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我亲眼看到日军闯进我家,杀害我的父亲,抢走家里的一切;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大街上杀人放火,到处都是同胞的尸体。我的家人都死在他们手里了,我必须把这些写下来,不能让他们的谎言欺骗更多人!”
艾芜沉默了片刻,眼神里充满了对同胞的同情与对侵略者的愤怒。他突然将手里的纸全都递到任素宁面前,语气坚定地说:“这些纸你都拿去吧。本来我是想用它们写一部关于西南风情的小说,可现在看来,记录历史真相比我的小说重要得多。”
“先生,这……这怎么行?”任素宁连忙推辞,双手摆个不停,“这些纸对您来说也很重要,我不能这么自私地都拿走。您给我几页就好,几页就够我写一阵子了。”她知道在战乱年代,纸张有多珍贵,那是文人墨客最珍视的创作工具。
艾芜却摆了摆手,语气不容置疑:“小姑娘,你听我说。小说可以以后再写,素材可以慢慢积累,可历史真相不能等,那些逝去的同胞更不能等。南京大屠杀是中华民族永远不能忘记的伤痛,它的真相必须尽快让更多人知道,否则,那些死难者就真的白死了。你一定要好好写,用最真实的笔触记录一切,争取对得起这些纸,对得起那些在南京惨遭不幸的同胞。”
任素宁接过那摞沉甸甸的纸,指尖触到纸张细腻的纹理,感受到上面传递的温度,心里充满了感激与感动。她深深鞠了一躬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:“谢谢您,艾芜先生!我一定会好好写,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,绝不会让那些死去的同胞白白牺牲!”
艾芜笑着点了点头,眼神里满是鼓励:“好,我相信你有这个勇气和力量。要是在写作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,或者需要资料参考,就去城东的文化巷找我,那里聚集了很多像我们一样,想用笔墨作为武器战斗的文化人,我们都会支持你的。”说完,他整理了一下长衫的下摆,转身离开了书摊,背影在拥挤的人群中,显得格外挺拔而坚定。
任素宁抱着那摞纸,像抱着稀世珍宝一样,快步往医疗小组的住处走去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洒在洁白的纸上,像一道道金色的希望之光。她的脚步轻快而坚定,心里充满了力量——她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,她要和时间赛跑,要用笔锋对抗日军的无耻谎言,要用饱含血泪的文字,为死去的同胞发声,为抗战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。
三、笔锋抗争:南京噩梦的重现
医疗小组的住处是一间简陋的民房,墙壁上布满了炮弹震出的裂缝,窗户上糊着一层薄薄的麻纸,风一吹就“哗啦哗啦”响。任素宁坐在靠窗的旧木桌前,小心翼翼地把纸整齐地铺在桌面上,又从布包里掏出一支磨得光滑的铅笔——这支铅笔是她从南京家里带出来的唯一念想,笔杆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“宁”字,她一首舍不得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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