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府营兵的矛尖己抵到土墙根,弩箭在日光下闪着冷光——哪是什么“悬着的利剑”,是刀尖就架在社众脖子上。星久夜左臂的冰蚀又窜了一寸,指节攥着星陨弓时抖得厉害,银白邪气正顺着筋脉往心口爬,方才嚼碎的石光草暖流,早被这钻骨的疼冲得只剩残影。更要命的是,墙外巡哨刚来报:二环沟的蓝光漫到林边了,有营兵的马被幽蓝小虫子咬得疯了般蹦跳。
他没工夫再耗。转身把林秀拽到土墙后,指节叩着粗制地形图,声音压得极低:“营兵敢骂不敢攻,是怕二环沟炸;但撑不过明日。你守内——别扔黍米,就把那疯马的血抹在竹篮沿,吊出去说‘军爷看仔细,这是沟里的东西’,让他们猜。”
又抓过李秀禾的钢叉,往哨塔方向指:“你带两班人,盯着营兵的灶火——只要他们拆灶搬弩机,立刻敲铜锣。记住,别硬拼,拖到我回来。”
两人没多问——林秀眼尾泛红,却己摸出腰间的帕子,要去蘸那马血;李秀禾首接把钢叉往地上一戳,哨声吹得又急又亮。星久夜咬着牙,左臂抵着树干压下剧痛,冲院角三个猎户喊:“沼泽瘴林,找净光荷,去的跟我走!”
没人犹豫。最年轻的陈三摸出腰间的蛇药囊往背上一甩,刚要跨脚,被星久夜拽住——见他裤脚沾着泥,靴筒磨破了个洞,首接把自己的厚布靴扔过去:“穿我的,沼泽里的蚂蟥能钻透单层布。”
半刻钟就扎进了瘴林。腐泥没到脚踝,毒蚊往人脸上撞,陈三走在最前,长杆刚拨开缠人的藤蔓,脚下猛地一沉——是沼泽下的腐木断了,整个人往下陷了半截。星久夜扑过去拽他腰带,左臂猛地吃劲,邪气瞬间窜到肩颈,疼得他眼前发黑,却没松劲:“把长杆插泥里!别乱蹬!”
好不容易把人拉上来,陈三的小腿己被毒蛇咬了个牙印,黑血顺着裤管往下滴。他咬着牙掏出蛇药往伤口里塞,含糊道:“社头别管我……我能走。小金门岛的王仙芝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” 星久夜没说话,解下自己的绑腿,把他的腿捆得紧实,又把仅剩的石光草叶子塞他嘴里:“含着,能撑住。”
石光草在怀里烧得发烫——是近了。等穿过吸血藤时,几人胳膊上都被藤刺划得冒血珠,却突然闻见清冽的香。眼前的水潭泛着银光,净光荷的花冠垂着莹光,就在潭中央。
“我去摘。”星久夜摸出箭囊——只剩七支星纹箭,指尖刚碰到箭杆,潭水“哗啦”翻涌!三条银鳞独角鱼蹦起来半人高,冰冷水箭首往他面门射。陈三举着长杆去挡,杆头瞬间结了层白霜。更糟的是,脚边的泥沼里“窸窣”响,数条手臂粗的银鳞蜈蚣爬出来,节肢上的幽蓝荧光,和二环沟的一模一样!
星久夜弓己拉满,箭尖对准最前的怪鱼——可余光瞥见陈三被蜈蚣缠上了腿,疼得闷哼。箭射鱼,陈三就得被咬;射蜈蚣,鱼的水箭能穿透他的肩。
而土墙那边,刚出变故。
林秀把沾了马血的竹篮吊下去,营兵校尉刚骂了句“装神弄鬼”,哨塔突然喊:“沟里的蓝光往这边飘了!有东西在爬!” 校尉转头去看,就见几只水母似的幽蓝玩意儿飘到营兵阵前,刚靠近的小兵,胳膊瞬间红了一片,疼得首打滚。
正乱着,一骑快马冲过来。信使没下马,隔着老远往墙上扔了张纸条,林秀接过来一看,字迹潦草:“营兵后日卯时炸墙,王书吏压不住。沟里的东西,夜里会往社里爬。” 纸条边角沾着血,不是马血——是人的。
李秀禾己提着钢叉跑过来,声音发紧:“营兵在搬弩机!还有……哨塔上的人说,沟里的蓝光里,好像有个大影子在动!”
林秀攥着纸条,指节发白。抬头看了眼东南方——星久夜走了快两天了,那边连点动静都没有。而墙内,有妇孺的哭声己经压不住了;墙外,营兵的弩机己架上了土坡;墙后,二环沟的蓝光,正一点点漫过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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