“天枢”的锈剑。剑身依旧古朴残破，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、如同沉睡火山般的恐怖力量，以及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。
这不是梦。
他真的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奇遇！
狂喜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，让他几乎想要仰天长啸，将这三年来所有的压抑和屈辱尽数倾泻而出。
但他死死地咬住了牙关，将这股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。
不能声张！
这里是剑冢，是宗门禁地。刚才的天地异象和那声惊天动地的剑鸣，必然己经引起了宗门某些存在的注意。说不定很快就会有长老或者执法弟子前来查探。
而他，一个本该在剑冢外围砍柴的杂役，却出现在了剑冢核心区域，手中还多了一柄来历不明的古剑……这根本无法解释！
一旦被发现，等待他的绝不是飞黄腾达，而是搜魂炼魄，死无葬身之地！
怀璧其罪的道理，他懂。
必须立刻离开这里！并且，要处理好一切痕迹！
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。他挣扎着站起身，感受了一内的状况。突破到剑徒初期，身体被剑气初步淬炼，虽然依旧疲惫，但力量、速度、感知都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。身上的伤势在那股奇异能量的冲刷下，也好了大半。
他目光锐利地扫视西周。
首先，是那被天雷劈碎的石碑粉末。他快速动手，将附近的碎石和尘土覆盖上去，尽量抹去人为处理的痕迹，使其看起来更像是自然坍塌。
其次，是自己留下的脚印和挣扎的痕迹。他用脚小心地将它们抹平。
最后，也是最重要的，是手中这柄天枢剑和体内澎湃的九霄剑气。
他尝试着按照脑海中《九霄剑经》的法门，收敛气息。那游走在经脉中的淡紫色九霄剑气，竟真的如同温顺的绵羊，缓缓沉寂下去，最终隐匿无踪。从外表看，他依旧是个毫无灵气波动的凡人杂役，只是气质似乎更加内敛，眼神更加深邃。
而天枢剑……他心念一动，尝试着将其收入体内。这是高阶修士才能做到的纳物手段，他并未抱太大希望。
然而，奇迹再次发生。那锈迹斑斑的古剑竟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紫芒，瞬间没入他的掌心，消失不见。而在他的丹田气海附近，一柄微缩版的紫色小剑虚影静静悬浮，与那丝丝缕缕的九霄剑气相互温养。
“果然神异！”秦羽心中振奋。如此一来，最大的隐患便解决了。
他不敢再多做停留，辨认了一下方向，提起那捆好不容易砍好的铁棘木，施展身形，如同鬼魅般向着杂役院方向疾驰而去。
突破到剑徒初期，身体轻盈了太多，速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。来时需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，回去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，而且气息悠长，并未感到多少吃力。
在接近杂役院时，他放缓速度，调整呼吸，重新变回那个沉默寡言、步履沉重的杂役模样，只是身上那层漆黑的污垢和破损的衣衫，却无法掩饰。
---
杂役院，刘三的房门外。
“什么？才一捆？”
刘三看着秦羽放在地上的那捆铁棘木，三角眼里满是讥讽和不满。他本以为这小子能多砍几捆，没想到如此不济事。
“剑冢外围剑气肆虐，铁棘木坚硬异常，弟子拼尽全力，也只……”秦羽低着头，声音带着“虚弱”和“惶恐”。
“废物就是废物！”刘三不耐烦地打断他，鞭子在空中甩得啪啪响，“找什么借口！今日任务未完成，按照规矩，没饭吃！滚回去歇着吧，明天若是再完不成，哼！”
那一声冷哼，意味不言自明。
“是，刘管事。”秦羽“唯唯诺诺”地应了一声，转身离开。在转身的刹那，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紫芒，但瞬间便隐去。
他不在乎这一顿饭。拥有了《九霄剑经》，天地间的灵气，尤其是那稀薄的九霄剑气，才是他最好的食粮。
回到那间拥挤、肮脏、充满汗臭味的通铺，其他杂役看到他一身狼狈、空手而归的样子，大多投来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。张彪更是毫不客气地嘲讽：“哟，我们的‘大高手’回来了？剑冢的滋味如何？明天还能爬起来吗？”
秦羽如同往常一样，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和话语，径首走到自己的铺位，和衣躺下，闭上眼睛，仿佛己经累得虚脱。
然而，他的内心却如同沸腾的熔岩！
他并没有睡觉，而是在全力运转《九霄剑经》！
随着功法的运转，他敏锐地感知到，周围的天地间，除了普通修行者吸纳的五行灵气外，还游离着一种极其稀薄、却更加纯粹、更加霸道的能量——九霄剑气！这种能量似乎无处不在，却又难以捕捉，唯有修炼了《九霄剑经》的他，才能如同磁石般将其缓缓吸纳过来。
丝丝缕缕的淡紫色能量，透过他的皮肤毛孔，渗入经脉，汇入那涓涓细流之中，让他的剑气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增长着。
这种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感觉，让他沉醉！
与此同时，他也分出一丝心神，仔细研读烙印在脑海中的《九霄剑经》凡阶篇。
这剑经博大精深，远非《基础剑谱》可比。其中不仅包含了核心的修炼功法“引雷淬体诀”，可以引动甚至吸收雷霆之力来淬炼肉身和剑气，使得九霄剑气自带一丝雷霆属性，破坏力惊人；还附带了数种强大的剑技。
其中一种，名为“雷纹剑招”。并非固定的招式，而是一种运劲法门，可以在出剑的瞬间，将九霄剑气以特殊频率震荡，形成如同雷纹般的破坏力，穿透力极强，专破各种护体罡气。
“引雷淬体……雷纹剑招……”秦羽心潮澎湃。这仅仅是凡阶篇的内容，就己经如此强大，后面的篇章，又该是何等光景？
还有那天枢剑，作为九霄神剑之一，又拥有怎样的威能？
这一切，都需要他慢慢去探索、去掌握。
---
接下来的数日，秦羽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轨迹。
每天寅时起床挑水，辰时劈柴，然后便被刘三派往剑冢外围砍伐铁棘木。他依旧每天只带回一捆或者两捆铁棘木，换来刘三的斥骂和克扣饭食，以及张彪等人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他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，如同过去三年一样。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一切都己经不同了。
白天，他利用砍伐铁棘木的机会，在荒无人烟的剑冢外围，偷偷练习“雷纹剑招”。他以那柄厚背柴刀为剑，运转九霄剑气。
初时，柴刀之上只是覆盖一层淡淡的紫芒，劈砍在铁棘木上，虽然比之前轻松不少，但效果并不显著。
但随着他对剑招理解的加深，对剑气掌控力的提升，三天之后——
“嗡！”
柴刀挥出的瞬间，刀身之上紫芒一闪，隐隐有细微的电弧跳跃！劈砍在铁棘木上，不再是金铁交鸣的脆响，而是如同热刀切牛油般，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雷鸣之音，那坚硬无比的铁棘木应声而断，断口处一片焦黑，仿佛被雷击过一般！
“成了！”
秦羽心中激动。这还只是动用了一丝九霄剑气，并且是以柴刀施展，若是动用天枢剑，全力施展这雷纹剑招，威力该是何等恐怖？
他的修为，也在日夜不辍的苦修中，稳步提升。到了第三日傍晚，他己经稳固了剑徒初期的境界，并且向着剑徒中期迈进。
体内那缕九霄剑气，己经从最初的发丝粗细，壮大到了筷子般粗细，在经脉中奔腾流转，带来充沛的力量感。
他感觉，现在的自己，如果再面对张彪那种只会蛮力的杂役，甚至不需要动用剑气，单凭被剑气淬炼过的肉身力量，就能轻易将其击败！
但他依旧隐忍着，如同潜藏在深渊下的真龙，等待着风云际会的那一刻。
他需要时间，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成长。在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，绝不能暴露丝毫。
然而，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这一日，他砍完柴，正准备返回杂役院，在经过一片密林时，脚步突然一顿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。
前方的灌木丛中，传来一阵窸窣作响的声音，以及一股淡淡的……腥气？
不是人。
是妖兽！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DA9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